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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潇湘洙泗

2020-10-4 17:14| 发布者: admin| 查看: 4264| 评论: 0|原作者: 辑注校点:陈先枢|来自: 名城长沙网


 

城南书院(都正街)

 

宋代城南书院旧址位于今天心区妙高峰上。但城南书院真正成为诸生肄业之所,是从清乾隆时开始的。乾隆十一年(1746),湖南巡抚杨锡绂将天心阁下都正街都司衙门空署(遗址在今芙蓉区都正街原都正街小学),改建成书院,因在城之南隅,乃称“城南书院”。新建城南书院分正谊、主敬、进德、存诚、居业、明道六斋,从此天心阁下一片弦诵之声。至道光二年(1822)城南书院复迁妙高峰,书院在都正街共存在七十六年。

 

迁建城南书院记

(清)杨锡绂

 

 宇宙之事功视乎人材,人材之造就在乎学校。书院者,拔学校之尤而切淬厉,以收造士之实效,辅学校之不逮也。有宋四大书院曰嵩阳、睢阳、鹿洞,其一即楚南之岳麓,创于宋长沙守朱公洞。至朱、张两夫子倡道东南,大辟讲舍,一时从游之士至千余人。其后虽兴废不常,而学士大夫谈名胜之遗迹,莫不流连慨慕,想见当年正学昌明。或恨其生之晚,或怅其地之隔。亦可见先贤之泽,流被无穷,而书院之造就人才,其有补于学校非小也。我国家崇儒重道,远迈前古。世宗宪皇帝特命各省会建立书院,赐以帑金,资以膏火。湖南即因岳麓书院葺而新之,延师萃徒,以宏教育。中丞虞山蒋公又疏请御书“道南正脉”扁额,敬谨悬挂。作人雅化,虽《菁莪》、《槭朴》之盛,易以加兹。

    乙丑夏(按:清乾隆十年),绂来抚是邦。下车即亲赴岳麓,课试生童。乃肄业诸生,寥寥无几。询其故,缘岳麓离城十余里,中隔湘江,春夏水涨弥漫,稍遇风涛,士子即畏涉不前。归而检阅志乘,长沙于宋时尚有城南书院,为张魏国公浚所建。当时,朱、张两夫子讲学长沙,或过岳麓,或止城南,亦以湘江多阻之故。是城南与岳麓原相表里,顾久废为僧舍,不可复问。以朱、张两大儒往来讲学之地,存其一而湮其一,故湖湘都会大缺陷事。且使士子临流兴叹,不得时亲前贤之讲席,亦虚朝廷造士之本意,岂非守土者所当急谋兴复者哉。爰是广加咨度,得都司空一署一所,恰在城南,地势高爽,遥望岳麓于几席,然于改建书院为宜。因偕司道守牧各捐养廉,鸠工庀材,一阅月而落成书舍八十间,恭摹岳麓御书扁额悬之讲堂。岳州守黄君凝道又建御书楼于院之东南隅,中祀朱、张两夫子及有功书院诸先贤,以为诸生朔望行礼之所。仍颜曰“城南”,志旧也。

    绂自维学无根柢,加以簿书鞅掌,日益荒落,岂敢附前贤之门墙。顾念国家廪给之资待士,如此重道脉之揭,训士如此其殷。身为守士,有化导之责。则萃英俊而甄陶之,延名师而课督之,俾得往来于岳麓、城南二院,不问缀其功。庶几因文见道,由流溯源,从事于讲习讨论之功,以得乎修己治人之要;卓然守朱、张两夫子之正学,而不为功利词章之习所摇夺,使东南之道脉益有以永其传而扩其绪。则书院之盛,即学校之光也。诸同人请勒诸石。故为揭其兴复之由、与岳麓相表里者,冀后之人两存而并护之也。

 

按:本文录自清光绪《湖南通志》卷六十八。

杨锡绂(?—1768),字方来,清江西清江人,雍正进士,授广东肇罗道,亲莅围基卫田,终任无水患。乾隆十年(1745)至二十年(1755)间,三任湖南巡抚。二十二年(1757)任漕运总督,屡疏漕运策,多纳之。谥勤憨。编有《漕运全书》。

 

重修城南书院碑记

(清)觉罗敦福

 

