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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专刊【阙汉骞在腾冲战役】周九宜2015年3期总101
2015-08-28 03:43:26   来源:   评论:0 点击:

阙汉骞,字拨云,湖南省宁远县清水桥镇阙家村人,一九零二年一月十九日生。幼年入家乡平田伦英初小,毕业后考入省立宁远县立高小。高小毕业后考入第十三联合中学。中学毕业,考取湖南法政专门学校,后因母丧而辍学在家。一九二零年,与杨如女士结婚。后入常澧镇守使学兵队受训,期满入军官教导团接受军官训练。一九二五年,考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四期步科,先接受入伍教育,一九二六年三月升学,十月,军校毕业,旋任第五期学生区队附。一九二七年八月,第五期学生于南京毕业。同月,龙潭战役发生,他奉令率毕业学生数十人参加战斗,战后,任第六期学生区队长。旋被沠往湖南,任独立二十师教导团任一营营长,继代团长。一九三零年成立国民革命军第三师时,调充学兵连连长;数月后升任该师八十三团一营少校营长。一九三一年一月升任该师八十三团中校团附。一九三二年调任第十八师干部补习所大队长。夏,改任第十四师七十九团中校团附。秋,升任七十九团上校团长。一九三五年五月,国民政府任命为陆军步兵中校。一九三七年,升任陆军第十四师步兵第四十旅少将旅长,八月,淞沪抗日之役爆发,率部参战,罗店、洛阳桥之役尤为激烈,上海转进时,该旅担任掩护。 一九三八年,升任陆军第一八五师少将副师长。一九三八年在广德誓节渡一役中,阙率部与日军白刃相接,反复肉搏,威震敌胆。 一九三九年夏,于常德就任陆军第十四师少将师长。同年冬,率第十四师偕第五十师驰援韶关,当时日军自广州大举北犯,阙汉骞在固守原有阵地的同时,派出一支奇兵,会同友军展开反攻,一鼓作气攻占翁源、花县,迫使日军三个师团仓皇退至广州近郊,创造了振奋人心的粤北大捷。一九四四年春,升任陆军第五十四军副军长,旋率两个师空运至缅甸加入中国远征军,解盟军(英军)密支那之围。自同年五月起,参与著名的滇西腾冲战役作战。

临艰受命
腾冲城是滇西最坚固的城池,兼有来凤山作为屏障,两地互为依托。日军经过两年多的经营,在两地筑有坚固工事及堡垒群,准备了充足的粮弹,奉命死守至10月底以待援军到来。日军出于固守腾冲的需要,在来凤山的营盘坡、文笔塔(为制高点,也称5300高地)、来凤寺、文笔坡(也称二台坡)及象鼻子等高地预先构筑了环形堡垒工事,分别命名为樱阵地、白塔高地、松阵地、来凤山及梅阵地遍布散兵坑,其间以交通壕相连接,利于兵员机动调动。日守军凭借这些堡垒工事和制高点据高临下的优势,固险坚守,虽处重兵包围,仍能负隅顽抗。从日军在来凤山留下的几行诗句:“腾冲要塞算来凤,象鼻营盘左右拱。文笔形成钢铁垒,何妨诸葛显神通。”中,可以看出当年日军在来凤山的工事是易守难攻,十分坚固的。自6月中旬起,第20集团军各部扫荡腾冲外围各据点残敌后,以预备第2师、第36师及第116师、第198师各一部,分别自南、西、东三面向来凤山发起攻击,其中预备第2师为正面主攻部队。起初由于进攻不得力,部队付出惨重伤亡却无明显进展。20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7月16日,在城北护珠寺召开战前军事会议,拟报请长官部免去方天兼职,任命对攻击作战提出合理方案的副军长阙汉骞为军长,负责对来凤山攻击指挥。