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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入党的知名党史人物杜修经传记】戴楚洲2020年4期总122
2021-01-10 19:38:06   来源:   评论:0 点击:

杜修经,1907年10月生于湖南省慈利县国太桥乡。1915年至1920年,在国太桥读私塾。1923年在常德第二师范读书。1924年考入长沙兑泽中学。1925年4月加入共青团。1925年冬,由郭亮和陈佑魁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上半年,杜修经担任长沙学联总务主任。下半年,担任中共铜官特别支部书记。1927年5月担任华容县委书记,巩固群众组织,打土豪,除恶霸。8月,担任中共南(县)华(容)安(乡)特委书记,恢复党群组织,举行“年关暴动”。1928年3月,杜修经调任醴陵县委书记。杜修经到安源后,担任湘东特委委员。
1928年4月下旬,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和湘南起义农军在宁冈县砻市与毛泽东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此时,湖南省委已转移到安源,为加强与红四军联系和指导工作,派杜修经等3人乔扮生意人前往井冈山。后杜修经一行在萍乡南坑遇到团防局盘查,因没有交通员,只好返回安源。4月底,湖南省委派杜修经第二次去井冈山。杜走南坑西边小道,翻过一座大山就到莲花。第三天在交通员家借宿。黎明之时遇到国民党“清乡团”,把杜修经和交通员冲散。杜修经不熟悉路,竟又碰上“清乡团”。敌人起了疑心,抓住杜修经。路过狭窄小街,敌人打死百姓鸡鸭,引起骚乱。杜修经乘其不备逃脱,抄小路折回安源。5月初,湖南省委安排杜修经担任安源市委秘书。
5月下旬,湖南省委派杜修经第三次上井冈山。派驻湖南省委的中央代表林仲丹通知杜修经接受任务:把湖南省委集体研究的给红四军的信送给党代表毛泽东。在交通员护送下,杜修经到达宁冈,在茅坪八角楼第一次见到中共湘赣边界特委书记毛泽东,并把湖南省委写给红四军的信交给毛泽东。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省委对红四军的希望,要求红四军在井冈山建立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发动群众进行土地革命,使红军有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毛泽东看到这里,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应该这样。”读完信后,毛泽东嘱杜修经到军部作传达。次日早晨,毛泽东陪同杜修经到达二十九团驻地以后,前往红四军军部所在地砻市。在军长朱德、军委书记陈毅、参谋长王尔琢等人参加的军委会议上,杜修经传达了湖南省委给红四军的指示信,并说部队要和湘赣边界特委一致行动,要有根据地。朱德第一个发言:“军队和党与政府的关系要搞明确。”毛泽东听完发言后说:“我提个建议,要求湖南省委把修经同志留在这里工作。”大家表示赞成。会后,杜修经召开党组织工作干部座谈会,了解红军的建制和党的组织建设等情况。第二天,毛泽东、朱德、陈毅等陪杜修经上井冈山,在大井红军医院看望伤病员。在茅坪召开三十一团、三十二团干部会议,何挺颖、宛希先、袁文才、王佐等人参会,杜修经传达湖南省委来信的精神。茅坪会议之后,杜修经又在毛泽东房间里住了几天,毛泽东向杜修经介绍个人经历,详谈秋收起义,讲述平江遇险故事。有天中午,毛泽东要秘书把在井冈山搞的农村调查材料给杜修经看。杜修经这次前往井冈山根据地,较好地完成了任务,接通了湖南省委与湘赣边界特委、红四军军委的联系,调研了罗霄山脉中段井冈山根据地和红四军的斗争情况。回到安源以后,杜修经向湖南省委提交《关于红军情形、湘赣边界特委情形、湘南情形的报告》,汇报井冈山根据地的军事形势和边界党的路线、党群工作等情况。杜修经说:“现在边界特委工作日益扩大,一切工作与指导都集中在毛泽东同志身上,而毛又负军党代表责任。目前,需派得力的人去参加特委和县委工作是最重要的。”而对井冈山根据地战略地位以及人民在战争中的作用等问题谈得较少。湖南省委以为井冈山红军处境危险,湘南群众基础较好,适宜红军生存,粗率决定红四军主力向湘南发展。