前中丞清江公杨抚湖南,以岳麓书院隔湘涛,往往颠风断渡,期会不达。稽图考典,知有宋张魏公(按:张浚)就妙高峰筑城南书院。是时,晦庵、南轩岳麓外多就城南讲论酬唱,游止其中。盖湘东之有城南,固与湘西岳麓岿然并峙者。而妙高峰旧迹既化为僧房,不可复,乃选得都司废署八十楹以居学徒,便讲习。前堂摹悬御赐匾额,东南隅作御书楼,藏经史数千卷,嘉惠后学。即合祀晦庵、南轩两先生于中,而附祀培护书院诸贤,使来者咸得申其高山景行之慕,额曰“城南书院”。

越十有九年,桂林相国(按:陈宏谋)来抚湖南,通筹两书院经费事宜,始令城南按岁支销,与岳麓并,定有成例。又十有二年,余摄官抚军于是邦,因相国之通其变,增酌规条,一切顿加慎密。又时率僚吏来城南,与诸生崇奖德义,考评文章。见其地气交脉聚,突怒拗起,收纳隔江山峦入轩窗几席。而所植树木,根干磥砢,柯叶蓊郁,势隐隐出墙屋,上通云气。凡先后读书城南者,亦多成业发名,人材辈出,收效亦与岳麓等。独书院历岁年久,木桷寝腐,盖瓦级砖滋缺,赤白亦漫漶剥落。佥曰:是不亟修,且坏不可止。余与前署方伯永公、今署方伯梁公、署廉使江公、观察仓公、前长沙太守王公,筹费鸠工,换脆以致,缋黯以鲜,无侈无费,治之则已。天心阁雄控湘城,实培卫书院,则重新之。复甃石甬道,用壮登临。是役也,非徒复清江中丞旧观,亦庶几存晦庵、南轩两大儒遗泽于勿替。泐片石嵌壁,俾后之守土者有所考而共护之。若夫儒术昌明,人材成就,有冯有翼,作孝作忠,清江中丞碑记甚详,余第纪其颠末云尔。

乾隆四十二年丁酉岁,巡抚觉罗敦福撰并书。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四。

觉罗敦福,清旗人,乾隆四十一年任湖南巡抚。先后修葺岳麓书院、城南书院、天心阁、白沙井等名胜古迹。

 

恭设城南书院圣庙祭祀碑记

(清)杨宗岱

 

春秋享祀圣庙,凡有民有社之郡县,皆动帑备物告虔。而书院近省会,亦祠祀唯谨。湖南岳麓书院最古,院之左,圣殿规制一如黉序,春秋两祭相沿举行久矣。今上御极之十一年,家清江宗伯(按:杨锡绂)巡抚湖南,虑岳麓书院隔江,不无畏风涛而阻诞登者,乃徙南轩张子城南书院于城内以居之。虽堂庑斋舍、师生廪饩较岳麓少杀,而规条礼仪无弗备。独院左初建祠,祀考亭、南轩两夫子。其后,每岁释奠设圣人位,即礼殿也。祭典犹若有待,逡巡至今无议及者。

庚戌(按:乾隆五十五年)秋,湖南盐法分巡长宝观察长白西公下车伊始,修废举坠,毅然以振兴文教、作育人材为己任。检校两书院规条,无不画一。惟城南圣庙独阙祭典,慨然曰:惟楚有材,既设两馆而造就之。可使鼓箧肄雅之士比年入学同,中年考校同,独皮弁祭菜示敬道而不同,非阙典乎?乃筹画公款,拨百金发典商行息,为城南递年两祭之费。详院报可。自辛亥(按:乾隆五十六年)秋祭始,每祭给费如岳麓之数,著为令。

于是,饩牵粢醴,簠簋笾豆,灿然陈设。师若弟斋明盛服,荐裸兴俯,跻跻跄跄,罔敢或斁。礼成,诸生群集讲堂,谒宗岱,请曰:城南有书院来四十五年,今始得祠,官将事工,祝致告,以妥侑我先圣先师,而惠邀福于车服礼器之堂,皆我观察西大宗工实心实政,尊圣道而崇坊表,嘉惠所部弟子岂浅鲜哉。昔昌黎韩子作《处州孔子庙碑诗》,以美州守曰:“群圣岩岩,咸在兹堂。以瞻以仪,俾或不忘。”今西大宗工政绩媲美前贤,先生其可不琢词碑石,以赞攸始乎。宗岱曰:“诺。”此诸生获陶淑于观摩之地,颂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之情,宗岱敢以不文辞?谨盥手书丽牲之石,昭兹来许云。

