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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湖南早期党组织的回忆】易礼容2021年2期总124
2021-08-03 15:56:35   来源:   评论:0 点击:

关于中共湘区委员会的情况
中共成立前,湖南没有共产主义小组,也不叫俄罗斯研究会,只有一个马克思主义小组,是毛泽东、何叔衡他们组织的,夏曦定参加了,陈章甫、余千山(余益)可能参加了。我好像没有正式参加,但是毛主席很可能把我作为成员。不过,参加小组的人,不一定都是共产党员。毛主席从上海开会回来后,有一天,在潮宗街56号文化书社,把我叫出来,在对面墙脚下跟我谈组党的事,我记得当时对毛主席说了赞成的话。谈话后,大概是8月,在清水塘后面的协操坪,主席召集何叔衡和我,开了一个会,又谈了组党的事。从此有了核心,有了党组织。又过了一二个月,可能是10月,才正式成立支部,毛主席任书记。在这个时候,李立三、陈子博、余千山、罗君群都入了党。我也是党员了但没有办什么手续,也没有什么仪式,毛主席要我参加就参加了,好像入新民学会一样。
中共湘区委员会很可能是1922年5月1日前后成立的。中共湘区委员会就是毛主席单线领导,指挥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少开会。书记是毛主席。文化书社、织布厂的工作都是我搞。毛主席经常写信给中央,在大西门日本邮局发出,以免检查。党成立,中央经常寄钱来,开始每月60-70块,后来100块,以至160-170块。(办自修大学,每月可到教育司拿400元现洋。)党内不交党费,入党有两个介绍人,要填表,但很简单,入党宣誓好像没有。
 
回忆湖南临时省委的成立
马日事变后,中央决定成立湖南临时省委,书记是毛泽东(军委书记易礼容。毛是6月十几日回的长沙)。
在武汉,大约是5月23、4日,陈独秀找我去说,湖南一些负责人都不在了,中央决定派你回湖南负责工作。我没有说什么话,答应回去。不记得他有什么具体指示,大致没有什么重要指示。行期延了两三天,陈独秀在一个场合又碰到了我说:“你还没有走?”我于28日就从武昌鲇鱼套火车站乘货车走了。同车的有田波扬夫妇和五个省团委干部,其中有一岳阳人姓胡。5月29日傍晚,我在长沙北火车站下车。
我回来第一步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恢复组织关系,联系同志,与李庠、唐升超、李子骥、冯福生、刘克庄、盛得亲、许文杰诸同志都联系上了。不久和谢觉哉同志也联系上了,谢在沈家大屋住了一些时候。吴华梓同志也住在沈家大屋。二、尽可能赶快建立秘密机关,先后共建立了7处。
5月31日下午,浏阳一路单独扑城时,柳直荀同志不在长沙城内,我是在长沙城内,但并未听见枪响,冷枪两三声是听到的。扑城事先无人与我们联系,我们不知道有扑城计划。
我1927年5月29日回湖南,直到1928年春节离开湖南去安源,这段时间几乎都在长沙。10万农军攻长沙的事,五人委员会下令调30万农民攻长沙的事,我都不晓得,下令撤退的事我也不晓得。当时旧的交通关系已破坏无余。但迟了若干日和浏阳县委潘心源联系攻下浏阳县城,是临时省委领导干的。唐生智特为此事登了报。
6月初(大约是10日左右),我在长沙城里听说柳直荀带农军在长沙、湘潭间,离长沙四五十里路的地方与许克祥队伍打仗,不太激烈。我于是与唐升超一起下乡,从岳麓山到宁乡、湘乡、湘潭去找柳直荀。在湘乡、湘潭大路上,离湘潭县城40里处大路边上有个池塘,塘边有一栋较完好的房子,门前有两株很大的樟树,我们碰见几位农民(是颇有政治素养的人)。他们对我们说,柳直荀到过这个地方,他带的只有零散几个人(他是省农协秘书长)。他下令把一箱5000银洋抛在路边塘里,但不久全被人取走了。他们还说,柳后来向浏阳方面去了。来去时间不详。
 