6月下旬,湖南省委书记廖保庭派杜修经带信第四次上井冈山,同去的还有省委派遣的湘赣边界特委书记杨开明。在莲花县城,二十九团团长胡少海说:6月23日,红四军取得永新县龙源口战斗的胜利。龚楚告诉杜修经,毛泽东和朱德等人在永新县城。于是杨开明去宁冈,杜修经去永新。杜修经在路上边走边想,龙源口大捷使边界形势发生变化,省委“决定”已不符合这里的实际情况。
6月30日,杜修经进入永新县城,交通员把他带到毛泽东住处。他们正在楼上开会,这个会议就是“红四军军委、湘赣边界特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杜修经跨入会议室,毛泽东等人站起来欢迎。毛泽东首先握着杜修经的手说:“修经同志,你来了好。我们一切问题都好解决。”大家坐定以后,毛泽东请杜修经讲话。杜修经说:“我这次来是向大家传达省委决定的。不过这个决定因为这里情况发生变化,已经不合时宜。”杜修经不安地宣读受到“左倾盲动主义”影响的湖南省委在信中提出的决定:四军攻破永新敌军后,立即向湘南发展,只留袁文才同志一营守山……毛泽东同志随军出发,省委派杨开明同志接任特委书记,袁文才同志参加特委。湖南省委致红四军的信指示成立四军前敌委员会,由毛泽东、朱德、陈毅、龚楚、宋乔生,以及一名士兵、一名农民代表组成,前委书记由泽东担任。派杜修经前来担任省委巡视员,帮助前委工作。毛泽东听完决定后说省委指示难以执行,认为当前统治阶级正处于暂时稳定时期,分兵去湘南必将不利于巩固罗霄山脉中段政权。朱德表示赞同毛泽东的发言,坦言红四军不可前往湘南。陈毅和王尔琢等人发言,反对冒进湘南。毛泽东对杜修经说:“大家要求重新考虑去湘南的问题,你看如何?”杜回道:“此事须由省委定夺,你们自向省委请示。”毛泽东爽快作答:“报告由我来写。”在这次会上,对于省委决定,由于杜修经表态,就省委决定不适宜处做了讨论,并且通过不能执行省委意见的决议,即以特委和军委名义报告省委。散会以后,杜修经到安福边境乡下视察工作。7月4日,毛泽东在永新县城向湖南省委拟写《中共湘赣边特委和四军军委给湖南省委的报告》:“决定四军仍应继续在湘赣边各县作深入群众工作,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不能离开宁(冈)、永(新)、莲(花)往湘南。”陈述红四军不可离开宁冈的六条理由,要求省委“予以新的决定,是为至祷。”
龙源口大捷以后,湘赣两省国民党军队对井冈山根据地进行“会剿”,湖南省吴尚所部乘虚进入宁冈。毛泽东立即通知杜修经等人回到永新县城开会,营以上干部参加会议。毛泽东主张一部分队伍继续做巩固永新政权工作,另一部分队伍收复宁冈。杜修经发言支持毛泽东的意见,表示一定要把敌人赶出宁冈。会议决定红四军兵分两路迎击湘赣两省国民党军队的第一次“会剿”:二十八团、二十九团攻打宁冈,毛泽东率三十一团留永新县对付江西省敌人。由朱德、陈毅率领军部以及二十八、二十九团下山进击酃县、茶陵。杜修经跟随朱德行动,协助军委各项工作。
7月12日,二十八团、二十九团向西攻占酃县以后,准备攻打茶陵,队伍凌乱,行军缓慢。杜修经向朱德、陈毅建议整顿纪律。7月15日,在酃县沔渡召开红四军军委扩大会议,会议由朱德、陈毅主持,团以上干部王尔琢、何长工、胡少海、龚楚等人参加。不料会议由军纪松弛转到要去湘南,龚楚重提执行湖南省委决定。主持人朱德说:“发言同志很活跃,一方面要回湘南,另一方面不愿回湘南,没有解决问题。现在请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结果要回湘南的人超过半数。红四军军委朱德、陈毅、王尔琢等人也未加以有力的阻止。杜修经觉得作出这个决定没有前委书记毛泽东参加,是不合适的。应该征求毛泽东的意见。他提议部队推迟行动,由他回宁冈茅坪向毛泽东和特委商议以后再行动。会议同意杜的建议,陈毅迅速拟写报告。
次日,杜修经赶到茅坪之时,碰巧毛泽东等人已经去永新县,仅见到湘赣边界特委书记杨开明。杨开明听了说明情况,未做慎重考虑,只说:“既然决定了,你们就走吧!老毛那里,我跟他说。”杜修经赶回沔渡,将见到杨开明的情形对朱德、陈毅等人说了。红四军军委领导集体决定去湘南,二十八团和二十九团遂于7月17日开拔。