 乾隆五十七年壬子春,掌教城南书院大庾杨宗岱敬撰并书。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四。

杨宗岱,原名生鲁,字钝夫, 江西南安府大庾县(今赣州市辖大余县)人,体瘦神清,美须眉,双目炯炯,望之俨然。清乾隆末曾掌教城南书院。以小说、杂剧名世,代表作有小说《烈女无名氏传》和杂剧《离骚影》等。

 

增修城南书院祀典碑记

(清)张翙

 

城南书院初建,惟祀晦庵、南轩两先生,以妙高峰讲学,固两先生遗迹也。前观察长白西公始设至圣先师神位,祔先贤之产于此及经过者。于是,捐廉百金,贷商取息,以襄祀事,历有年矣。岁己未(按:嘉庆四年),翙卸长沙郡篆,念学舍将圮,出四百金经始。后守沈公廷瑛继之。其明年,翙以公事至长,则功已落成矣。因为周览庙陾,窃见四配尚虚,程伯子、横渠张子亦未与,若有待焉。夫颜、曾、思、孟不列,则末由征见闻、源流之绪,祀周、朱而遗程、张,又无以慊学者向往之心,而诸贤神灵之在是者,亦或恐有所不安也。爰再捐百金交商,合前金,岁得息二十八两,稍廓牲牢笾豆之需。谋之主讲陈君士雅,谨增神主七、龛三,而略志其原起以示后人。或疑物薄未足备礼,不知损之义二,簋用享萃之爻,孚乃用禴。《大学》始教皮弁释菜,亦昭其诚敬而已。若夫理大物博,则自有国家之巨典在。

嘉庆五年岁次庚申孟秋月之望,姑臧张翙谨撰。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四。

,见   页。

 

三修城南书院碑记

(清)陈士雅

 

隔江岳麓书院,肇于宋长沙守朱公洞,而城南之建书院,则自本朝清江宗伯杨公抚楚始。其地爽垲超旷,一览众山皆小。稽古侯国制,郊外犹为乡学,而城南在省垣,宜为国学,故墙舍宏,额虽稍减于岳麓,而首郡俊髦则肄业城南者较多。姑臧张公桐圃任长沙太守之二年,周视栋宇,见其剥陊刓缺,慨然曰:“此余责也。”未及为而迁任他郡,濒行,捐廉四百金,属善化丞王公学源,由圣庙经始。太守吴中沈公筠堂继至,复捐金五百有六十,加购林木瓴甓,凡堂室、楹栱、阶庭、壁牖,各因其故而更新之。先是觉罗敦大中丞虑书院日久将圮,尝加葺完,并及天心阁。天心阁者,翼然临于书院之前,当省会地脉最高处。届今二十有三年,倾漏甚,公亦筹经费修治焉,四阅月而皆落成。时士雅适主讲其中。

窃惟教学之地,所以端士习,正人心,隆治道,莫先于此。或以簿书期会,毕守土职,往往视此为不及之务。今两贤守独能扶翼学校,先后一心,废举坠修,神人胥悦。于焉陶冶人材,以储国家兴贤使能之用,岂不诚知为政之要,而与前守朱公之创始于岳麓有同揆哉。用敢撮其端委而镌诸石,抑或有感焉。圣庙之祀,权舆长白观察西公,其初固仿妙高峰遗躅,专祀朱、张两夫子者也。朱子论为学之方,见于《白鹿洞规》者,已揭之门屏矣。至于南轩讲学,则莫切于“为己者无所为而然之”一语,是在诸生之所志而已。如志于文艺,则但毋剿袭以欺人,毋代倩以弋获,毋逐游戏而标榜声气,毋营捷径而侥幸科名,其亦可不失为求诸己矣。如诚有志圣人之道,必将深体南轩先生之意,以从晦庵先生之规。则夫安然群居,饱食如斯,无负贤太守嘉惠来学之盛典者,正大有事在。鄙人虽驽下,窃愿讲以所闻,与二三子共勉焉,而弥有望于后之能者云。是役也,费省工集,不愆于素,例应并书。

