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了解的曹国智】周继伟2020年4期总122
2021-01-10 19:45:19   来源：   评论：0 点击：

我知道曹国智的名字，是在中共湖南党史书籍中，也是在政协湖南省副主席的名单上，但深入了解曹国智则是由另一件事引起的。
2019年11月，湖南省省长许达哲专程来到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就湖南职业教育进行调研。许省长在调研中强调：要发扬“楚工”精神，重振我省职业教育。当晚，国家数控系统工程中心主任陈吉红教授告之我这一消息，并发来许省长考察中的讲话内容。隔日，学院党委陈副书记联系到我，能否寻找到“湖南楚怡工业学校”历史进程中的某些细节。我知之甚少，便和陈副书记等一起拜访了“楚工”第六任校长的儿子——国防科技大学杨昂岳教授。以上这些，使我对“楚工”的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事隔几月，我来到湖南新化县，参观“楚工”旧址(新化)纪念馆。参观中，我意外地发现了曹国智的名字。这促使我深入了解曹国智，并拜访了曹国智的大女儿——长沙一中高级教师肖笃宋老师。
 
一、出身及学生时代
曹国智1915年出生于旧绅士家庭，长沙曹家坪人。父亲曹耀材，知名绅士。早年就读于湖南高等学堂（岳麓书院前身之一），并结识革命党人焦达峰、陈作新等人，参加了革命党人的一些活动。谭延闿任湖南都督时，曹耀材任湖南省会计检查院次长。
曹国智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父亲以“人贵自立”作为庭训，并常说“子女不如我，要钱做什么？子女既如我，要钱做什么？”曹国智的中小学是在长沙周南中学度过的(当时周南有附小)。创办人朱剑凡先生是一位革命教育家，其一家“满门忠烈”，为党的事业做出了很多贡献。周南中学爱国思潮高涨，曹国智身受熏陶，为以后走上革命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础。曹国智在中学时代不仅成绩优异，还热衷于唱歌、演剧、演讲，曾以《我对妇女运动的认识》为题参加全市演讲比赛，名列前茅。曹国智也是一名操场上的健将，是学校篮球、排球队队员。1933年，曹国智参加湖南省第一届高中会考，并取得全省第5名的优异成绩。后考上北平师范大学，就读于文学院历史系。
 
二、积极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等诸多革命活动
大学期间，曹国智从杨秀峰讲授的“社会主义思想史”课中汲取了大量的政治营养，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并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5年，党发动并领导“一二·九”学生运动。前夜，曹国智受党组织委派，深入到各学生宿舍，动员进步同学明日去新华门请愿。12月9日清晨，北师大文学院的铁栏门已被军警把守，同学们只得翻墙而出，曹国智是最先到达新华门的一批学生之一。他们在头巾上写下“北平师范大学文学院爱国请愿团”的字样，用手杖举起来当旗帜。当晚，曹国智又不顾一天的劳累，接受党组织交给的新任务，号召更多的同学积极投入。当时的《北平新报》这样描述曹国智这位“时代女性”：“对于一切社会现象的认识分析，都似一个饱经风霜世故的政治家”；她“有个性、有感情、有魅力、有技巧”“有一张锋刃似的嘴，‘一二·九’后她不知说服了多迷茫的灵魂”。许多同学都记得她那略带湖南口音的激昂流利的话语，许多同学就是在她的鼓动下投入运动的。
“一二·九”学生运动后不久，曹国智接受党组织交给的又一重要任务，担任“北平妇女救国会”党团书记，发动大、中学校女学生参加，扩大妇女爱国统一战线。北平敌伪“高级侦察室”档案中有“北平妇女救国会”专卷，其中写了“要立即逮捕曹国智”，还画了发型和服妆，可见曹国智在“北平妇女救国会”中的重要作用。
曹国智还在“北平南下宣传团”“民族解放先锋队”，以及回湖南后的“湖南文化界抗敌后援会”等诸多革命组织和活动中，始终走在斗争的前列，充分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昂扬斗志。
 