7月20日,江华送来毛泽东给杜修经和朱德的信,要求军部以及二十八、二十九两团返回边界宁冈。部队遂在水口宿营,开会商量去湘南还是回边区。杜修经主持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朱德、陈毅、王尔琢、何长工、胡少海等人参加。会前,朱德、陈毅、王尔琢、龚楚等军委领导围看一张军用地图。龚楚说水口山虽离井冈山较近,但是大山阻隔。多数人认为事已至此,只能向湘南进军,争取打胜仗。这次会议研究决定攻打郴州城。
7月24日,红四军兵临郴州。攻城命令已经下达,问得驻郴州之敌是范石生的第十六军新兵团,朱德有些犹豫。杜修经催促说:“既然战斗已经打响,打吧!”中午12点,王尔琢指挥二十八团攻进郴州城里,敌人仓皇北撤。红军战士缴获大批银元、子弹等物资,取得较大胜利。下午4时左右,杜修经与朱德在二十八团前线视察时,王尔琢说,敌人与我军相持在北郊山下,有可能反扑。杜修经和朱德决定调二十九团参加战斗,摧毁北撤之敌。天黑之时,敌军范石生部四十六师3个团大举反攻郴州。朱德下令撤离郴州城,向东边资兴县转移。军部命令下达以后,二十八团官兵有序撤退,二十九团部分官兵成连成排地向宜章县跑去。次日早晨,在资兴布田集合部队时,二十八团损失不大,二十九团仅剩团长胡少海等100多人和三营七连连长萧克的一个连,导致红军主力减员较多,井冈山根据地遭受很大损失,史称“八月失败”。攻打郴州失败,特别是二十九团瓦解,是对分兵湘南决策人的沉重打击。
8月上旬,部队经过整顿之后,派出二十八团第二营营长袁崇全率领所部并机炮连为先遣队前往湘赣边区。其余部分由军参谋长兼二十八团团长王尔琢负责就地整训。二营出发多日,不见回信。正惦念间,接到袁崇全写给杜修经的信,才知袁崇全已叛逃。杜修经认为应该追击叛徒,拉回部队。杜修经与朱德、陈毅商量,决定追击。追至桂东县沙田,二营所部两个连的连长和党代表率部归队,即令在沙田休整。
8月18日,二十八团第一营攻占桂东县城。8月22日,毛泽东亲率三十一团第三营赶到桂东,迎还主力部队。杜修经、朱德和陈毅闻讯以后,即从沙田动身,与毛泽东在桂东县城会合。杜修经在驻地见到毛泽东内疚地说:“这次到湘南,就没有搞好!”毛泽东显得宽厚,只说:“当时你们要不走就好了。”为了此事,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曾点杜修经的名。8月23日,毛泽东在桂东县城主持召开前委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朱德、陈毅、杜修经等人各自说明分兵以后失败情况。杜修经对二十九团覆灭表示承担责任,朱德、陈毅分别对这次冒进湘南做了没能加以阻止的检讨。毛泽东讲道:“杜修经呀,对二十九团欲回家乡的错误意见起了导扬作用。军委呢,则是制止不力,所以导致这次失败。”次日,正在研究以后行动问题之时,敌人把桂东城包围。毛泽东带来的第三营和二十八团一营在城外阻击,战斗比较激烈。红军撤至桂东城南一个村庄宿营,晚间继续开会,毛泽东主持。会议决定红军主力随毛泽东返回井冈山根据地;由杜修经担任重新组建的湘南特委书记,进入资兴县龙溪。以此为基础,开展湘南工作。8月25日,敌人又来,少数红军边打边退。毛泽东、朱德、陈毅率大队返回井冈山,打了几个胜仗,保卫了井冈山根据地。杜修经虽对“八月失败”承担责任,但对创建井冈山根据地以及传播井冈山根据地斗争经验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杜修经和龚楚等人向湘南进发以后,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工作,重建湘南特委,组建赤卫队,安仁、桂东、资兴、汝城等县党组织带领赤卫队员开展武装斗争。后来,敌军攻打湘南特委所在地资兴龙溪,终因寡不敌众,只得在山上与敌周旋。于是,召开各县县委书记会议,决定把湘南特委送出龙溪根据地。会后,湘南特委跟汝城县委行动。当部队行至汝城山区时被敌人打散,杜修经和龚楚等人分别突围。杜修经离开湘南,由广东省委安排送到设在上海的党中央,向周恩来和李立三汇报井冈山根据地情况。然后,被带到在上海组建的湖南省委。1928年底,长江局书记李维汉劝说杜修经担任湖南省委委员。会后,湖南省委派遣杜修经回湖南寻找地下党组织。杜修经坐船到宜昌,后经津市、益阳等地,联系湘西北党组织负责人。
