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长沙文库 | 长沙文史网 ~ 名城长沙网旗下分站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郭沫若:值得留念的长沙

2015-4-10 02:40|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82| 评论: 0|原作者: 彭国梁|来自: 名城长沙网

一九三八年,郭沫若两次来长。第一次是二月七日至二十八日,二十余天,他是因“第三厅”之事来长的。第二次是十月三十日抵长,也是二十余天,则是为了长沙大火的善后和第三厅的调整,他数次地往返于长沙和衡山之间。这里想要侧重说的是第一次。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郭沫若坐在从日本开往上海的一条船中。他是悄悄的离开正在看书的安娜和正在熟睡中的四儿一女的,那天天还未亮。在船上,郭沫若步鲁迅先生的韵写了一首七律,诗曰:

 

又当投笔请缨时,别妇抛雏断藕丝。

去国十年余泪血,登舟三宿见旌旗。

欣将残骨埋诸夏,哭吐精诚赋此诗。

四万万人齐蹈厉,同心同德一戎衣。

 

郭沫若自然是含着泪离开日本的,“但国族临到了垂危的时候了,谁还能安闲地专顾自己一身一家的安全?”郭沫若到了上海,上海已成“孤岛”。在成了“孤岛”的上海,郭沫若能干什么呢?曾经在抗战初期发生过很大宣传作用的《救亡日报》已经停刊,大多的文化名人或北上或南下,何处何从?郭沫若想的是,到南洋去,找一些侨胞募集一些款项或办报或开展一些文化工作。于是,郭沫若又坐上了从上海至香港的轮船。在香港,又遇到了一些从日本或从上海来的朋友。有人劝他,何不先在国内打好一个基础,然后再到南洋去呢?一说到基础,郭沫若便想到了《救亡日报》。对,先把《救亡日报》恢复了再说。在哪里恢复呢?广东。于是,郭沫若和一批朋友又到了广东。《救亡日报》开始有眉目了,有人愿意出钱,总编辑夏衍也从上海到了广东。

一九三八年元旦,《救亡日报》正式复刊,社址在广州长寿东路。可是,就在这一天,郭沫若却收到了一封从武汉打来的电报:“有要事奉商,望即命驾,陈诚。”陈诚,他不是武汉的警备司令吗?有何要事相商?于是,郭沫若又急急地赶到了武汉。“原来国民党的军队又打算恢复政治部,由陈诚任部长,周恩来和黄琪翔任副部长,下边分设四厅,总务厅之外设一、二、三厅,一厅管军中党务,二厅管民众组织,三厅管宣传,大家的意思要‘委屈’我来担任第三厅厅长。该政治部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下属的一个部。然而,经过了解和接触,郭沫若发现情况有些复杂,其中未和他商量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副厅长,名叫刘健群。刘健群是戴笠手下的复兴社的成员,郭沫若感觉非常不爽,有刘健群在,那还怎么放得开手脚呢?郭沫若不想当“傀儡”,而且,陈诚在一次谈话中也明显地流露出是想借他的名字用一下而已。之后,郭沫若又参加了陈诚主持的一次部务会议,让他感觉实在是太不愉快了。就这样,郭沫若一气之下,便“逃走”到了长沙,因为长沙有他最要好的朋友田汉。

其时,田汉正在远东电影院的楼上编辑《抗战日报》,一见到郭沫若,自然是喜出望外。一九二零年田汉在日本求学时,就经宗白华的介绍结识了郭沫若,那时郭沫若发表在《学灯》上的《凤凰涅槃》等一系列的诗田汉都看了,很是兴奋,一直想着要和郭沫若订交。

田汉在上海时,曾与《学灯》的编辑宗白华过从甚密。经宗白华介绍之后,田汉就开始给郭沫若写信。宗白华在上海,也因为新诗的缘故,同时给在日本的郭沫若和田汉通信,仅一九二零年的一月到三月,他们三人的通信就有二十余封。这二十余封信由宗白华编辑,同年五月就在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了,书名是郭沫若提议的,叫《三叶集》。该书出版后,在当时的五四青年中产生了非常的共鸣并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此时的田汉和郭沫若,也已经情同兄弟了。