嘉庆五年岁次庚申仲夏月朔天中节前四日,翰林院编修掌教城南书院长沙陈士雅每田氏谨撰。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四。

陈士雅,字莓田,清长沙人,乾隆五十二年(1787)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礼部侍郎。后辞官,历任常德朗江书院、衡阳石鼓书院、长沙城南书院山长,三湘名士多出其门。著有《山右遗迹考》《考古辨正》《春草堂诗钞》《春草堂文集》等。

  

城南书院(妙高峰)

   

城南书院旧址位于今天心区妙高峰上,原是南宋大儒张栻之父张浚在潭州的居所,建于绍兴三十一年(1161),张浚父子在此精心营造了“城南十景”。因张栻和朱熹曾在此讲学论道而声名远扬。淳熙间,张栻离开长沙,十景逐渐荒废。清乾隆十年(1745),湖南巡抚杨锡绂在天心阁下复建城南书院。道光二年(1822),巡抚左辅认为天心阁下的城南书院市嚣嘈杂,不利学子静修,于是将其从天心阁下复迁至六百余年前的创始地妙高峰上。光绪二十九年(1903)城南书院改为湖南师范馆,次年改为中路师范学堂,辛亥革命后改为湖南第一师范。今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重建城南书院碑记

(清)左辅

 

 湘南岳麓书院为四大书院之一,自宋迄今,名贤讲学,风教蔚然,得人颇盛。我朝文教日兴,肄业雍济。乾隆十年,江右杨清恪公锡绂来抚是邦,以长沙十二州县向学日多,思广教化,以岳麓书院不录童试,且中隔湘水,士子赴课辄阻风涛,斋舍亦限于额。乃于城之东南隅都司旧署增建学舍,兼录童生,为长沙一郡之书院。以宋儒张南轩先生讲学旧居有城南书院题额,遂仍其名。是城南书院虽仍旧名,实清恪公广育人材所创始也。按:宋乾道间,南轩先生奉父居潭,筑室讲学,父紫岩先生自书“城南书院”四字榜之。舍前有池,蛙声喧聒,妨吟诵,先生以砚投之,声遂绝,人称为禁蛙池。地标纳湖、琮琤谷、菱舟、南阜、卷云亭、听雨舫、丽泽堂、蒙轩、书楼、月榭诸胜,与朱子晦庵来往题咏其中,为当时胜地。易代废毁,堂室无存。明正德、嘉靖及本朝康熙间,屡议修复而艰于集费。今其地为人影射,瓜离割裂,分佃农圃矣。

嘉庆二十五年八月,余任湘藩,旋晋巡抚,赴城南书院课士。周视院宇,渐就倾颓,斋舍亦甚逼仄,基址无可扩充。地邻善化县治,胥狯猥杂,形接影构,习尚颇岐,甚不足副清恪公广储人材经营建始之本意。且我朝重熙累洽,寿考作人,僻壤荒陬,人文蔚起。我皇上特降谕旨,整理书院,嘉惠士林,无不感戴高深,鼓舞思奋。诸州邑士子以地居僻远,莫广见闻,吁请就学者甚众。而岳麓书院斋室仅敷定额,既不能容,城南一院又不足人。因念南轩先生城南书院在南门外二里许妙高峰之阳,时问原程中丞祖洛藩湘,与谋移建。中丞忻然,即率僚属往勘焉。其地麓山湘波前拱右抱,高峰之冈坡迤衍环之,壤土时露墙基,间存石础,洵南轩先生书院旧地。地幽且旷,移建实宜,遂定基址。与问原中丞及省垣诸君率先捐廉,购料兴工,通市集费,逾年告成。规制大备,与岳麓书院巍然并列,各郡士子弦诵有所。此又城南改建为通省书院之始也。

