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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巨子邹永成】李传补2012年4期总90
2015-01-03 20:58:11   来源:   评论:0 点击:

邹永成,字器之,化名黄自强,1882年10月10日生,湖南隆回县罗洪乡人。出身于书香之家,曾祖父邹汉勋是著名学者、经学大师,与魏源齐名。伯父邹代钧是著名地理学家、地图出版家。叔父邹代藩是学者、革命家。邹
   邹永成,字器之,化名黄自强,1882年10月10日生,湖南隆回县罗洪乡人。出身于书香之家,曾祖父邹汉勋是著名学者、经学大师,与魏源齐名。伯父邹代钧是著名地理学家、地图出版家。叔父邹代藩是学者、革命家。邹永成在辛亥革命前后,广泛结交反清革命志士,四处奔波,为武昌首义和湖南光复做了大量工作,并亲自领导光复宝庆和新化。为筹措革命经费,他散尽家财,得罪亲人,机关用尽。他是中国国民党的前身——同盟会的发起人之一,被孙中山先生特别指定为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鉴于邹永成在辛亥革命前后的献身和突出贡献,在当时革命队伍中被称为“革命巨子”。晚年邹永成因不满蒋介石的反动統治,回湘组建中国同盟会湖南联谊社,积极促成湖南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湖南军政委员会参议。1955年6月4日病逝于长沙,葬长沙南郊公墓。
     一、 早期革命活动和参加华兴会
    与一般书香之家的子一样,邹永成也从小读私塾。与大多数名人一样,邹永成小时候也赋性聪慧。1897年,他的伯父邹代钧与陈立之、梁启超在长沙创办时务学堂。邹永成参加了入学考试,已被录取,却被伯父制止,不准他入学。其父邹代铸已于上年去世,伯父就是他家中的权威,伯父不许可,他没法违抗。但是,他从此走入江湖,交结豪杰。1900年参加唐才常的自立军,被伯父知道,勒令他回罗洪老家。当时罗洪属新化县辖,邹永成回家后更不安分,经常与县内反清志士陈天华、周来苏、周叔川、张斗枢等人交游。1903年,伯父要他到武昌舆地学社打工,以为将侄儿带到身边可以管教。谁知从小好剑术、喜兵书的邹永成到舆地学社后,利用工余时间偷读了许多宣扬反清革命的书籍,逆叛不羁之志与日俱增,不久考入长沙体育学校。
   这一年,黄兴从日本留学回湘,在明德中学等校任教,秘密与会党同志刘揆一、马福益、谭人凤、李燮和及在省外地同志吴禄贞、钮永键、蓝天蔚、李书城、蒋尊簋、陈宦、赵声、曹亚伯、宋教仁、胡瑛、欧阳振声、刘静安、何季达、时功玖、张难先、周震鳞、张斗枢、柳聘农、龙璋等人组建华兴会。决定在1904年11月16日趁西太后万寿节之时在长沙举事,在万寿宫安放地雷炸药。安排马福益、谭人凤、李燮和和周叔川等人在湘东和湘西等处响应,邹永成被安排往江西方面运动。
1904年春,邹永成依照陈天华从日本奇来的信件精神,邀集易本羲、周京甫、陈少石、杨建署、伍申衡、胡昆藩、邹汉佑、吴任、张业吾、张琴、石英等几十人,身带《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记》、《猛回头》等宣传品到江西吉安。与已先行到达的冯弼斋、赵南山、谢介僧、韩飞、黎民望、柒英、董福开等人会合。革命机关秘密为赣江堂,公开名义为黄自强公司,与在南昌办随营学堂的郭人漳、蔡锷密谋起事。并派人与长沙的马福益、黄兴等联络。不料湘潭的向少卿、郭鹤卿酒后失言泄密,被湘潭捕快拿获,立即呈报湖南巡抚陆元鼎。会党中的部分头领王福泉、肖桂生、游得胜、何少卿、郭鹤卿等人被杀害。马福益逃到广西,次年春回湘图再举,行到湘乡也被害。湖北的同志也遭到军警围捕。黄兴、宋教仁、欧阳瑞华等逃亡日本,邹永成、蔡锷等回湖南。