久别重逢,先什么都别说,吃“李合盛”去。关于田汉请郭沫若吃“李合盛”,已有另文记叙,在此从略。一九三八年二月十三日,田汉与孙伏园、易君左、蒋寿世、胡萍等人发起在长沙四方塘青年会大礼堂张罗了一个“欢迎郭沫若先生大会”。在会上,田汉题诗曰:

 

十年城郭曾相识,千古湖南未可臣。

此处尚多雄杰气,登高振臂待诗人。

 

郭沫若步原韵作答:

 

洞庭落木余霜叶,楚有湘累汉逐臣。

苟与吕伊同际遇,何因憔悴作诗人。

 

该会由田汉主持,孙伏园致欢迎词。孙伏园说:“郭先生的学问很渊博,可以说从甲骨文到游击战,无所不通;到会的朋友范围也很宽,有的和他是甲骨文的关系,有的是游击战的关系,也有许多是为着其他趣味相同的关系……”与郭沫若十年未见的老教育家徐特立先生也来了。《中央日报》的主笔周邦式先生对郭沫若非常崇拜,将郭比作屈贾;还有一位薛暮桥先生,则把郭沫若比作拜伦。有一位方克刚先生,则对郭沫若的诗有不同看法,于是,便即席步原韵和诗一首:

 

贾生痛哭曾忧汉,屈子口吟作逐臣。

几见吕伊佳句在,从来憔悴屈诗人。

 

戏剧家董每戡见老教育家方克刚先生和诗后,也诗兴大发,步其韵和诗曰:

 

忧时我亦心肠热,朋辈当年半逐臣。

如此田园供践踏,敢抛心力作诗人?

 

紧接着,一位叫陶良鹏的先生也和诗一首:

 

才名旧已传三叶,忠悃真堪继二臣。

莫笑斯民无眼耳,振聋发聩更何人。

 

还有《国民日报》社社长易君左先生,历史学家翦伯赞先生等等都和郭沫若先生进行了对话。最后郭沫若讲话,其声音的洪亮,气概的豪迈,情感的热烈,被《抗战日报》的女记者熊岳兰赞为“一首鼓励大众抗战的诗”。

“诸位亲爱的文化界的同志们!今天承大家举行这样盛大的欢迎,实在觉得十二分感激。尤其是听了许多朋友、先生对我热烈的期望,使我感激得要流眼泪。有些朋友说兄弟近来有点悲观忧郁,这个估计,老实说是不大对的。兄弟并不悲观,并不忧郁。不,兄弟从来是最乐观的,最愉快的,兄弟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团结,抗战到底,是一定可以把日本帝国主义打倒的。记得去年今日,兄弟是一个囚徒,在日本被巡视警察所包围,今天能回国来和长沙的朋友们见面,兄弟是除乐观外,不应该有别的感想!”

十五日,郭沫若又到长沙文化界抗敌协会进行了一场题为《对于文化人的希望》的演讲。在郭沫若演讲之前,由从广州来长已有月余的茅盾首先演讲。这次演讲会,钱君匋是在场的。他后来回忆那次他们的演讲,他说郭沫若和茅盾的风格可说是大大的不同。他评价郭沫若的演讲是有天才的,他说:“他的形象和声调都是第一流的,气势磅礴,具有鼓动的魅力,讲到激昂慷慨时,声泪俱下,使人的情绪也随着他爽利的动作,一浮一沉地波动,那种激情真是不可一世。”而茅盾的演讲呢?“茅盾带着文学家的风度出现在台上,比之郭沫若,完全两样,是一种静静的姿态,庄严得很!他一上台,一种桐乡的口音,震撼着全场,好像是一位教授在讲台上授课,非常仔细地分析着抗日的道理,以及民众的团结,全民抗战的必要性,雄辩地说服了听众,使大家的抗战情绪高涨起来。”

钱君还说,那次郭沫若的演讲“嗓音非常大,发声洪亮,起落有致,会场鸦雀无声,更反衬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山间的雷,海上的风,全场上下都听出了神。演讲完了,掌声不绝。”

关于演讲,或演说,鉴湖女侠秋瑾曾列举过五大好处:“第一样好处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可随时演说。第二样好处,不要钱,听的人必多。第三样好处,人人都能听得懂,虽是不识字的妇女,小孩子,都可听的。第四样好处,只须三寸不烂之舌头,又不要兴师动众,捐什么钱。第五样好处,天下的事情,都可以晓得。西洋各国演说亦为一种学问,岂非因演说一事,世界上大有关系么?“此系题外闲话,聊备一格。