7月25日,第20集团军副总司令兼54军军长方天正式被免去军长兼职,副军长阙汉骞升任军长,担负指挥重任。指挥著名的来凤山之战。对于临阵换将的原委,黄埔军校网的一篇文章说:总司令霍揆彰闻听部队指挥官抱怨,54军兼军长方天因不善指挥步炮协同作战,将配发的美式火炮闲 实际上,霍揆彰、方天、阙汉骞均属“陈诚系”,曾在18军有多年共事之谊。36师参谋长胡翼烜(后曾任54军军长)晚年曾对阙汉骞长孙阙光儒提及,当时主要考虑到阙将军为黄埔四期,按黄埔系形成的按资排辈“伦序”,晋升军长资历尚欠;而此前方天(黄埔二期)由18军军长调任20集团军副总司令兼54军军长,原本就有为阙汉骞升军长过渡的用意。是方天主动请辞让贤,由霍揆彰于6月22日电请蒋介石,终于让阙汉骞成为黄埔四期生中第一位军长。 54军是陈诚“土木系”部队,本来有三个师,反攻开始后,两个师(14师、50师)应史迪威之需,调往缅北纳入驻印军序列围攻密支那了,仅剩下一个第198师,师长叶佩高。为了加强该军,反攻开始后,远征军司令长官卫立煌陆续划拨原隶属第11集团军的预备第2师(师长顾葆裕)、第36师(师长李志鹏)归该军指挥。在腾冲战役中,攻克腾冲外围据点的战斗,最具决定性的是夺取来凤山。这块硬骨头落到了临艰受命的阙汉赛肩上。
腾冲城西、北、东三面为开阔地,有大片稻田及大盈江、饮马水河阻隔,我军接近城垣不易。而城南横亘的来凤山,海拔约1914米,成为拱卫腾然屏障。从军事战略上来看,来凤山距城太近,当山顶被占领,就像紫金山之于南京一样,全城一目了然,甚至于城内每一条街道上的行人都看得清楚。所以守住来凤山,就可以保卫腾冲城;来凤山不守,即使城内有再坚强的部队,也没有办法可以固守。固守来凤山,即使城垣不守,山左有腾(冲)龙(陵)公路,右有腾(冲)八(莫)公路,皆可易地移兵而守。因此,要攻克腾城,必先攻取来凤山,然后以来凤山制高点为依托,俯攻城池。第20集团军翻越高黎贡山后,分三路南下向腾冲推进。其中,第130师沿龙川江南下,在腾龙公路渡口(腾龙桥)一线构筑防御 阵地,警戒龙陵日军增援腾冲;其余各部分路逐次追击逃敌、扫荡腾冲外围各据点。打开蜚凤山门户后,第198师继续沿中路向城垣压迫。第36师扫荡城西宝峰山,并沿大盈江向南推进;第116师从飞凤山以东迂回至勐连,迫近城东南;预备第2师则从城西外围向城南纵深挺进;这3个师分别从西、南、东三面包围来凤山,准备发起攻击。其中,预2师为正面主攻部队;36师、116师各以一团配合策应。7月8日,第36师自西,预备第2师、第116师自西南及东向来凤山、礼仪台阵地(腾冲城外东南侧)开始了大规模的火力侦察。
7月26日,阙将军在张家坝指挥所召集各师师长,面授攻击来风山要旨,十时,对来凤山总攻开始。空军以轻型轰炸机18架,分批临空轰炸来凤山敌据点,该山之营盘坡、文笔塔之一部堡垒,中弹炸毁。作为腾冲地标的文笔塔,也在轰炸中轰然倒地。午后2时许,预2师第4团步兵以火焰喷射器猛烈喷火压制日军,向最西端的营盘坡外围堡垒发起攻击。火焰喷射器,在整个中国战场这是首次使用,比攻击松山的部队使用还早几天。该兵器以主副射手两人为一组,在我机枪火力掩护下,以跃进方式接近日军堡垒,在二三十米外对准敌堡垒机枪射孔喷射。这一堡垒攻坚的利器,完全出乎日军预料,摄氏1000度的烈焰钻入堡垒,沾满油液焚烧着的日军蹿出堡垒嚎叫,对其心理上的震撼效果,不亚于实际杀伤力。