    二、参加广西起义和创建同盟会
    1904年冬,广西会党首领陆亚发聚众万余人在柳州举行起义,占领了柳州城。清政府派湖南巡抚黄忠浩带兵前往广西镇压。邹永成与蔡锷、邹作揖、石成功、徐清泉、曾子亿等人在宝庆秘密集会,决定派邹永成和吴任冒着天寒路滑,翻山涉水到广西。已运动好了的黄忠浩部下军官唐元善、唐万福、梁忠武、李德山、苏国三,他们都表示愿意倒戈起义。但此时陆亚发已死,起义失败,游说黄忠浩倒戈已不可能,邹永成只好作罢。这时,蔡锷、郭人漳已到桂林办随营学堂,邹永成便在随营学堂执弟子礼,成了一个学生。不久,谭人凤受蔡、郭电邀亦来桂林掌文牍,接着黄兴也来了。几位革命巨匠商谈革命大业,一致认为必须成立一个组织机构。于是草拟了会章,初名为中国联盟会。由黄兴将会章和发起义名单带到日本东京,与孙中山等同志商量,大家同意,正式定名为中国同盟会。
    三、千方百计为革命筹资
    1906年3月,邹永成在桂林随营学堂毕业后,便到武汉舆地学社工作。他表面做事,暗地里却频繁与革命党人联络,舆地学社成了革命机关。同志中有很多经济困乏的人,他慷慨解囊,尽力周济,大家对他以孟尝君目之。
1908年伯父去世后,邹永成经熊希龄介绍,到苏州二三一混成协当管带。协統刘笃烈与他为世交,也是反清人士,很快被清廷当局撤换,邹永成也遭追捕。他先逃往南京,1909年逃往日本,住在谭人凤的寓所,并入明治大学学习。
邹永成与宋教仁、谭人凤等商量,鉴于同盟会在南方发动多次起义未能成功,应当将革命重心转移到长江流域。这个战略转移的思路得到宋、谭等很多同志认可,于是,于1910年7月30日在上海成立了中部同盟会。在中部同盟会的发动、组织下,长江流域的革命迅猛发展起来。
干革命需要巨额经费,从何而来?孙中山周游列国辛辛苦苦在华侨中筹集的资金,早已在南方多次起义中消耗殆尽。邹永成从日本回国后,主要在武汉和湖南奔波活动。为了筹资,他首先捐出自已的家产,将祖传100多石租的契子抵押给祖伯,得2000元大洋,用这笔钱在宝庆河街岭开了一家店子作联络机关。他又与谭二式商量,派一个鸡鸣狗盗的会党朋友到族伯家去行窃,企图盗取其祖传的珍贵文物——王羲之墨迹《兰亭序》。可是连去三次没有盗着。
有人对邹永成说,南洋印刷局的谢祝轩翻印了舆地学社的地图,赚了很多钱,他堂兄要去告谢祝轩的状。邹永成正为革命经费头痛,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谎称是自已翻印,要堂兄莫吿状。结果,谢祝轩给了他1000元大洋。邹永成便带这笔钱,与谢介僧赴武汉活动。
湖北的同志见南方多次起义没有成功,大都灰心丧气以为前途无望。邹永成带这点钱去,暂时宽一宽大家的心,并极力主张在武汉设立联络机关,但经费问题仍然令大家彷徨无策。当时武汉革命党入因经费奇缺,大家生活极其艰苦,同志们只能喝点稀粥维系生命,出外活动的长袍则轮流使用,为此,大家千方百计为经费问题想办法。
邹永成记得,蕲州三角山庵堂里有一尊金菩萨,若能搞到手,可以换一笔钱充革命经费,大家赞同。一天夜晚,天下大雨,邹永成与焦达峰、孙武等人赶到佛寺,趁着雨声掩护,掘墙入寺,几个人费力将金菩萨抬了下来。但这尊金菩萨很重,五、六个人也难以抬走,他们便想锤碎分运。锤了很久,才锤下一小块。响声惊醒了寺里和尚,一帮人手持棍棒、禅杖,吆喝着向他们扑来。他们仓皇逃跑,连行李都没来得及带走。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邹永成竟想盗取伯母的金条。他要孙武找人配了麻醉药,放入自已买的一瓶高级白兰地酒内,携酒对伯母说:“侄儿明天要到日本去,特来向伯母告辞。”伯母对他热情备至,很快就炒了菜肴,一起喝酒。但是,酒喝完了,伯母只说:“这酒不好,有点头。”并未酒倒。原来是麻酒药配的份量不足,没起作用。