郭沫若这次来长,田汉尽地主之谊,可说是“舍命陪君子。”田汉当时主持的《抗战日报》经费紧张,人手奇缺,很有些焦头烂额,但他非常乐观。郭沫若来长后,吃、住、玩、社会活动等,他都安排得有声有色,细致周到。吃有专文说过,再说住。

也就是郭沫若来长的那天,他和田汉从“李合盛”出来,便碰上了朋友曹如璧、梁淑德夫妇。田汉便和他们商量,将郭沫若安排住在他们家。田汉对郭沫若说:“他们住在南门外留芳岭,房间宽敞,地方清静。”不知是田汉说错了,还是郭沫若记错了,留芳岭怎么会在南门外呢?他们刚从湘春路的“李合盛”出来,留芳岭距湘春路也就一箭之地。在经武门的旁边。距北门倒是不太远。郭沫若说:“留芳岭!这不知是什么时代的什么诗人所命的名,不仅字面太有诗趣,而且对于实际也尽致地发挥了美化的本领。在这儿的周围没有什么‘芳’,也没有什么‘岭’,只是一簇常见的类似贫民窟的城市尾巴。但在那当中却耸立着一座不太高明的中西合璧式的新建筑,那便是曹如璧夫妇的住居了。”郭沫若可能是觉得这地名和现实太不相称了,便不断地感叹:“留芳岭哟!到底是哪一位诗人替你取下了这样好的一个名号?”其实,留芳岭原来是一片荒山,人称“牛坊岭”,后来被人雅化为“留芳岭”了。当然像这样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雅化者,是应该被称之为“诗人”的。

吃和住不成问题了,接下来便是要安排郭沫若一览长沙的风景了。郭沫若来长沙,是因为在武汉受了闷气。到长沙后,有田汉和一些朋友陪着,登天心阁,游岳麓山,把烦心的事抛在一边,行走在名胜古迹和自然风光之中,胸中的怨气和闷气也就为之一吐了。

郭沫若站在岳麓山上俯瞰水陆洲,他说:“可不是么?那平淡而有疏落之趣的水陆洲,怕是长沙最好的特征吧。无论从湘水两岸平看,无论从岳麓山顶俯瞰,那横在湘水中的一只长艇,特别令人醒目。清寒的水气,潇舒的落木,淡淡的点缀着,‘潇湘’二字中所含的雅趣,俨然为它所独占了。”水陆洲,又称桔洲和长岛,宋《太平寰宇记》载:桔洲在长沙县西南两公里江中,有江水,唯桔洲独浮,上多美桔,故名。五代前蜀词人李珣曾作《渔歌子》云:

 

萩花秋,潇湘夜,桔洲佳景如屏画。

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

 

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酒盈杯,书盈架,名利不将心挂。

 

若能住在这水陆洲上,钓钓鱼,喝喝酒,看看书,将名利从心上取下来,挂在江边随便哪一棵树上,那是何等的境界。然而,郭沫若此时是难得有此心境的。他正处在一个国破家亡的时代,自己想为国为民有一番作为,但又受到重重的阻碍与压制。因此,他时不时地就流露出一脉感伤:

 

伤心最怕读怀沙,国土今成待剖瓜。

不欲投书吊湘水,且将南下拜红花。

 

田汉分明地感到,郭沫若的情绪是有些低落的,其实,低落也属正常,谁没有起伏浮沉,谁能一直那么地高昂着呢?第三厅怎么说都是一个阵地,既然门已开了一条缝,那就得挤进去。挤进去了,总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田汉边陪着郭沫若游玩,边从一旁劝说和鼓动。

田汉又陪着郭沫若游了玉泉山。

玉泉山有一观音寺,《消逝的长沙风景》(杨里昂·彭国梁著)一书中有如下一段描写:

