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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教育家张干】唐廉诚2012年4期总90
2015-01-03 20:53:14   来源:   评论:0 点击:

张干张干(1884—1967),名攸凰.字次伦,1914年3月任毛泽东青年时就读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而闻名。1916年后相继任省、县督学,省教育司督学、北平国立美专教员、省教育总会评议员、湖南图书审查会审查员等

张干

张干(1884—1967),名攸凰.字次伦,1914年3月任毛泽东青年时就读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而闻名。1916年后相继任省、县督学,省教育司督学、北平国立美专教员、省教育总会评议员、湖南图书审查会审查员等。1927年后执教省市多所名校,从教42年,桃李满天下。
家境贫寒,苦学成才
张干十岁丧父,母亲孱弱多病,二哥三姐相继夭折。靠大哥攸凤佃耕与卖豆腐营生、送他入学。家族资助少部分学费。他从小聪慧笃学,砍柴、放牛时也默记心诵,夜晚挑灯攻读,疲倦时以点燃的纸媒子系于手指,引发烧痛驱散瞌睡。当地人感慨地说:“苦读如张干,何愁不成才!”他成了激励青少年奋发上进的楷模。我徜徉在张干先生故居,藏书楼仿佛仍传出他当年吟咏“回忆孤儿苦读时,负薪挂角古人师”的诗句声,令人感奋不已。1905年1月,张干被县府选送通过统考,入湖南省中路师范学堂优级理科班学习。1911年以第三名优异成绩毕业,授予“举人”、“经魁”匾牌,破格留校任数学教员。1914年3 月该校更名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不收学膳费,张干任校长。这年上期省立四师并入一师,因是秋季招生,毛泽东从四师转入一师预科三班重读,下学期编入八班,与张干先生有了不同寻常的师生交往.
为国育才,独具匠心
在一师,具有经世致用、兼收并蓄湖湘文化精神的张干聘请杨昌济、徐特立、黎锦熙、王季范等进步名师任教,有毛泽东、蔡和森等一批意气风发、追求革命真理的学生,开湖南乃至全国新思潮的先声。他改革旧制,首创“一师一览”,将该校的规章制度、办学情况、经费开支等编印成册,公布于世,以求公评而资改进”。他倡导勤劳节俭,要求教职员从校长起一律与学生共进餐,不准许有人提出“学生伙食可否按其家庭经济情况分组”,避免贫富之差。尽管校务繁忙,他一直兼任教学毫不放松。在省立六中,他提出培养学生“爱国家、爱民族之信心,实践勤奋节俭之生活,启发互助服务之精神,俾成为文武合一之人才,以备抗战建国之用”的办学宗旨。日寇入侵时,他不顾个人安危,克服艰难险阻,在兵荒马乱中将六中搬至自己家乡黄土坳,两易校址,体现了顽强的抗争精神和民族气节。在家乡,他支持兴建立达小学,任名誉校长,以“立功立德、达道达成”为校训办好学校,受到乡民赞许。
不徇私情,招考择优
任省立六中校长时间最长的张干严谨治校,使六中享有“湖南第三所好学校”的美誉,要求来校就读的学生很多.一些官绅戚友给他打招呼照顾子女入学。他严格招生制度,规定按学生考试成绩择优录取,张榜公布。考前不准拆阅外界来信。不准会见外来宾客。当时邵阳县田粮处长的儿子报考六中落榜,处长提着礼品来见校长,他不留情面,一口回绝。后来该处长将政府拨给六中教职员工的俸谷安排到离县城最远的山区发放点,造成诸多难处。学生刘某是当地一个名绅的侄子,期终考试因贿买试卷事发,有人为之说情,张干不肯宽容,照章开除该生学籍。
支持革命,勇担风险
省立五中图书馆一次发生大火,衡阳当局诬为共产党作案,企图搜捕地下党员和进步学生,张干坚决抵制.使其未能得逞。新中国成立前夕,省立六中秘密成立了中共地下党小组,发展了8名党员,以读书会的形式,把文艺、政治、学潮结合起来。反动当局企图抓捕该校职员钟景道,张干虽不知他是地下党员,但为保护员工便急忙驰书暗示他远离险境。学生何炳辉受地下党进步文艺思想影响,主办进步文艺刊物《大众周刊》,被邵阳保安司令部查获,张干据理申辩,为其开脱责任,免遭迫害。邵阳专署有人妄图给张干戴顶“红帽子”挤走他,诬告六中李忍生、李松柏等13名学生以共产党嫌疑密捕入狱,严刑逼供,要他们承认当时邵阳发生震惊国内外的“永和金号”惨案是“奸党”所为。经邵阳县时称“老虎县长”的徐君虎查办,此案系官匪勾结的放毒、抢劫、放火、杀人连环大案,严惩了一批官匪头目,主犯军统特务傅德明被处以死刑,伸张了正义。张干对嚣张一时的军统、三青团等反动组织采取回避态度,自新化绕过邵阳,经蓝田(今涟源市)、永丰去长沙向省府联系,取得各校声援,迫使省长王东原下令释放被捕学生,他自己也躲过一劫。