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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母亲生养之苦

2016-5-8 15:53| 发布者: admin| 查看: 417| 评论: 0|来自: 长沙晚报

  文/任大猛 

  今天是母亲节,子女们向母亲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和礼物。母亲给予儿女的“恩”,是世间最大的恩。80年前的旧长沙,妇幼卫生保健事业极其落后,母亲养育子女成为世间最难之事,儿女生下来之后,母亲们怎样带大自己的孩子呢

  箩伢子狗伢子牛伢子满街走,母亲不承认是孩子妈 

  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1922年“母亲节”在长沙的最大新鲜事是这天长沙《大公报》副刊《现代思想》版竟在一版之中刊载美国山格夫人在北京大学所作的两篇演讲文章。山格夫人主张用“科学避孕手段控制生育”,引起中国知识界对“优生”“优育”话题的热切关注,在当时旧中国,这显然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不过,敏感的长沙知识分子也发现,优生优育话题离长沙城还有些距离。当时的长沙,是箩伢子、牛伢子、狗伢子满街走,生育他们的母亲竟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孩子的母亲。她们说,这些孩子是箩筐生的,故称箩伢子。有的小孩是牛生的、狗生的,所以叫牛伢子、狗伢子。她们认为如果给小孩取贱名,如狗伢子、牛伢子,或像长沙河西望城坡一带故意把妹子叫做伢子,伢子叫做妹子,性别反转,新生儿会更容易养,不被邪魔外道看上、遭遇纠缠伤害。

  “箩筐”又怎么能生育小孩,旧时为什么有小孩叫做“箩伢子”或“箩生”呢?抗战时期,著名作家田汉曾奉养其母易克勤在南岳住了7个月。田汉趁此为母亲作了一份口述实录《母亲的话》。

  易克勤称,旧时长沙东乡生养小孩十分困难,小孩常因病夭亡,为保佑小孩顺利生长,长沙东乡竟形成了把刚生出来的新生儿穿过没有底的箩筐,有的则穿过家中灶膛。其用意在于这个新生儿并不是母亲所生,而是箩筐或灶膛所生,新生儿的小名也就取名叫“箩伢子”或“箩生”、“灶伢子”等。有的所生几个小孩都被大人抱着穿过箩筐,最小那个就叫“细箩伢子”了。

  据民国初年报纸记载,旧时长沙也有在新生儿将要呱呱坠地之前,先准备一只公鸡养在孕妇床下。入夜即用箩筐盖住公鸡。在新生儿“洗三朝”时再把盖过公鸡的箩筐做盖在小儿头上动作,这样的新生儿也取名叫“箩伢子”。

  这些旧时奇谈怪俗,今天看来十分可笑,但却能说明旧长沙小儿养育真是太过艰难,那时做母亲的,除身苦之外,心更苦。当时人们抵御病患能力太弱,尤其新生儿抗病能力更差,病残率和死亡率相当高,做母亲的虽含辛茹苦努力带养小孩,历尽千辛万苦,却总感觉处在不可预测的风险之中,她们不敢将养育子女的功劳全都记在自己身上,甚至在压力之中,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孩子的母亲。

  除了欺骗老天爷说孩子是箩筐生的外,湖南地区旧时还有为新生儿寄名风俗。韶山冲有个文七妹为让孩子健康成长,拜石头为孩子干娘,孩子乳名也就叫做“石三伢子”,这则典故,众所周知。国歌词作者田汉,也被母亲易克勤寄名庙中,田汉乳名也就叫做“和儿”,就是和尚的意思。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保佑孩子健康成长,一些人甚至将孩子寄名“游神干娘”。所谓游神干娘,就是旧时街巷村头时常出现的讨饭婆。这些讨饭婆多带有“神婆”意味,在她们行乞的讨饭篮子中,常系有极多红绿布条,这都是旧时长沙一些母亲忧愁苦心于小儿健康得不到保障而不得不寄名游神干娘所为。今天看来真是荒唐笑话。

  更荒唐的是,为保佑小孩不会突发“抱鸡婆风”,晚清民初,即使身份尊贵的“母亲的母亲”即外婆,在长沙一些地方也在新生儿“三朝”时,被亲戚们追打,成为“最为外人哂笑的荒谬闹剧”。

  晚清民初,新生儿初生后,最让母亲及家人感到害怕的是新生儿突发“脐风”。脐风,也称脐带风,长沙亦俗称“抱鸡婆风”。患病原因据说是新生儿出生时以旧法接生,剪刀未进行严格消毒,以致小儿出生后“七到十日内”,多半脐带发炎,甚至破伤风发作,忽然“肢体抽搐、牙关紧闭、角弓反张”,以致新生儿突然“夭折身亡”。