院筑外墙一周,通百八十七丈。院前屏墙一,夹立两坊,左颜“岳峻”,右颜“湘清”。右坊后为月榭。屏墙内有池,瓮石为栏,即禁蛙池。为门再重,两门之间,迤左为监院署,中为蒙轩。门后为讲堂,堂深六寻,广称之。堂左四斋,曰“居业”,曰“进德”,曰“主敬”,曰“存诚”。右二斋,曰“正谊”,曰“明道”。斋舍各二十,通百二十舍。堂后为书楼,合左右共十楹,山长居之。楼后高阜为卷云亭。楼之左为丽泽堂,有室椭长疏窗,旁达为听雨舫,吾侪讲课息燕之所。又建南轩先生祠于左斋之左。前为文星楼。楼外有洼地如池,可莳芰。桥穹然横其旁,迤带冈阜,随其高下更增草亭,罗植花竹,亦息游之选地也。是役也,于南轩诸迹标举其六,固未必合于古,而藉以存其名,亦诗人爱树之贻,且以动诸生仰希先哲之意云。

道光二年冬,堂斋既成,谨以具奏,奉旨嘉奖,允赐御书匾额,敬摹悬之。惟我多士,登斯堂也,睹宸章之炳焕,既慰瞻就云日之思,尚其易视改容,鼓舞震动,以仰副皇上右文敷教之至意而可哉。余为诸生易视听,谋居处,苦心经营,俾学于此,岂仅以复名迹为美谈?愿诸生履先贤之居,求先贤之学,经明行修,立体备用,文章功业为盛世名臣,俾我国家有得人之庆,允为湘南之望也。

工既竣,计费银一万五千五百余两。监修系前任云南迤西兵备道余正焕、前任浙江道监察御史欧阳厚均。董其事者,系封职奉政大夫工部主事陈新,议叙守御所千总职衔彭定楚,封职儒林郎州同唐方燮,府经职周时龄,附贡生屈本璇,监生阎有容、杨璋,增广生黄维庚,皆自备资斧,晓夜劳瘁,克襄盛举,殊可嘉尚,例得并书。其官绅捐银细数,另刊于石。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二。

左辅,见  页。

 

圣庙及文星阁落成恭纪

(清)余正焕

 

自古入学,必释菜于先圣先师,所以端向往也。而文昌之神职掌科名,则又扶翼圣教,使人有所顾畏而不敢妄为,故国家设立专祀。凡有志进修者,亦必告虔于春秋,瞻礼于朔望,借以检束其身心。岁壬午(按:道光二年),城南书院斋舍落成,时左杏庄中丞虑修费不敷,仅议建南轩祠及文星楼于左斋之左,而圣庙并未议及。中丞旋以内用离去。正焕思书院本南轩先生遗迹,瓣香申敬,礼固宜然。惟峰上向有先生故祠,只宜以时修葺,原可不必另建。而圣人之宜尊祀,则自辟雍及府州县学外,如翰林院庶常馆,及各教习馆属在读书讲肄之地,莫不建庙制祭。凡值天子临幸,亦必首先展礼,矧曩时城内旧馆亦固有庙、有龛、有位。今书院恢廓倍蓰,而顾令庙貌缺如,非所以崇儒重道、仪型多士也。因力请于继任各大尹,益谋捐资鸠工,就左杏庄中丞所议建南轩祠处创建大成殿、大成门、泮池,规制一如黉序。门左右为室两楹,左以迎奉旧书院所设先贤先儒各神主,右以列祀先后诸君子之有功书院者。而峰上南轩祠重加修葺,享亭龛座,焕然一新。仍即祠前接构文星阁,崇祀文昌,外建卷云亭,岿然特出,俯瞰书斋。院右斋后,前拟建平台为月榭,今更于上构层楼,以奉魁星,正值峰上文昌殿之前位。计外费白金一千四百余两,又逾年而工竣。

 于是,集诸生而告之曰:吾侪日夕诵读,未尝不志在科名。然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使以文章、德行歧为二途,则与朝廷造士之意相去远矣。夫圣神灵爽随在式凭,登堂起敬,入室兴思,要必兢兢焉励品敦行,思所以不负乎圣贤,无愧于神鬼,则文章报国,庶几克副乎圣人之徒,而实至名归,帝君亦默鉴之矣。不然,殿阁空宇耳,神主槁木耳,虽晨昏密迩,究与诸生何涉哉。

 道光四年三月既望,掌教城南书院兼监修前任云南迤西道长沙余正焕谨撰。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二。

余正焕,长沙人,历官云南迤西道,道光初任城南书院山长兼监修,编纂有《城南书院志》。

 

捐置南轩祠祭典并修建祠旁门堂记

(清)余正焕

 

妙高峰上旧有南轩祠,固自先生创立书院后,学徒思其教泽,尊而奉之者也,阅今七百余年矣。先生所建书院,自宋季迄前明,佹兴佹废,久为缁流所侵占。本朝初年,亦未获修复。乾隆间,当事者袭其名,于城内置斋课士,此地遂置不复问。祠内扫除,并无专主,而祠宇倾而复起,至今巍然独存,则岂非先生之教泽不泯没于人心,即先生之灵爽实式凭之欤?