张干长女张竹如青年时在北平燕京大学读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进步思想,参加“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后赴延安参加革命,加入中国共产党。毛泽东主席召见她时说:“你是次伦先生的女儿,我们的校长还好吗?”1938年2月,她奉中共湖南省工委指示,到新化县秘密开展党的地下工作。她借父亲的威望、由父亲的挚友曾广济等先后介绍到上梅中学、锡矿山矿商段楚贤家以教书为掩护,在白色恐怖下参与建立直属省工委的中共新化特别支部,为支部成员。同年11月中旬,建立直属湖南省委的中共新化县工作委员会,张竹如任宣传委员,兼城区党支部书记。1939年2月下旬,中共新化县工委改称中共新化县委员会(以上三个阶段地下党组织工作范围均含坪上、冷水江地区)。张竹如任县委书记,为发动群众进行革命斗争、发展党的组织、开展抗日救亡宣传等作出了重要贡献。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时,张干女儿张月如自告奋勇,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批入朝作战,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立下了功勋。
感动主席,师生情深
1915年省议会规定师范生每人需交10元学杂费,一师学生以为是张干的主张,群起反对。还因入预科班多读半年等引起学生不满,毛泽东于是起草《驱张宣言》,掀起罢课驱张风潮。张干一怒之下要挂牌开除毛泽东等17名带头“闹事”的学生。杨昌济、王季范等教师极力劝阻。他收回成命,改为记大过处分。后来,张干被免职。抗日战争胜利后,国共重庆和平谈判,张干给延安发电报要毛泽东“应召赴渝,赞襄国政,幸勿固执,致失人望”,措词欠妥。张干后来担心这两次过失,毛主席会原谅他吗?1950年10月5日,毛泽东在丰泽园家中与青年时的师长徐特立、谢觉哉、熊瑾玎、王季范及一师同学、时任一师校长的周世钊等聚谈时,得知张干仍在教书.身体不好,六口之家生活窘迫,很受感动,便说:“张干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三十几岁就当了我们一师的校长,不简单啦!”“当时,我很不喜欢他,认定他一定会向上爬,实际上他要爬上去也很容易,可是他没有往上爬,没有进入仕途。解放前吃粉笔灰,解放后还是吃粉笔灰,难能可贵。”“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驱张并没有多大必要。”“规定每个学生要多交10元学杂费的事,不能归罪于他。至于要我们多读半年书,这是一件好事嘛。”“对张干这样的老教育家,应该照顾。”(1962年毛主席和周世钊在北京相聚时,又谈及一师和张干,与上次讲话内容基本一致,因此有的报刊文章引述毛主席的讲话大同小异。)10月11日,毛主席写信要湖南省政府主席王首道接济张干、罗元鲲等教育界老人。王首道先后两次给张干送去救济米600公斤、人民币50万元(旧币)。张干激动得泪流满面,给毛主席写信致谢。12月24日,毛主席给张干写了“生活困难情形.极为系念”感人至深的回信。1951年9月,毛主席给张干、罗元鲲、李漱清、邹普勋4位师友发出赴北京国庆观礼的请柬。毛主席分次在家里请他们共进午、晚餐叙谈,陪同参观中南海.在瀛台合影留念,送给用自己稿费购置的呢子大衣、布鞋、被褥等11件生活用品,派卫生部副部长傅连璋给他们检查身体,请他们上天安门观礼台参加国庆盛典,游览京津名胜古迹,乘专机观赏长城,两个月后离京时赠送零用150万元(旧币)和鹿茸精等贵重礼品。张干写了感谢信请送行的工作人员转致毛主席。张干相继被聘为湖南省军政委员会参议室参议、省人民政府参事室顾问。1963年张干因治疗养病,生活颇为困难,毛主席从自己的稿费中付来2000 元,由省委统战部负责人送给张干,还寄来药品。过去由于保密,毛主席与张干的亲密交往不为外人所知。“文革”初期,受极左思潮影响,张干一家受到冲击。中共中央办公厅给前去反映情况的张干之子张九如颁发保护公函和500元现金,张干先生得到保护。从他家中非法抄去的书籍、资料和500元现金原物归还。张干先生教育儿女“要好好学习,拼命工作,才能对得起毛主席的关心啊!”毛主席对张干先生一系列意味深长、且有自责的讲话及其关切之殷,充分体现了开国领袖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作风和尊师重教的宽阔胸襟,世所罕见,堪称典范,令人敬仰,留下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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