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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长沙史志(上)

2009-8-23 20:41|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019| 评论: 0|原作者: 郑佳明 陈先枢|来自: 名城长沙网



《江陵王新庙碑》欧阳玄

大元至正七年某月制:故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赠左平南纪宣力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楚国公、谥武定阿里海牙,改赠宣威服远辅德翊运功臣,晋爵江陵王,官职勋谥如初。

制下,王之诸孙以旧庙在天临郡治之义和坊者,杂于阛阓,庙貌弗肃,徙于故第之侧。作正庙七间,中肖王像,后堂称是。别作神主,父、祖、子、孙咸列于位。岁遇王之忌日,祭像前庙;时祭尝蒸,设主后室;尊俎笾豆,壹遵古遗。庙之门庑垣墙,崇大厥制,克称封爵。享祀之庖、斋宿之舍、祭毕饮福之所,各有序置。经始于六年之秋,落成于是年之冬。曾孙慈利监郡阿思兰海牙至浏上谒,玄记之。

惟王建国,为国家表公之极荣,子孙旌德之盛典,具载国史。玄请举其荦荦大者,揭而书之丽牲之石,庶几观者知王之功在社稷、德在人心,所为不朽者实在于兹。

玄博观天下大势,古今以江陵平江南者四代焉,未有不先得荆州而能得天下者。晋以王睿益州舟师下江陵而吴降隋因宇文氏先取萧詈江陵之北,用以图陈而陈亡赵艺祖即位之初,即命慕容延钊将兵假道伐湖南。延钊至江陵袭降高继冲,由岳趋湖南,周保权平;然后东举闽越,西举巴蜀,南唐称臣。我世祖皇帝征宋,既渡江,阿里海牙以偏师捣江陵,既而拔之。由是进兵,溯洞庭,薄长沙,遂平湖湘,声振南海。丞相伯颜以大兵顺流而东,徇吴越,传临安,宋主纳款。故今之善言兵者,谓王先取江陵,其功不在伯颜下。向使江陵未附,是时东蜀犹宋地也。万一宋人合荆、蜀之兵以窥江汉,虽胜负素定,然岂万全之策哉?

王下江陵,降高达。捷书至,上为之大燕三日,手书以劳王,诚以荆州定则东南之势定矣。厥后王建省湖广,分兵岭乔,恩威并翔,悉有其地。宋大师既熸,其孤臣谋立两孱主于闽海,文天祥亦举兵江西、湖南、广右。王承制署吏,劳来既久,人心已安,势难摇动,寻自覆败故今善功者,谓王于时绥定湖广,视先取江陵之功亦未易以高下论也。

抑玄尝闻长沙先辈缙绅大夫言,王初围潭州,守臣李芾婴城固守者三月余,芾死力尽,诸将乃开门入我师。同列两参政怒其后江陵降,欲屠其城。王持不可,两参政不从,遣使入奏。王亦遣使附奏于上皇曰:“臣初徂征,受泓陛下,首以曹彬下江南不杀人为训。今潭州城已降下,同列疾其拒命之久,欲狝其民。臣诚不敢负陛下先诏,昧死为民请命。”参政使偶先至京半月。上询知不自王所来,疑之,未即召见。有顷,王使至,亟召入内。得王奏,大喜曰:“阿里海牙言与朕志正合。”乃召参政使入,切责之,若曰:“国家征南,非贪其国,欲使吾德化均及民人。尔今得土地而空其城,政复何为?汝不禀命主将,辄为异同,当正汝罪!以汝薄劳,今姑贳汝,后复敢尔,必置汝法。其从阿里海牙慰安吾民,毋或异议。”使者往复十有四日,奏下。王布饮德单音,城中官民士庶、道路男女、贵贱长稚,亡虑百万游鱼在釜,寄命顷刻,赖王一言,易骨而肉。由是列城闻风归附相望。未及期年,南尽八桂,冒于海隅,悉归职方王之威惠其盛矣哉!

夫天之为德,莫大于好生;圣人一天下之道,莫先于不嗜杀。用兵之不祥,莫大于杀降;杀降之惨,尤莫甚于屠城。将家一念之烈,流毒数世。其后嗣盛衰之报,百不失一,岂独曹彬、曹翰为有征也!王之子孙多贤,文武才器,代有闻人。天之报亦昭昭矣。

王家世北庭,阿里海牙其小字也,及贵,以小字行。其世系之详,见故翰林学士承旨姚文公燧《道碑》铭。玄既述功德之大者,以遗后人。


《长沙王墓志铭》李腾芳

己末之春,予以小草出山,谒王于其邸之东圃,有屋数楹,牙签数万。其后方池一区,长三其方,缭以周垣,夹以栝,风起木鸣,水动鱼跃。其前则树以紫英,绿茎、丹华、碧叶,婵娟阿那,极幽胜之致。王送予,既别,犹延伫者久之。子且行且还,视王绛颜雪髯,锦衣玉带,绰约花间,真神仙人也。乃才一年所,予自京师归,而王殁矣,过而吊王,岂不悲哉!王之子常淠将襄大事,以刘给谏状来乞志其墓,予安得辞?