三、一生大多离不开教育工作
1937年，曹国智从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长沙，就职于湖南私立自治女子职业学校，任教导主任并代理校长。自治女校成立于1912年，是一所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抗战爆发后，该校学生积极投身入抗日救亡活动，学校也成为地下党的活动地点。1949年后，自治女校与他校合并成立湖南省贸易学校，后经多次变迁，湖南省贸易学校发展成为今湖南工商大学。
曹国智从1939年2月以后，先后在广西地方建设干部学校、桂林女中、香港立华女中、广西贺县八步临江中学从事教育工作。抗日战争胜利后，曹国智回到湖南，先后在新化行素中学、武冈洞庭中学、长沙行素中学(长沙市七中前身)教书。后任行素中学校长，直到1950年冬调湖南省教育厅才离开。
曹国智在省教育厅工作了33年，先后担任中等教育科科长、师范教育科科长、教学研究室主任和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从1951年初的接受私立学校，到往后的教学改革、教学方法研究，曹国智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把自己的全部知识和才华，无怨无悔地献给了教育事业。
1983年4月，曹国智选为政协湖南省第五届副主席。1986年5月，遵照中央有关党员副主席任职年龄的规定自请辞职。在省政协副主席岗位上的三年，曹国智仍然十分关心全省的教育事业，不辞辛苦地考察了许多学校，并为我省教育机构改革、职业教育及农村教育做了大量的工作。
1999年10月曹国智因病去世，享年84岁。
 
四、萧敏颂其人其事
了解曹国智不能不知道她的伴侣萧敏颂。
萧敏颂1914年出生于湘潭的一个大家庭，早年就读于长沙明德中学。俩人由于课外学习和文艺活动，就已曾相识。1933年，萧敏颂考上北平大学政治系，俩人再次相聚北京。在大学期间，萧敏颂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积极投入到“一二·九”学生运动，并和曹国智一起参加了“北平南下宣传团”，后任华北各界救国会宣传部副部长。抗日战争爆发前夕回湘，主编《前进》半月刊，编辑《中苏》半月刊，担负起抗日救国的各项任务。1948年筹建民盟湖南组织。
萧敏颂还为湖南和平解放做了大量的工作。1948年11月19日，萧敏颂作为民盟湖南地下组织负责人，参加了湖南省政府顾问方叔章公馆内举行的“桃子湖便宴”，应邀赴宴的还有负责策反程潜的地下党员余志宏、湖南大学教授李达（中共一大代表）、伍薏农、湖南省保安副司令肖作霖、省政府秘书长邓介松和程星龄（程潜的族弟）等人。在这次家宴上，他们漫谈当前形势，其中“湖南往何处去，程潜往何处去”成为议论的中心。话题很快传到程潜耳中，最终促使程潜下定了和平起义的决心。
1949年后，萧敏颂任民盟湖南省委主任委员、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民盟中央委员、全国政协委员。
1957年4月，萧敏颂在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和民盟中央会议，回长沙后不几日病逝，享年43岁。
曹国智和萧敏颂从学生时代就比翼双飞，共同的志向将他俩的革命经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心心相印，相依相伴，为党和国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五、家族中人才辈出
曹国智家族是一个大家族，涌现出了许多有名的历史人物，除了曹国智的父亲曹耀材外，还有不少名人，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人物。
曹国枢—曹国智的哥哥，清华大学“一二·九”学生运动的积极参入者，地下党员，在湖南和平解放中任湖南“迎解放委员会”主任。
曹典球—与曹耀材同辈同族，著名教育家，曾任湖南大学校长，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湖南省代省长，1949年后任湖南文史馆常务副馆长、省政协常委。曹典球和杨昌济的关系非同一般，1930年曾营救过杨开慧，后出资送毛岸英三兄弟赴上海。1959年毛泽东回长沙时，接见了曹典球，并感谢他对杨家的照顾。
曹伯闻—曹国智的堂叔，曾任湖南省民政厅厅长，1949年后任湖南省高等法院院长、民革湖南省委主任委员、政协湖南省第一至三届副主席。
曹伯晋—曹国智的堂叔、曹伯闻的哥哥，曾任湘军第二纵队司令部副官长，1953年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
曹伯韩—与曹耀材同辈同族，国学大师、当代著名语言学家，著有《国学常识》。
曹治阳——曹典球的侄孙，长期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中央特科湖南情报组成员，为湖南和平解放做出过贡献。
 
六、敬佩和纪念
世上的事就这么凑巧，在深入了解曹国智人生道路的过程中，竟发现曹国智担任过我奶奶曾经学习和工作过的学校（自治女校）的教导主任和代理校长，又发现曹国智的大女婿是我初中美术老师魏家范，这更让我对曹国智一家由衷地感到亲切。魏老师性格开朗，很有才气。不仅业务精湛，出版过画集，对音乐也很精通，喜欢拉小提琴。魏老师授课幽默风趣、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利用肢体语言教学是他的一大特色，常使得我们的学习在轻松愉快中度过，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曹国智出生地曹家坪位于长沙东乡，靠近黄花镇，长沙新建地铁6号线曹家坪站就坐落在此。如今的曹家坪难寻旧时的痕迹，尽管早已被开阔的马路、整齐的厂房、现代化的住宅、郁郁葱葱的绿地所替代，但从曹家坪走出来的曹国智等历史人物，以及他们为党、为人民、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却难以使人忘怀。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智能科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