“玉泉山观音寺遗址在今文运街和黄泥街交汇处西侧,建于清朝初年。玉泉山庙坪宽大,中有戏楼,一对大石狮雄踞庙门两侧,庙前两旁有拱门,前有石牌坊,庙右为玉泉街。玉泉山香火之盛,为湖南省城第一。它是佛寺与神庙合一的宗教圣地,既祀观音大士,又祀陶、李二位真人。陶公真人原来祀于长沙梨镇陶公庙内,李公庙则在今开福区史家坡。因为这二尊真神‘亢旱水灾,祈祷辄应’所以远近闻名。当时长沙四乡水旱灾害几乎年年发生,按照中国的传统,求神祛灾必有地方行政长官亲自主祭方才灵验。陶、李二神寺庙离城甚远,省城官绅参加祭祀多有不便,只得将二位真神请进城来,与玉泉山的观音菩萨共处一庙。玉泉山的禳灾效用被当时一些文人吹的神乎其神,据《湖湘旧闻录》记载:一九二四年长沙连降暴雨,四乡遭遇水患,省长赵恒惕亲率文武官员到玉泉山祭陶、李二位真人,果然‘天忽然放晴光’,人们莫不欢天喜地,都说:‘至诚可以格天’,这种文章当然不足信,不过从中可见时人对玉泉山迷信之深。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玉泉山寺庙还基本上保存完好,一九六二年电影《怒潮》剧组曾在庙门前拍过外景。‘文革’时大庙被毁,现在,我们只能从《怒潮》中看到它的原貌了。”

田汉说,他和郭沫若本来还想淘几本想要的古书,但仓卒之中一无所得。玉泉山的旁边,就是文运街和南阳街。自清末以降,南阳街一带便书铺林立,抗战前有中华、正中、景章、开明等书店。像田汉和郭沫若,到了玉泉山,怎能不到旁边的书店去转转呢?然而仓卒,心不在焉。于是,他们又漫步至又一村民众俱乐部。又一村距南阳街很近,距远东电影院也很近。他们去参观了何云樵所筑的箭场。据严怪愚在《又一村民众俱乐部速写》中介绍:“湖南懂得射箭的,我还只知道竺永华,因为前次射箭比赛,是他老夫子的状元。把箭一上,弓一拉,索的一声,中了目标,那情味,的确有点古风。”严说又一村射箭,一箭只要一分钱。既经济又勇敢。不知郭沫若和田汉在箭场是否也开了弓射了箭?看过箭场的当天晚上,郭沫若诗赋真人时,便有了这样的句子:“何来后羿箭,射日破愁天。”

在“欢迎郭沫若先生大会”之前,田汉还陪着郭沫若去凭吊了黄兴墓、蔡锷墓,还有屈子庙,贾太傅祠。

郭沫若在长沙时,还有两件趣事值得一记。一件是他喜欢吃长沙的凉薯,见了就想买。有次从酒家出来,买了四毛钱的凉薯,但发现比平日的要少些,便问那卖凉薯的老头,“怎么比平时的要少些呢?请“客气点’吧!”谁知那老头答得真是妙:“不是我不肯加,就是怕多了你拿不起。”郭沫若说,长沙人说话真是太幽默了。另外一件事是,某日,他们在一饭店吃饭,有一个“抽彩头”的来了,硬要客人抽一支试试,说“蛮灵验的”。女记者熊岳兰抽的是:“去年好,今天差”,还有一位抽的是:“有鬼有鬼,内中有鬼。扯的扯脚,扯的扯腿。”大家简直是笑歪了。郭沫若也抽了一支,很有意思:

“孔明借箭,只有三天,

一桩好事,就在眼前。”

郭沫若说“只有三天”的话是灵验的,因为他三天内必离开长沙。一桩好事,就在眼前?什么好事呢?田汉他们当时猜是时局可能会有好转,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好事在等着他。田汉当时肯定不知道,没过几天,郭沫若的意中人就会像仙女一样飘来长沙。当时郭沫若的意中人是谁?于立群。郭沫若从日本“逃”到上海,在上海便认识了于立群。他是经林林诸位的介绍认识她的,他说一见到她,就有了一种惊异:“仅仅二十来往岁,在戏剧电影界已经能够自立的人,对一般时髦的气息,却丝毫也没有感染着。两条小辫子,一身蓝布衫,一个被阳光晒得半黑的面孔,差不多就和乡下姑娘那样。”于立群本来是跟着洪深的演出队走的,是郭沫若劝她改变了立意。于是,他们在香港又重逢了。在香港的重逢,在于立群看来,是意料之外,在郭沫若,则是意料之中。因为郭沫若事先早就有了盘算和安排。筹划《救亡日报》的复刊,他们又都到了广东。在广东的新亚酒楼,于立群“不声不响整天价只是读书写字。她写一手黑顿顿的大颜字,还用悬肘。这使我吃惊了。我从前也学过颜字,在悬肘用笔上也是用过一番工夫的,我便问她是什么时候学过书法?她告诉我,是他们的家传,祖父是写颜字的,母亲也是写颜字的,从小便学来这一套。”于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会写颜字的“小妹妹”在身边,郭沫若也就跟着写了几天大颜字。