邹永成刚走出伯母大门,就遇上堂弟邹安众背着书包放学回家。邹安众见了邹永成,就追上来喊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到汉口去看戏?”这句话被在门外接应的孙武听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忙问邹永成:“你堂弟在哪个学堂读书?”邹永成说:“在黄鹤楼小学堂。”孙武心中大喜,说:“黄鹤楼小学堂的校长张振武是共进会员,与邓玉麟去找张校长,就说要带你那小弟弟到汉口看戏,然后要你伯母拿钱赎人。”
邹永成只好叫弟弟邹永干与邓玉麟去找张校长,把堂弟邹安众骗出学堂,说是到汉口去看戏,将堂弟藏在日本租界旅馆。第二天,伯母不见儿子回来,就派四叔去向邹永成要人,邹永成提出要一大笔钱方可放人,经四叔从中反复调停,伯母无可奈何地交出800元,为此,伯母对邹永成终生积怨。
邹永成还卖掉了祖传的家藏图书,典当衣物首饰等家产,并多方向亲友筹集资金,全部用于革命活动。
武昌首义爆发后,邹永成参与了光复长沙及宝庆、新化的发动组织活动。在这革命的紧急关头,急需经费,他别无办法,又打起岳父的主意来。其岳父罗伯夷在劝学所掌管金柜,他找岳父借钱,岳父说:“没有”。邹永成指着金柜说:“把金柜打开我看看。”岳父说:“那是公家的钱。”邹永成说:“不管是哪家的钱,我都要。您若不给,我立即把金柜砸烂!”岳父无可奈何,只好打开金柜,气喘吁吁地拿出200大洋,颤抖着双手交给女婿。邹永成便用此款充军饷,与谭二式、张贯夫等光复了宝庆和新化。
    四、领兵光复宝庆和新化
    1911年夏,邹永成与长沙新军中的曾祖章、吴瑞联系,将一些新军开缺人员安插到巡防队,为湖南光复打下了基础,并与焦达峰等人规划了湖南起义的具体行动方案。决定兵分三路,沅水流域由杨任负责;长沙、岳阳一带由焦达峰负责;衡阳、宝庆一带由邹永成负责。到时三路兵马齐出,东面向江西进发,指南京;南下两邹永成负责。南下两广占海道;北取武汉,占长江上游,直逼中原。
    这时四川铁路风潮兴起,吸引了清廷注意力。邹永成认为机会来了,便打电话给湖北的同志,催他们加紧准备,他在长沙也加紧准备活动。因武昌孙武制炸弹暴露了消息,引起清廷官府追捕,被迫提前起义。
邹永成得知武昌首义爆发的消息,急忙召集长沙的同志商量响应之事,促新军官佐行动。10月25日,新军官佐指挥新军,一举光复了长沙。
邹永成又与谢介僧等筹划宝庆起义,得到曾子亿支持800大洋的军饷。在新化与谭二式商量后,农历9月初8日,邹永成邀集葛天保、陈自新、黄存常、岳意如、毕同、李洞天、唐蘚,谢介僧等在宝庆河街岭机关开会。葛天保说,他有一个朋友张贯夫带一营巡防兵驻在五峰铺,离城90里,可以运动过来参加举事。邹永成大喜,便带着葛写给张的信件连夜赶到五峰铺。一席交谈,张贯夫欣然应允,立即召集队伍训话。邹永成便将武汉、长沙革命的道理讲得鞭辟入理。全体官兵听了邹永成慷慨激昂的演说,都欢呼雀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会场掌声阵阵,大家表示乐于听命。兵贵神速,他们说干就干,立即集合启程,天未亮就向宝庆城进发,于10月30日到达宝庆。县官闻风逃跑,无人抵抗。这时谭二式的队伍亦如期赶到,宝庆轻易光复。大家公推谢介僧为宝庆都督,邹永成为副都督,谭二式为参都督。委托邹代藩组建军政分府。出安民告示,然后分兵取新化。