道光元年以来,诸大尹嘉惠士林,乃奏议以城南书院移建于祠前故处,堂轩斋舍,焕然一新,先生十景遗迹亦修复六七。正焕以终养在籍,初既承乏鸠工,嗣复抗颜主讲,见之所及,力之所办,无不锐意整齐,翼规久远。独念景先生之风,履先生之迹,院中增建庙阁,春秋二仲,祀典煌煌,而祠内曾无专祭。又祠后旧有佛堂,烧香者日夕错杂于庭,皆非所以隆报享、昭虔恪也。爰谋诸景福泉方伯,提出捐资二百金,于祠旁置园地一区,岁收其租,以供祭祀香火之费。仍于祠左修盖堂厨,以为斋宿办祭之所,平时即为守祠者栖止。仍循祠墙,另立门廊,以通佛殿,题之曰“方便法门”。其不敷工费,即率现在肄业诸生分束脩膏火捐助之。计置买园地及修建门堂,共费去白金三百八十余两。今而后,阅乎时,俎豆惟馨;登此堂,威仪载肃。庶先正之典型如在,抑后生之式礼无愆乎。

 事既竣,爰录其规条于壁,一以志其颠末,俾后来者一览而知,亦庶几乎岁以为常,勿替引之也。

 时道光六年五月  日,掌教城南书院长沙余正焕记。

 

按:本文录自清道光《城南书院志》卷二。

余正焕,见   页。

 

城南书院赋

(清)劳崇光

 

碧湘门之南有书院焉,与惜阴而相连,与岳麓而相亚。绕郭春浓,连斋日暇。人传百世儒宗,地辟三湘学舍。今日星垣故迹,共励观摩;当年宋代遗风,曾传亲炙。物态凝眸而盎盎,千古灵区;弦歌入听以雍雍,一方雅化。    

原夫张南轩之建书院也,教隆学粹,泽溥化纯。任守先待后之责,励牖民觉世之身。道统亲承,遥传洙泗;萍踪偶托,小住湘滨。遂教讲席宏开,楼榭耸南城之域;从此教思深被,讴歌留南国之民。广聚群贤,于焉安宅;几列丹铅,楼排典籍。垂帷共衍薪传,负郭无嫌地僻。担笈敢辞千里,士尽峨冠执经。互矢千秋,人传道脉。盖书院之废兴也无常,而城南之名今古不易。

其景也,则有草树回环,山川萦束,纳湖供其溯洄,高阜任其瞻瞩。访旧基于月榭,危栏之影依然;叩曩躅于云亭,隐几之吟可续。舫名听雨,闲垂软涨三篙;舟泛采菱,缓度新歌一曲。逸兴遄飞,遥情遍触。然此第供夫游观,而不系采风而问俗。俯仰前型,遐思往训,不知者徒对景而神怡,其知者将怀古而志奋。轩开半亩,养蒙迪我聪明;堂矗三椽,丽泽成吾学问。看江波岳色,潇湘之灵秀如新;仰圣域贤关,闽洛之渊源伊近。胜地常留,微言不灭。济济英才,跄跄俊杰。偶到禁蛙池畔,书声不杂喧嘈;如游白虎观中,经义成勤论说。所以地偏心远,扶筇任与徜徉;而境旷神清,展卷自深怡悦。    

况今者故址重修,荒原广垦,士乐输将,工勤挶畚。鼓舞遍乎儒林,诵读萃乎艺苑。飞甍连栋,迈昔年创建之模;敬业乐群,课切己藏修之本。稽六斋之鳞次,诚敬功严;钦列圣之鸿题,性天旨远。此皆圣天子心惮乙夜,学惕寅阶,经术昌而涵濡大被,文教懋而作育无乖。溥风声而编讫,合遐迩而孔皆。生其间者亲瞻宸翰,涵泳圣涯,敢不矢乾乾于斗室,懔兀兀于高斋也哉。