在空军的支援下54军预二师经过反复争夺的白刃战,于下午四时攻占营盘坡。下午六时30分,即将文笔塔整个堡垒群全部占领。来凤山制高点被我攻占,日军极不甘心。26日夜,各阵地的残存日军屡次向文笔塔发起反扑,第6团官兵在夜暗中疲于应对,有20余名日军窜入被攻克的堡垒内发生混战,状甚惨烈。顾葆裕师长以预备队向文笔塔方面增援,予以猛烈反攻。27日6时30分,预2师各部将侵入之敌全部消灭。并击溃增援之敌。当敌回窜来凤寺时,遭我预伏北侧凹地部队的截击,伤亡累累,生还者不足10人。7时左右,预二师续攻象鼻子,拟攻占该地后再行夹击文笔坡。8时30分开始攻击,近午攻占象鼻子。遂依预定信号,通知接近文笔坡部队向南攻击,以夹击文笔坡高地。敌以首尾不能相顾,于13时许放弃其仅守之制高点,仓惶东逃,受到我文笔塔军队火力阻击,逃敌几乎悉数就歼。13时30分,文笔塔复为我攻占。至此,日寇恃为“要塞”的来凤山阵地,在阙汉骞部的強攻之下,仅一天半就已全落入我军之手。夺占来凤山后,阙汉骞将54军的前进指挥所搬到了山上,居高临下指挥攻城。

          攻克腾冲城
腾冲城始建于1448年,后来明代又将其修筑成一座石头城,高而且厚,异常坚固。日军侵占腾冲城后,构筑了一系列防籞设施,城墙上堡垒环列,城四角更有大型堡垒设防。城内居民多数都遁入深山避难,留居城内的当地人不多。日军从高黎贡山收缩后,转入城内及其外廓负隅顽抗以待援军。守城日军以步兵第148联队为主力,配属炮兵一部,守备队长为第148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我军反攻初期,日军第56师团曾将师团主力几乎全部调往腾北增援。但6月上旬我第11集团军忽然从怒江下游进击龙陵、松山,日军迅速将腾北日军主力调回驰援龙陵。待第20集团军以5个师合围腾冲时,日军防御兵力已减至约2025人。腾冲城北地势开阔、水网密布,稻田阡陌,部队难以接近城垣,固我军除留下少量警戒部队外,主力均转向城墙西、南、东三面,以南城墙为主攻方向,按南城门至北城门的中轴线分界,集团军以54军攻击西城区,53军攻击东城区。七月二十八日,阙将军率重要幕僚登来风山前线视察,并于和顺乡对各师、团长指示机宜,翌日决定攻城,作出如下部署:
一、三十六师以小部控制小山脚、和顺乡,主力展开于东营以南之线;以一O六团(团长谷兵)对南门城墙,以一O七团(团长麦劲东)对西城脚。
二、一九八师以一部守备尹家湾及董库;主力展开于陈家巷、何家寨、饮马水河;以五九二团(团长廖定藩)对拐角楼,以五九三团(团长陶达纲)对饮马水河,准备攻击。
三、预二师守备来风山。八月二日,一切准备就绪,下午一时,三十六师、一九八师南北同时发起攻击,三十六师一O七团攻至城角无法返回,乃于城壕向内挖掘,忽闻人语,乃于夜间加派人手,果挖至城内,遂以第二连兵力强入,占得西南城角据点,但因敌火猛烈,后续部队无法进入。一九八师在北,因地形开阔,火网浓密,接近困难,乃于距城二百公尺处构工事暂停。我军攻城时,离城稍远日军便不开枪,及至离城百公尺左右,日军万枪齐发,发则必有死伤,无奈地势如此,除了往前硬冲亦无其它办法。一连数日,我军以炮火掩护,用云梯爬城,前仆后继,死伤极重,然皆未能成攻。因日军除守备城垛外,并在城根及城墙腰部设有枪眼,一旦接近,即为射杀。直至七日,以一九八师佯攻北城,牵制敌人,由三十六师挖掘地道,分别以工兵用炸药破坏南城及西南城角,再以步兵强行突入,美空军亦助我对城俯冲轰炸,炸开城墙数处。但举凡城墙有一缺口,日军便在两侧以机枪封锁,并于缺口后配置掷弹筒,不啻为死亡陷阱,然我官兵全无惧色,在炮火弹幕的掩护下强行攻入,虽死伤累累,终攻入城中。入城后,因敌人工事坚固,扩展不易,遂就地构筑工事,暂行固守,入夜,敌拼死反攻九次,均为我击退,战况极为惨烈。此后每夜,敌皆利用夜间,向我占领之城墙和饮马水河攻击,幸我官兵沉着应战,占领之阵地得以巩固。敌城既为我攻破,阙将军为迅速歼灭敌人,乃重新部署,令守备来风山之预二师亦加入攻击。