新化城有晏金生部驻防,颇有实力,义军仅200多人,快枪30多枝,其余是大力梭镖等冷兵器。但义军探得晏金生们最怕炸弹,于是抬来许多木箱,放风声说里面装的是炸弹。晏金生便带领队伍出城5里投降。11日1日,新化不费一弹光复。
五、倒袁心切,愤而投江
好景不长,未几,湖南年轻的正副都督焦达峰、陈作新被梅馨阴谋杀害,谭延闿当上了湖南都督,宝庆亦由谭心休掌控。孙中山被迫辞去临时大总统之职,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遂被以袁世凯为头子的野心家窃取。辛亥革命的很多元勋都受到迫害,谭人凤、邹永成等也逃往武汉、南京等地避难。
邹永成劝谭人凤,以在武昌时的“北面招讨使”官衔为名义,挂牌立辕,兴师北伐。已有曾传范三个营、谭二式三个营的队伍,又得黄兴和陈英士许诺支持兵源和经费,谭人凤便在上海招兵买马,整师待发。忽报南北议和达成,袁世凯下令解散南京临时政府和革命党的一切武装力量。谭人凤不敢抗命,独邹永成坚决反对接受这一命令。他说:“袁世凯绝对靠不住,不但您的军队不能解散,南京黄兴的军队也不能解散,否则后悔莫及,等袁世凯真要做皇帝时,你们想再搞这么多兵就来不及了。”谭人凤不依,邹永成又坚决地说:“你去与克强商量,把所有不要的军队都配好了弹,交给我带到林中训练去,等到需要的时候备用。”听到这里,谭人凤火了,骂道;“你发神经病了吗!”
邹永成悲愤极了,仰天长叹:“天丧我也!”1912年4月20日中午,他乘人力车到上海火车北站,喝了两杯白兰地,铺纸写了一首绝命诗:
     轰轰革命十余年,  誓灭虏儿著祖鞭。
     不料袁猴筋斗劲,  共和成梦我归天。
又于诗后批曰:“我不死吴淞而死黄浦,希望谭人凤等人注意袁贼。”他又回到招讨行辕,把诗放桌上,仍搭人力车到黄浦滩,给车夫5元力资,遂将上身洋服脱下连同金表金链放岸上,披头散发,泪流如注,大呼:“天丧我也!”疯狂向江心扑去······
谭人凤等人回到行辕,不见了邹永成,却看到了桌上的绝命诗,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赶紧四处寻觅,又到黄浦滩寻尸,茫然无获,只好在《民立报》登了一则《寻找邹永成启事》。
谭人凤又行文痛吿沪督陈英士,由沪军督府多方设法,才在巡捕房找到邹永成。原来在邹永成跳水的一霎那,被附近小船上的人看见用钩子钩住他的裤子,将他拖上岸,送到巡捕房,其金表上衣等物亦交还给他。
邹永成念念不忘给焦达峰等报仇,回到湖南,恰逢葛天保被谭延闿捉去。为了救葛,他委曲求全去见谭延闿。谭见邹来,喜出望外,立即将葛天保释放。邹问谭:“为什么杀焦达峰等?”谭支吾说是乱兵所为。这个八面玲珑的谭延闿话锋一转,说:“你我是世交,凡事还请你多多帮忙呐。”又亲开白兰地,请邹永成吃午饭。次日,行文聘请邹永成为都督府高等顾问官,又送邹一个“赴美考察官”的名义让他去美国留学,且多次备文报送中央政府,保荐邹永成的中将军衔,这些都被邹一一拒绝。
以后,邹永成奔走于湖南湖北等地组织起义,无一成功,还受到通缉。被迫于1913年秋再度逃亡日本,发出“雄心万里时看剑,直接昆仑定战争”之豪言壮语,吐露其不忘国内革命的情怀。1914年回国,继续在湖南湖北南京上海等地从事革命活动。1924年被孙中山特别指定为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1926年任国民革命军第6军参议,1930年起任国民党党史编纂委员会委员。1948年,邹永成不满将介石的反动統治,弃职回湘,组织中国同盟会湖南联谊社,为和平解放湖南起了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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