 

按:本文录自清光绪《善化县志》卷三十二。

劳崇光(1802—1867),字辛阶。清善化人。道光进士。历任山西、广西按察使,湖北、广西布政使,广东巡抚兼两广总督。终云贵总督,病卒任所。有《常惺惺斋诗文集》行世。

 

城南五忠祠记

(清)陈本钦

     

呜呼,此吾湖南晋、宋洎明前后五忠之祠也。初谯王及孟公五人,宋世即南岳行宫设位以祭。淳熙中,朱子帅潭州,始于郡城之北门创建五忠肖像专祀。是后南宋及明之亡,潭之士大夫与官于潭者,捐躯殉国,若李忠节(按:李芾)、何忠诚(按:何腾蛟)、蔡忠烈(按:蔡道宪)诸公,赫赫若昨日事。呜呼,何忠魂义魄前后数百年间,不相谋而相同,毋亦大贤之表章崇奉,遂有以风厉而兴起之与。既岁久,祠之故基不可复得,谯王、孟公之主,乃侨祀于国朝贤良祠之夹室;李公、何公则不血食者,且二百年于兹。湖湘之间,淫祠多矣。贞臣谊士之魂,乃黯没若是。嗟乎,犹有人心其忍此傎乎。先是新化邓湘皋显鹤辑《楚宝》一书,憾此典之阙也,议复朱子五忠祠于故城南书院废址,益以宋、明湖南死事诸公为后五忠祠。并僚佐仆卒,与乡士大夫之殉节者祀焉,久之议不行。道光甲辰秋,本钦方崇祀陈、屈两贤于妙高峰上。妙高峰者,宋朱、张二先生所尝讲学地也,故南轩祠焉。其前楹既祠两贤矣,左右有隙地,求可以栖前后五忠之神者,与两贤同堂而异室。室凡东西四楹。五忠祠东序南向,后五忠祠西序南向,盖规制虽略,而春秋牲杀器皿之供不阙;基宇虽不闳,而周旋于大儒孤忠之庭,亦神之所安也。祠成,亟审湘皋及黄虎痴师本骥、左仲基宗植,择良日刑牲礼神而奉安焉。

呜呼,晋、宋暨明之末造,可不谓极乱之世也与。为人臣者,平居北面。立夫人之本朝,而享其富贵光宠,及一旦四郊多垒,弃城避遁,全躯命,保妻子,甚或输地倒戈卖君父以取荣利者相踵也。湖以南,荆吴之上游也,天下有事,所必争之地,形势偏远,无厄塞关隘可以阻险而捍戎。惟恃一二人杰奋万死不顾一生之节,固人心而报所受,扶名教以风有位。而此落落十数公者,明知事无可成,崎岖艰险,竭力所事,至或寸磔其躯以死,或遍刃其家人而后死,或僚属朋友仆隶感忾而相率缢林木、婴斧质以死。呜呼,悲夫,死生亦大矣,彼岂畏夫人之身,与何义烈若斯之隆也。非夫负至大至刚之气,而慨夫有闻于圣贤之道,恶能从容坚定如此也。夫古人往矣,其浩然之气足以配天地,其名足以兀古今,固不在后世祀典之有无。百世之下,言之者动容,闻之者改观。庙而祠之,尸而祝之者,秉彝攸好之良,廉顽立懦之感。倘亦有大不容己于其间欤。然则朱子表章崇奉之意,其必有在矣。

 

按:本文录自清陈运溶纂《湘城访古录》卷八。

陈本钦(1790—1845),清长沙人,官至御史,与曾国藩友好。道光二十年(1840)致仕回乡,任城南书院山长。

 

重建城南魁星楼记

(清)陈本钦

    

书院西斋后月榭,旧构魁星楼于其上。每于朔望拜谒,见其右傍菜畦污秽或所不免,因与诸生商之,改建妙高峰卷云亭上,庶足以昭妥侑。且其向正值文昌殿之前位,外环以石阑,大河前横,麓山对峙,亦大观也。阅两月而工竣,计费青蚨五百余贯。是为记。

道光二十二年。

     

按:本文录自清光绪《善化县志》卷十一。

陈本钦,见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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