1929年初,杜修经再次返回上海向中央汇报。1929年5月,湖南省委迁往武汉。杜修经赶到武汉,升任中共湖南省委常委。1929年9月,湖南省委派杜修经去湘鄂边贺龙领导的红军中传达党的六届二中全会精神。杜修经顺便回到慈利老家,因祖母和母亲被朱际凯捉去,遂在慈利住了两月,找人营救。1929年底,杜修经接到省委来信:如果无法找到贺龙,就回省委。杜修经从报纸上看到湖南省委遭到破坏的消息,没有动身。1930年春,地下党员温炼之写信告诉杜修经,湖南省委委员刘革非已去贺龙部队传达党的指示。所以,杜修经就没继续寻找贺龙部队。后来,杜修经和中共慈利县国太桥党支部创办达爱学校。1931年12月,因人告密,杜修经被迫离开慈利。杜修经返回上海之时,临时中央迁到苏区。从此,杜修经与党组织第一次失去联系。杜修经一边在上海中国公学读书,一边参加中国左翼作家联盟进步活动。
1937年,杜修经到香港珠江日报社工作,地下党组织主动与他联系。抗战爆发以后,杜修经被地下党派到江西省大余县寻找杨尚奎和陈丕显负责的抗日义勇军。几个月后,杨尚奎派杜修经去桂东县接湘南游击队,把500余人编入新四军第一支队。项英从延安回来以后,和杨尚奎等人研究杜修经的去留问题,并请杜带推荐信找八路军驻湘通讯处主任徐特立。1938年3月,杜修经出任湖南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社会救济部总干事,重新接受组织考验。1938年5月,由唐引斋介绍,杜修经第二次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8年8月,受湖南省委派遣,杜修经化名杜非,潜入国民党70军。杜修经在70军举办的干部培训班受训后,担任连长和副营长等职,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打击日本侵略军。湖南省委规定70军地下党员不能直接和湖南省委发生关系。皖南事变以后,上级党组织撤退时,没有通知他,杜修经第二次与党组织失去联系。杜修经再次脱党。抗战胜利以后,杜修经回到家乡,兴办南坪学校。1949年7月,在慈利县中学当教师,宣讲进步道理,曾帮助堂弟杜修基等地下党员开展工作,为迎接慈利解放做过贡献。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蹇先任就任慈利县人民政府县长,安排杜修经担任慈利县人民政府秘书。1950年10月至1957年,担任慈利县人民政府副县长。1957年,杜修经在省城参加人代会,被湖南省委常委周惠请到省委观察组任省委观察员。1959年,在湖南省委农村工作部农村经济调查研究室工作。
1962年,在湖南省委原书记黄克诚关照下,杜修经调任常德师范专科学校副校长,直到1976年在该校退休。杜修经发扬艰苦朴素的革命传统,受到许多师生称赞。尽管由于历史原因,杜修经两次脱离党的组织,但他对党的信念没有动摇。在“文革”期间,因为杜修经在井冈山时期的经历,多次受到冲击。但他毫无怨言,还多次为老战友仗义执言。杜修经依然坚信“党组织会重新考虑自己的问题”。
1985年3月,不忘初心的杜修经又一次向党组织提交申请书,请求加入党组织。常德师专党委、常德地委组织部经过多方调查、考察杜修经人生轨迹以后,认为杜修经关心党的事业,任劳任怨地为党做了大量工作。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对党的信仰忠贞不渝,为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根据中央有关规定,做出可以重新入党的结论。1985年9日,由常德师专党委匡镜秋、刘志宇介绍,上报湖南省委批准,知名人士杜修经第三次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与李达、宋时轮齐名的三次入党的传奇党史人物。此后,杜修经享受离休厅级、行政十四级待遇。杜修经曾是湖南省第一、二、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湖南省政协第一、二、三、四届委员,第五、六届常委,以及常德市政协第四、五届常委。2007年11月,历经沉浮的杜修经病逝,享年101岁。
(作者单位:张家界市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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