郭沫若接到了陈诚的电报,要去武汉,恰好,于立群也是要去武汉的,“这样一来,立群也就有伴了。”这就是一种巧合吧,有偶然也有必然。到了武汉,郭沫若和于立群就开始拍起拖来了。等到郭沫若一气之下要从武汉到长沙时,他们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舍不得松开了。郭沫若到了长沙,于立群两三天便有一信,虽然没有儿女情长,但那分明不是一般的感情了。

一九三八年二月二十六日,郭沫若从留芳岭的寓所走出来,本想着要去找田汉,谁知道就看见田汉坐着一部洋车迎面而来。田汉对着郭沫若喊:“武汉的朋友来了!”这朋友就在田汉的后面一辆洋车上,这朋友便是郭沫若时时都在想着的于立群。

长沙,见证了郭沫若和于立群的热恋。他们一起登岳麓山,无疑是要到那爱晚亭小坐,然后沿青风峡至白鹤泉。他们会到麓山寺中去烧一柱香吧。麓山寺山门两旁的对联系清末名士王闿运先生所撰:汉魏最初名胜/湖湘第一道场。麓山寺又名岳麓寺,宋代曾几有诗题曰:

 

岳麓知名寺,寻幽到眼边。

林深不见日,山静只闻泉。

便欲呼舟去,聊为借榻眠。

诘朝游历处,却在小窗前。

 

麓山寺旁,还有一道乡台。宋朝的邹浩,号“道乡”元丰年间的进士,曾上书哲宗皇帝,反对章淳,没想到自己反被削宫。徽宗时被谪衡阳,过长沙时,其守臣温益对他下逐客令。于是,他只好冒着风雨过湘江。麓山寺的山僧和尚得到这一消息,便举着火炬列队欢迎,并请邹浩住在寺中。后来,张栻在山僧列队迎邹浩处筑台,并请朱熹题一石额曰“道乡”。其台后废,康熙年间又重修。至嘉庆二十四年,岳麓书院院长欧阳厚均任上改建道乡台及祠。直至抗日战争时期才被毁掉。郭沫若和于立群游岳麓山时,想必其台和祠都还在。张栻曾有诗题“道乡台”云:

 

人来人去空千古,花落花开任四时。

白鹤泉头茶味永,山僧元自不曾知。

 

郭沫若和于立群十分尽兴地游了一次岳麓山。郭沫若说,他在长沙住了二十天,已经成为一个老长沙了。过了两天,郭沫若正式地要与长沙说再见了。他在这不算长的二十余天里,他一共游了三次岳麓山。他感慨道:“古人说:长沙乃卑湿之地。不错,从岳麓山俯瞰的时候,长沙的确是卑。在街上没有太阳而且下雨的时候,长沙的确是湿。但我在长沙滞留的这二十二天,却是晴天多,雨天少,长沙给予我的印象,并不怎么忧郁。”

一桩好事,就在眼前。于立群来了,比什么都好。况且,于立群还带着周恩来等人的信,他可以立马去武汉组建他想像中的第三厅,还有田汉也愿意陪他前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好事。这些好事,好像都是于立群带来的。再者:长沙也给了他好运。郭沫若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长沙了,因为长沙已经成了他和于立群的乐园。然而,舍不得离开也要离开,因为有一种比爱情更重要的声音在召唤着他,有一种使命在催促着他。他要和长沙作一个无情的告别了,他甚至想,离长沙愈远愈好。(转自彭国梁《长沙沙水水无沙》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出版)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长沙文库 | 长沙文史网 ~ 名城长沙网旗下分站 ( 湘ICP备08005393号   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

GMT+8, 2024-5-3 15:23 , Processed in 0.096129 second(s), 2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