经12日激战,始将城墙上的堡垒群逐次摧毁。为向南城方面扩张战果,阙将军乃令一九八师以一部担任饮马水河及大盈江通西门大道警戒,主力转于叠水河水碓间地区,向南城攻击。
八月十九日拂晓阙将军下令开始攻击。八月二十日预备第2师第4、5团各一部率先下城,开始进入巷战。日军两年来在腾冲城内修筑了无数名碉暗堡,在很多房屋墙根挖掘了暗道彼此沟通,设置了火力点,构成交叉火网。我攻击部队沿街巷推进,处处遭敌狙杀。不得已放弃通道,转入残破的民居,与日军隔墙对峙,伺机以火箭筒、手榴弹等破墙推进,展开激烈巷战。由于腾冲城内街巷稠密,房屋相连,顽敌利用民房家家设防、巷巷筑堡,战斗异常惨烈,每前进一尺,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每日战斗进程仅以米计。正如20集团军《会战概要》所言:“攻城战役,尺寸必争,处处激战,我敌肉搏,山川震眩,声动江河,势如雷电,尸填街巷,血满城垣”。各师随即继续攻击,一九八师攻下高等学堂;预二师攻下女中及县党部;三十六师攻占西城数处缺口。各师日有进展,日寇亦全力反击,敌我逐屋逐巷血肉相搏,战斗激烈,至三十一日全军已进抵西门街一线。九月五日,一九八师五九三团攻下文星楼;七日,五九三团攻抵距北城百余公尺处,五九四团攻占县政府及北城墙;预二师以吴、李两团(吴心庄、李颐)由南向北,以方团由北向南,与一九八师协力将县政府、极乐庙及北城墙完全占领;同日,三十六师攻克拐角楼。此时,西半城已完全克复,任务完成。
九月七日,第198师扫荡腾冲西城北部残敌后,又折向东部,与第53军合围最后的日军。由于牺牲惨重,远征军又将阻敌增援的130师投入攻城战役,经历42天的“焦土”之战,将守城之敌全歼,于1944年9月14日光复腾冲城,沦陷了两年零4个月又4天的腾冲城重新回到人民手中。腾冲战役从1944年5月11日远征军20集团军强渡怒江至9月14日攻克腾冲城,历时127天,所历大小战役40余次,共俘获敌军官4人,士兵60余名。毙敌少将指挥官及藏重康美大佐联队长以下军官100余人,士兵6000余名。缴获野山炮7门,步兵炮6门,迫击炮10门,重机枪19挺,轻机枪47挺,步骑枪1000余支,汽车20余辆,有线和无线电机25部并其他军用品若干。我远征军亦伤亡军官1234员,士兵17075名,不仅体现了腾冲战役之艰苦与惨烈,更展示了我远征军将士拼死牺牲的爱国精神。战后,为纪念殉国的英勇战士,阙将军特在来凤山顶勒石存纪。1945年元旦,阙汉骞荣获三等云麾勋章。腾冲战役的胜利,是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它粉碎了日本军国主义妄图长期占领滇西、威胁中国抗战大后方——西南地区、以挽救其失败命运的迷梦,有力地促进了滇缅战场的胜利,在中国抗日战争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作者单位;宁远县文物局)

阙汉骞全家在台北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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