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长沙恋爱时髦去处：从天心阁到湘江边

范亚湘

　　民国初年，特别是“五四”以后，城市青年开始自由恋爱，自觅介绍人。举办婚礼时，有主婚人、证婚人致辞，介绍人讲话，新婚夫妇互行鞠躬礼，交换戒指等，而废拜堂旧习。农村则由媒人引男青年到女家相亲，叫看亲。姑娘可向男客献茶，一改过去在揭盖头时才能见面的习俗。 

　　上个世纪30年代中期，天心阁已经成为长沙青年男女最佳约会的地方。1937年5月的长沙《力报》记载了天心阁一位男子在等待佳人的场景：“那时男子常在天心阁独个儿徘徊张望，身上穿上西装革履，头发刷上司丹康（一种光亮头发的发油），光平如镜。喷上香水，甚至蝴蝶嗅着香气也不能停留片刻。” 

　　这位男子看到前来天心阁约会的女子，“烫起波浪形卷发，穿着薄薄的绸衫，袖子短短的，露出雪藕似的双臂，脚踩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扭扭地，她全身的轮廓随着步伐波荡起来，一阵风吹起薄衫，露出皙白的粉腿，香粉气随风送来……总是笑迷迷地对着她理想中所看到的男人们，眼珠儿斜溜着作会心的微笑”。 

　　看到长沙男女时髦的恋爱，当时一些舆论感到很不自在，在《力报》上撰写《从福王墓到天符宫》的这位记者就说，在天心阁这个“爱侣双双谈情”的地方，这个“爱海沉溺的人们，乐得心花怒放”的地方，他“感觉这是一个万恶的场合”，有时候几乎变成“人肉交易所”。这位记者将色情与爱情混为一谈，巧妙地表达对自由恋爱的观点。 

　　当然，谁也阻挡不了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的潮流。民国中后期，长沙青年男女约会的地方早就不止天心阁一处了，1937年夏季的《力报》上说，那时的湘江边，“一对对情侣，并肩揽腕，迈着碎细的脚步，出现于灰石便道之上，情话喁喁，蜜蜜绵绵，有时停下脚步，斜倚栏杆，凭眺江心，有皓月当空，照澈水面的时候，景色异常动人，逢到人稀路静，拥抱，接吻，紧张的镜头演出”。这样的场面，恐怕现在的长沙人都有些羡慕。 

　　可想而知，这以后的婚礼程序，就要简单多了。不过，现在也有不少年轻人举办像“辛追”和“利仓”那样的“汉式”婚礼，只是程序要简化一些。“惟天地以辟万物，滋养于斯日，受其精月润其华，人以婚姻定其礼……”前几日，记者参加了一位亲友的婚礼，当在满口文言的主持人的诵读中，身着汉服的新郎新娘甫一出现，立即出现了一阵骚动，嘉宾们纷纷举着手机拍照，在微信上与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