湖南省委和秋收起义
1927年4月27日,党的五大在武汉召开,湖南出席“五大的代表有我和李维汉、田波扬等。五大结束后,我未回湘,田波扬也未回。因为我要参加全国农民协会成立大会,田波扬要参加共青团中央成立会议。
5月23日或24日,陈独秀找我谈话。他说:“长沙马日事变已成白色恐怖,省委的人走了。昨天,中央政治局开了会,决定你回湖南负责。”
28日,我和田波扬以及团省委四名干部在武昌鲇鱼套上火车,29日,大家到达长沙,不幸田波扬于6月6日牺牲。
我回到长沙,即开展恢复省委的工作,担任省委负责人。6月中旬,毛泽东回到湖南,担任省委书记,成立临时省委,我任军委书记。实际上毛泽东未具体管,省委仍由我负责。马日事变后到1928年春节共9个月,我一直在长沙。我在省委期间,协助毛泽东同志工作。
党的八七紧急会议,我未参加,是毛泽东去的,大约是8月12号,我送他走的。当时白色恐怖,他穿着国民党军装,斜挂着皮带,化装行动。
毛泽东同志刚走,共产国际代表两人从武汉到湖南,在长沙俄领事馆开会。出席会议的有我、夏明翰、饶漱石(英语翻译)等。时间大约是8月4日或5日,开了一个通晚。会议内容,由俄国人提的,要我们签字打倒陈独秀。我们提出:一、不赞同打倒陈独秀。二、不赞同没收中小地主的土地,因树敌太多,只能没收大地主的土地,或从政治上没收。三、湖南的合法运动行不通,要搞武装斗争;“七一五”汪、唐叛变,我们愿上山打游击,请中央发2万支枪,拨20万光洋给我们。我们问俄代表:为什么要打倒陈独秀?难道要由陈独秀一个人负责?当时“国际”有指示,“国际”代表就无责任?这一晚的会议,未作结论,当时有会议记录可查。俄国人在此会上未达到目的,就回武汉去了。后来毛泽东回长沙时告诉我,俄代表在八七会议上说湖南省委是代表地主阶级。毛说,湖南省委做了许多工作,你们在此说风凉话,他们是在前线对敌斗争。因俄代表之故,八七会议之后就撤销我的省委书记、军委书记的职务。
八七中央紧急会议之后,毛泽东同志是哪天回长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七月十五日中元节那天,阳历是8月12日,长沙人们正在祭祖烧包。他到长沙就找到我。这个日子没错,我可以负责。
毛泽东在长沙活动后是哪一天离开的?不是8月30日,就是31日,或9月1日。我记得,他离开长沙是到浏阳乡下去。头一晚,我和他谈了一个通宵,他告诉我是去浏阳,他临走时穿农民衣服。那时,我们都很善于化装。毛泽东刚刚下乡,同部队没有很好联系,同我们的联系也少,所以我知道的情况不多。
我是被中央撤职的干部,没有工作,在长沙等安排。1927年12月,瞿秋白“左”倾路线在党中央占了统治地位。这时,我找过几次省委书记王一飞。我向他要求去安源上井冈山找毛泽东同志一道打游由。他答复两条:第一,我同意你上并冈山;第二,你自己走,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结果发给我30块大洋作路费。于是我在1928年春节那天离开长沙,前去安源。为什么要选这一天?因程潜西征军在这天打到长沙,特务混乱,军队惊慌。我趁此良机,离开长沙,坐株萍火车至醴陵。在醴陵的滕代远迎接我时说:“现在是省委代替中央,县委代替省委。”当时也的确如此。我在安源住一矿工家,首先找到了安源市委宣传部长李润钧,看他的态度不好,就避开他。在安源,我派人去井冈山茅坪找到了毛泽东同志。毛看到我的信后即回了信。大意说:我到农村六个月,斗争六个月,中央、省委没有一个与我联系。今接来信,我很高兴,你是头一个同我联系的人,真是空谷足音。空谷足音,这是原话。他还说,我们昨天晚上开会,决定由你担任行委书记,我任前委书记,希望你快些来。信由交通员带回,那个送信的交通员对我说,从井冈山回来,看见沿途的屋墙糊了黄泥,农民说这是赤化。
当我接到毛泽东同志的回信时,恰好中央连续来了两个命令:一是调我任长江局秘书长(当时长江局书记是罗亦农);另一个命令调我去江苏省委任农民部长。我历来主张打游击,但由于上级的命令,只好告诉那个交通员,说我不能去井冈山了。
(本文录自《易礼容纪念集》 ,团结出版社 2001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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