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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大型女排壁画创作的前前后后】周克臣2022年3期总129
2022-08-24 16:10:27   来源:   评论:0 点击:

1986年10月,我就“郴州大型女排壁画创作的前前后后”为题,对陈白一老师做了一次专访。
白一说,郴州基地的大型女排壁画是37米×3.9米,稿子长39米。1985年9月开始,搞了一年多。
郴州修了排球训练馆,郴州体育训练基地请国画家彭本人创作壁画。彭本人是桂阳人,1973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学院美术系,曾在桂阳县文化馆工作,1985年调湖南美术出版社任编辑部主任、副编审。彭本人接受女排大型壁画创作任务后,1984年12月,带着搞子去请陈白一共同来创作,还带来了200多张照片,是在训练现场拍的,有许多很好的动作。
白一说,我对排球比较熟悉,原来也是打排球的,是在华中美术专科学校(在湘潭市)。当时打球不以班级组队,而且以同乡会组队。我们邵阳“宝古佬”打得最好。湘潭开运动会,我们队打社会组,只打了一场,因为只有两个队。
白一见稿子上画了许多人物,便对彭本人说,这样画,人太多,会搞不好的。我们主要应当表现女排的艰苦奋斗的精神,可以从照片中挑选好的动作。有些动作很艰苦,但不好看;有些好看,但不艰苦。最后选择了10多个动作。接着是收集资料、构思、画草稿。草稿画了三次。第一次画出来的草稿有三米多长,画了“三连冠”,还有袁伟民棒着奖杯。
白一说:
1985年春节中国女排来郴州训练的时候,我到郴州去了,跟中国女排领队张一沛住在一起,张一沛是我们湖南叙浦人,为我们介绍了许多情况。我在郴州训练基地对女排姑娘们的生活、训练实地进行了仔细观察。训练时,有些运动员实在跳不起来,旁边的人就使劲喊加油。训练之后,运动员疲劳地躺在地板上,互相用脚踩,按摩放松。女排精神激励着我们的创作激情。我边看边构思,千方百计地体现女排腾飞精神,以此来考虑、构思绘画效果。原来画了三个人捧金杯欢呼,两边用训练场面来衬托,但考虑不协调,便只画了三个金杯,体现三连冠。在家里创作时,最晚搞到凌晨4点多钟,因为激情上来了,必须一口气搞完。不然,到了第二天,情绪不一样了,会影响绘画效果。我在彭本人原稿的基础上改稿,搞了一个多月。
有人提出,人物形象,应当变成现代派的。白一认为,中国姑娘是中国的代表人物,是大家崇敬、熟悉的形象,如果太夸张了,人们会接受不了。这样的壁画,不能太写实。但是,她们是运动员,必须做必要的夸张。如,腿必须长,处理得比脑袋还大,腰处理得比较细。 但要烧成陶瓷,不可能有很多层次。一幅画这么大,不可能整幅画去烧,只能拆开来烧。如何将女排每个动作表现得完整?如何连起来?表现动态,表现运动?必须以线条来联系。于是,画了几个火炬,以奥运会的火炬为主题连接起来。火炬的火焰,又如同是海涛浪花,很有动感。
1985年夏天,到郴州去放大稿子,将一百多张高丽纸铺在训练馆里连接起来。原稿只有3米长,打成24公分见方格子放大,放大成了37米,一个训练馆不够用,用了两个训练馆。先用木炭画,改正后用铅笔描,再用黑线条划出来,再打成格子。
白一站在训练馆上头走道里指挥,天气热,训练馆没有装空调,他打着赤膊,穿条短裤。晚饭之后跑到训练基地游泳池里泡着。
 过去我们湖南烧瓷画,都是到外地去的。比如省博物馆的一些作品,是在河南烧的。这一次放在长沙铜官镇我们自己烧,边烧边研究。不然,老烧不出来。陶瓷为美术服务,美术又为陶瓷发展服务。最多时,一块陶瓷上八次釉,形成一层各种颜色的釉。结果一烧,跟烧开水一样的,各种颜色搅和在一起,形成了各种不同的效果。铜官人说,从来也没有烧出这样好的效果。有时候,画胚浇注好了,上好了釉,一烧,报废了。几个人气得哭。那几个人?彭本人,现在是湖南美术出版社编审;陈明四,白一的四儿子,工艺美术学校老师;贺旭,湖南美术出版社编审;还有白一他自己。
白一说,我们经常跑到工人、技术人员、负责人家里去做工作。不然,有时窑炉烧成温度不行了,我们干着急。我们买起酒和烟,敬窑神。其实,烧窑师傅就是窑神。烧出来的作品成不成功,关键在火候,在烧窑师傅。就这样,搞了一年多。我们这样折腾,他们也受不了。晚上,我们陪着他们烧窑。
2014年春节前三天的1月27日,我专程去铜官访问了年近古稀的湖南省陶瓷工艺大师谭冀超。他当时40来岁,担任湖南省铜官陶瓷总公司研究所工艺研究室主任。他说:
郴州女排壁画取名叫《中国姑娘》。陈白一老师他们的图画稿审定后,决定由我们铜官窑烧制。当时,中国女排影响很大,烧制女排壁画是国家体委下达的任务,省里很重视。“湖南省铜官陶瓷总公司研究所”属省轻工业厅下属单位,为此专门成立了研制小组,由研究所所长黄宽正当组长,成员有我、梁福友、邹利芝等六、七个人。这是国内最大型炻瓷彩釉壁画,研制小组认真地研究了一个烧制方案,决定采用推板窑烧制。
这幅壁画画稿有近四十米长。首先用泥料整体造型,将画浇注成1:1原大的坯,再根据推板窑的宽度,将坯分割成若干小块,编上号,翻模,选定优质原料,经过适应烧成制度、胎体颜色、适应釉料的科学配方,球磨,测定细度,脱水,化成注浆料,高压注浆,干燥,修坯,喷釉,彩饰,装窑,烧成,出窑,检验。有几十道工序。  
上釉是十分复杂的技术活。首先必须调制出画稿需要的各种颜色,然后根据不同部位,或喷或涂或画。有些地方用一层釉,有些地方则用多层不同颜色的釉,经烧制后,产生了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
推板窑是烧煤的,没有自动化控制,窑内温度高达1260度。烧制过程中,受煤质、气候、操作等多种因素制约,要保证窑内温度稳定、具有良好的窑内氧化气氛,全靠人工控制。大家凭着高度的责任心、宝贵的经验和可贵的技术,克服了一个个难题。除了少数几块坯料没有达到技术要求予以补烧外,每窑几乎都是一次成功。
1986年6月验收,女排壁画烧制成功,在全国影响很大。山东、河北以及西安、大连等地都派人到铜官和郴州参观,甘肃有一家单位要烧一件一百米长的作品。
中国女排为古老的长沙铜官窑做了贡献,铜官窑也为中国女排壁画做了贡献,为中国体育、中国美术做了贡献。(作者系本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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