按状,王讳翊,别号禹山,封曰长沙郡王。盖吉端王之子,宣王之弟,而庄王之兄也。端王有子数人,庄王为嫡子,宣王为庶第一子,王为庶第二子。端王之父曰定王,定王之父曰悼王。悼王之父曰简王,是为吉始封之君,英宗皇帝之子,而王其五世孙也。王载震时,母毕太夫人不坼不副。甫三四龄,聪慧日异。一日,端王抱王从膝上,方宴奏乐。宴毕,王辄能颂其乐章,端王大奇之。自此,日课以嘉言行而为之训其意,:嘉言者,所说之善言也;行者所行之美事也。王颔之②。洎长,受《学》、《庸》、《论语》、《孟子》义于何生,受《书》于故学士庄公,受《易》于故中牟欧公,受《诗》于故教授刘公。最后,读《春秋左氏》而心悦之,不忍释手。自是议论雄悍精辨,每登堂抗音,湖南文学掌故莫不连柱其为文与诗,雕率皆如其意。尝与予论唐史,称李道宗勇且贤,有战功,乃今传奇,摹其状甚丑,何故?予答以不解。王笑曰:“是不过嗤吾侪不读书,但堪打诨捧人腹耳。”予不觉大噱。又曰:“故事,藩国子弟授书,但以老奄人为师。夫岂无娟秀者?顾安所投贽耶!且今宗禄匮极矣,若不开仕进之路。何以支?虽有宗学特名耳。不言春秋有额,何以劝?此礼部责也公官词林久,日后倘佐雍,当筹其便。”予曰然。顷读江西乡书,言天子重明丽正,薪槱之始,加广解额,而宗生得隽者一人,固为掩卷太息,恨王之不及见也。

王天性甚孝,平生事毕太夫人色养俱备。状称其吮乳而痈愈;刺血写经而痰痺愈,尤为奇行。而又颂其有社稷功二:为孝之大,当庄王殇而无子,有挈瓶而走者矣,卒之宣王当璧,此则王之功也。比岁,宣王薨,安惠世子又薨,有逐虎而起者矣,卒之今王嗣服,此又王之功也。夫是二者,由后言之,其迹显,国之人皆知之;由前言之,其故隐,即状亦不明能其实也。予忆王曾出嘉靖时历日一本示予,载龙阳王继封事颇具。龙阳,宣王之初封也。然则古所谓有心人者,王其当之。而状指社稷功,洵不诬云。若夫煮糜以活饥,和剂以疗厉,折节以礼士,倍赏以恤卒,服浣濯以昭俭,远腥血以明慈,其盛德懿美固未易更仆数矣。

王为人,长身鹄立,年七十老矣,行尚能趋风。向无疾痛,因宣王父子相继殒落,遂欷歔不自禁。语人曰:“吾其鲁灵光耶,吾岂能为鲁灵光耶!”念自简祖以后,独端考徽猷,尚未有刻石,是宣王尸之,今已矣,乃涕泣请于予,为碑其陵之左。碑既具,拜而送之,一恸而仆。自是寝疾,不复起,然犹日诵《华严经》一帙。逝之先一日,语诸子曰:“吾禄食六十一年,念今东事剧,无以佐县官急,汝辈各勉为忠孝。”遂不复言。明日,挥手而暝。时己未之八月十有四日也。距其生嘉靖丁未三月十二日,享年七十三岁。讣闻,上震悼辍朝,遣官祭葬,而赐之谥之曰某王,皆如令甲。

元妃吴氏,先王卒。今月某日,常淠奉王柩与妃合葬于善化县十一都七里山之原,礼也。子男五人常淠、常、常瀖,皆吴氏出。万世,副刘氏出;万代,副刘氏出。常淠今当嗣为王,而万世、万代俱府庠生,万世以高等食饩。常淠有子三人,永昌、永国、永盛。万世有子一人,永年。常潴、万代皆早殇,而常瀖尚无子。铭曰:

帝子诸侯王,食租衣税兮,岂不逸康矻矻穷年兮,连屋编箱。

胸罗云汉兮,手织天章。

散为国华兮,光被湖湘。

吮乳刺臂以愈母疾兮,神明来相。

丁国祚之屡阨兮,炳大义以匡襄。

奠焘土如磐石兮,绵嗣服以无疆。

国人皆云王之功兮,虽没而不忘。

衡山苍苍兮,湘水汤汤。

王灵去丰隆而出游兮,将下憩于王之幽房。

予铭以昭之兮,永保其藏。


《长沙县新迁县治记》李腾芳

邑之在湖以南者,惟长沙壤地大而赋入为最贫,户口多而民力为最罢。地大赋贫以其土瘠,户多力罢以其俗惰。故吏于斯者,薄敛缓征,那东补西,而犹不足于财;简徭省事,匮上贷下,而犹不足于力。虽然使得宅幽阻静,自为城郭人民,则财虽贫而以自奉其邑,尚不至于病;力虽罢而以自治其邑,尚不至于急也。而是邑又为丽郡之首邑,自监司郡守以外,驿道之使如织,期会伏谒必先至,钩索诛责必先偿,厨传廪饩必先供。