  脐风于新生儿为害最烈,成为旧长沙新生儿夭亡的最大“杀手”之一。据1940年湖南卫生实验处不完全统计,由于旧法接生,妇女每年死于分娩者约1.57万名,婴儿死亡21万名,并称婴儿死于脐带风者约占35%。这还是湖南妇幼卫生保健事业早已起步、对妇幼卫生保健事业已有认识之后,晚清民初情形当然更加恶劣。

  长沙城乡,旧时多有在新生儿刚满三天时大办“三朝”的风俗。晚清民初长沙城乡,除流行用小竹条(俗称条刷子)“戏打”新生儿,称“打三朝”,唱颂“天大地大,毛毛胆大;落地生根,青花绿焰”的风俗外,竟有少数人家在为新生儿“洗三”、“打三”后,使用“赶鸡棍”(竹棍一端稍劈开三四缝)“戏打”(非真打)新生儿“母亲的母亲”即外婆的怪俗,俗称“打抱鸡婆”。那些民间市侩竟认为用赶鸡棍“戏打”过最尊贵的外婆后,新生儿便不会得可怕的脐带风,即“抱鸡婆风”了。

  此举在上世纪20年代末即被认为十分可笑。当时旧报纸就说这是“必须革除的恶习”。

  “打抱鸡婆”当然无法起到防治“脐风”的丝毫效果,它从侧面再次表明:要使新生儿健康成长,普及和发展妇幼卫生保健事业是惟一途径。上世纪30年代,何键统治湖南时期,长沙曾大力推行“新法接生”,但民国时期卫生事业的发展,多半集中于省会城市一隅,广大乡村及县城的妇幼卫生保健仍然得不到保障。直到新中国成立,妇幼卫生保健事业在城市和乡村全面推行,妇婴健康才得到真正保证。

  母亲“出窝”最高兴,“黑鼻子狗伴墙走”成笑谈

  新生儿满月,在长沙地区普遍会办“满月酒”。对于刚生育的母亲和新生儿,最高兴的事情是终于可以“出窝”,呼吸新鲜空气了,这也意味着我们那含辛茹苦的母亲们可以稍微松一口气,新生儿“最难带”的一段时日已成过去时。

  新生儿做过满月酒后,母亲必选取吉日,或就在新生儿满月当天,母亲抱携新生儿出行。旧时她们一般会前往新生儿外婆家小住一段时日,称“出窝”,这是做母亲的最为高兴的时候。

  晚清民国时期,住在长沙城内妇女,一般会要先到庙中酬神。之所以要入庙酬神,是因旧时长沙民智未开,多数迷信。妇女怀孕有身后,往往在新生儿出世前两三月前往天心阁城墙下朗公庙求符。朗公庙之符,有佩戴身上者,称保身符;有在将生产时焚烧吞服者,称催衣符;有粘贴门窗之间者,叫平安符。更有在求符之外,在朗公庙求三角形红布小旗供奉在家者,称“请令旗”。求符者在新生儿满月“出窝”后,用三束清香酬神就可以了,请令旗者另需宰杀雄鸡一只祭神。这一风俗,在新中国成立后,自然消失,朗公庙也在2000年前后拆建成蔡锷南路一段,旧时风俗当然无人知晓。

  新生儿“出窝”当天,母亲拜过神后,多会抱携“出窝”新生儿,在长沙热闹街头游走,或直接前往娘家小住,这也成为惯例。

  长沙市内八角亭旁鱼塘街有条鄂省巷(今天这一带都已成为九龙仓工地),旧时所住多为湖北人。湖北人新生儿满月风俗,与长沙人几乎类同,只是新生儿做完满月酒,母亲抱新生儿“出窝”回娘家时,旧时必须将新生儿鼻子上涂上黑墨,称“黑鼻子看家婆(即新生儿满月出窝看外婆)”,归来时又在鼻子上涂红色,称“红鼻子看奶奶(即新生儿回祖母家)”。“黑鼻子”看外婆风俗,自然让街上人们认为新鲜,留下深刻印象。我小时候住在鱼塘街时,就听到街上老人说起,长沙话中所谓“黑鼻子伴墙走”或直接谑称“黑鼻子狗伴墙走”,指的就是鱼塘街鄂省巷母亲带新生儿“出窝看外婆”时,鼻子被点上黑点而有的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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