其次为善化。善化邑小,以十计者,长沙取六焉。然使邑与善化并城而居,凡所至、所偿、所供者,长沙先而善化从之,则邑虽贫而病罢而急,亦不过与善化等耳。

而邑治又偏郡城东十有余里以外,空枕郊,无城郭市区,凡吏舍管库狴犴之属,皆颓然于断垣榛棘之间。长吏岁时之剧,十九在郡,十一在邑。所至、所偿、所供者,善化以小邑名,以四取之而无不给,有不给则以长沙解;长沙以大邑名,以六取之而有不给,有不给则不得以善化解。故长沙之贫而病罢而急,实倍于善化,而吏之来令二邑者,善化每以最闻,而长沙则否。

予为童子时,闻是邑欲迁于内者屡矣,而卒不果迁也。郡守汪公,一旦悯其艰,揆其便,相厥土宜,檄赵令亟迁之。而令勇于受命,为之有方,阅期月,县遂以成。其始也,守捐俸,令捐薪,县人复率粮米以助,自斗及升,而人不以为费。梁桷瓦甓,择其旧县之可用者,使践更移挽,城旦治地,而人不以为劳。外则自屏以达于堂,内则自燕阁以达于室,旁则自椽吏之舍以达于丞尉之治所,秩秩翼翼,高广爽丽,而人不以为侈。予顷从京师归,将以明日怀刺谒令于旧治,而候人以新迁告。予喜而忭,令因为予道其所以迁之始末,使予记之,且曰:此邑百世之大利也,不可以无词。

呜呼!夫古今有大利大害而弗克为者多矣,非吝则怯。吝者惜其费之出之于己,怯者逃其责之来于人。苟可以惜焉,苟可以逃焉,而乌用为之?故是邑之欲迁者屡矣,而弗果迁也。迄今乃克迁焉,若守与令,非所谓不吝不怯者欤?不吝是其廉也,不怯是其勇也。当今世而予及见夫廉与勇者,以为郡邑创无穷之规,真不可以无词。


《善化迁县记》刘戬

善化隶长沙郡,其旧治去郡城五里而遥,地荒僻,居民不能成市,而长沙当四通五达之衢,按治及使命往来无虚日,半取给善化。邑长贰率胥史听事于郡,辄晨入夜归,大妨民事,又崎岖林麓翳莽间,以为不便者久矣。

乐平盛君时奉命来知县事,问民所疾苦,而抚字之民皆欣欣归德焉。会亲藩开国于长沙,百需所出,视昔有加。盛君乃以昔所不便,而今复甚焉者,请于郡太守周侯钝,侯以为然⊕,则请于巡抚都宪吴公诚,按治御史杨君谧、佥事郭君经、参议徐君恪,俱得请。遂具其事以闻,报可。于是周侯复下之盛君,相地于郡治之东,择吉日鸠工集材。君殚谋尽瘁,如治私第。中为治事厅,厅之后为退休堂。直厅而南,翼以两庑,而明分之为胥史治藏掌书之所。前列仪门三间,门之外建丽谯楼,以司更漏。缭以周垣,属之通市,而廨宇圜扉,无不完好。费皆出于区画,一毫不以弊民。役民之力,亦均且有限。民乐趋之,退无怨言。工始于成化己亥冬十月庚申,越一年告成而其徙治也,以是年十二月十五日。

辛丑冬,周侯迁河东运使,而太守陈侯仲舒继守是邦。因喜其一新而叹其未备,复命作胥史廨舍四十八间,里甲营房三十二间。既而内外咸备,上下俱利。是盖周侯倡之于始,而陈侯成之于终也。今年夏,盛君来书,介其邑人进士彭绥之请予为记,将勒坚珉,以告来者。且曰:“是皆上人之赐,时固无预也。”闻昔之迁国者,以益下为心,则告公而见从。善化壤地百余里,盖古大国也。盛君以其不便于民,舍其旧而新迁,是图宜其言脱于口,而自天子以下从之如响也。欤!孔子曰:“说以先民,民忘其劳,(悦)〔说〕之大,民劝矣哉。”盛君惠民于未事之先,而兴事于民说之后,民之劝也,果孰能御之。虽然,韩子不云乎:“天下之事,成于同而败于异。”使周侯之见有异于盛君,而陈侯之不能继夫周侯,吾未见其能有成也。夫得益下之道,有先民之说,而上下戮力,以求有济,皆不可以无纪,况归德于上而不自以为功,又古人之所难者乎?是宜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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