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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前湖南商业

2020-9-30 17:30| 发布者: admin| 查看: 5581| 评论: 0|原作者: 陈先枢|来自: 名城长沙网


 

第五 湖南中药业

 

湖南中药业历史悠久。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15种中医、中药竹帛书籍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中医、中药专著,约作于春秋中期,抄刻于秦汉之际,距今已2200余年。其中《五十二病方》、《杂疗方》、《杂禁方》等药书以及汉墓中保存完好的辛夷花、桂枝等9种药材足可证实秦汉年间长沙已有中医药流传。中药经营也始于秦汉,《后汉书》中曾记载了“壶公”卖药的传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句民间俗语也源于此时。

据考证,现今中药店多称“堂”,如“达仁堂”、“同仁堂”、“庆余堂”、“同济堂”等,起源于名医张仲景在长沙“坐堂应诊”。东汉献帝建安(196219)中期,张仲景任长沙太守时,长沙连年疫情流行,为拯救百姓,时称“经方大师”的张太守,视功名于不顾,以自己的名字冠以“坐堂医生”4字为病人诊脉处方。他择定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大开衙门,坐在公堂上,让民众就医。张仲景所著《伤寒杂病论》,奠定了中药治疗学基础,是我国四大经典医学著作之一。后来,中医药人士效法张仲景的医德医风,在药店门前挂牌行医,坐堂应诊。从此乃把中医生称为“坐堂医生”,中药店的牌号也多称为“堂”了。长沙的坐堂行医方式,从东汉一直沿袭到民国时期,不少名医在药店设诊,病人看病买药两方便,药店也借名医招揽生意。唐代名医孙思邈相传隐居长沙浏阳,著《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两书,有“药王”之称,浏阳城东至今尚存孙隐山、洗药桥胜迹。长沙中药店铺常以此引为荣耀。为此长沙建有张仲景祠。张仲景祠又名张公祠,始建于清嘉庆年间。清光绪《善化县志》载: “张公祠在北门贤良祠,祀汉长沙太守张机。祠宇久圮,光绪二年(1876)奉宪请复改修。”查20世纪初《湖南省城内外详细图》,贤良祠街在今开福区蔡锷北路至巡道街之间。抗日战争时,该祠毁于战火。1947年,长沙中医界又捐款重建新祠3间,改名仲景堂。以纪念这位杰出的医学伟人及他对长沙的源源遗泽。

    宋代长沙官府设有“卖药所”,商业药房多为官营。清代废除了官药制,民营中药业得到大力发展。清初就有“劳九芝堂”、“南协盛”等药号创立。此时的中药已有向膏、丹、丸、散成药发展的趋势。

到民国时期长沙中药店发展到百余家,从业人员千余人,成为一个大行业。著名的药店有:“劳九芝堂”、“李四怡堂”、“达仁堂”、“西协盛”、“北协盛”、“养天和”、“宏济堂”、“吴济堂”、“湖南商药局”、“中华国药局”以及教会办的“谦善”药店等。较具特色的中成药有:“陈力新”的力曲、“鄢复兴”的膏药、“马应龙”的眼药、“两相堂”的疮药等。有的中成药还颇有名气,如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陈力新研制出的力曲,祛寒化食有奇效,取名“神曲”,一时间,长沙城就冒出十数种仿制冒牌“神曲”,构成诉讼。官司打到衙署,最后长沙知县判决并布告“理问街剃头铺对门为真正陈力新神曲店”。陈因势造势,遂将布告印在包装纸上,成为省城有名的包装广告。又如“鄢复兴”膏药相传能治百病,湖南巡抚赵申乔、岳麓书院山长罗典都曾为其题匾,道光十八年(1838年),湖广总督林则徐饬令鄢复兴研制戒烟丸成功,林亲书“鄢复兴”3字招牌相赐。

中药业批发号以湘潭最为集中,故湘潭历有“药都”之称,陇,川、滇、黔、粤、桂、鄂、冀、晋等省巨商,各将当地药材运集湘潭,或自立字号经营,或委托代购代销。大户有安吉、大德、永昌、聚成、生泰等33家药材行。另有协盛西、太真知、松鹤龄等中药大店,膏丹丸散,道地药材,一应俱全。

湖南中药业非常注重营造“中医药文化”的氛围,创造一个文明经营的环境。大多数中药店的厅堂内都设置有假山水池,饲养金鱼,培植花草,陈列老虎标本和各种名贵药材,悬挂名人字画,装饰古雅,使顾客一踏入店堂便有“药到病除”之感;而且聘请名医坐堂,推选道地药材,备货齐全,炒、研、烘、灸,炮制认真细致,故商誉日著,生意日增。如创立于1919年的湖南商药局,经理郭厚坤精明干练,敢于创新,颇有抱负。他认为道守古方,固所应该,但不能墨守陈规,食古不化,而应在“遵古”的基础上,根据病情的需要有所创造和发展,他请名医郑守谦、曾觉叟、吴汉仙、彭韵伯等处方,经过反复试验,制成腽肭补肾丸、当归补血精、人参补脑汁、参桂鹿茸丸等成药,还引进杭州“胡庆余堂”、上海“雷上允堂”、北京“同仁堂”等名店所保存的皇宫秘方,推陈出新,经名医审定并加增减,制成各种成药,对其主治病症卓有疗效,一经问世,不胫而走,把经济效益寓于社会效益之中。湖南商药局的广告宣传也走在同行的前列,招牌系谭延闿所题,石库型门面上绘砌着“韩康卖药图”;从上海定做的大型霓虹灯,每当夜幕降临便红光闪烁,格外引人注目;还特制大批印有湖南商药局牌名的彩印铁皮日历牌,赠与顾客与茶楼、旅社四处悬挂,使商药局名传遐迩。

 其他各中药店也各具特色。创立最早的“九芝堂”虽几度兴衰,但一直注重保持“为民除病,济世救人”的传统风范,积累了大量独特处方,精制成“大活络丸”、“参苏丸”、“生龙活虎精”、“松鹤补酒”等许多市场走俏药品。创立于清光绪元年(1875年)的百年老店“北协盛”药店以备货齐全,药采道地,切片质精形美;明码实价,诚实待人而得到“品重万金”的盛誉。创立于1913年的中华国药局,以制作经营龟、鹿、驴胶,参茸、虎骨等各种滋补药品而闻名。李氏四兄弟经营的“四怡堂”药铺虽开业较晚(1934年),但独辟蹊径,用纯金锅炼制紫雪丹,并着力改进药品包装,因而名声大振。“达仁堂”药店是天津“达仁堂”于1935年在长沙设立的分店,专售天津达仁堂生产的中成药,尤以小儿科、妇科用膏、丹、丸、散药品最为齐全。常德聂振茂药号自制膏丹丸散,坚持“遵古炮制,一丝不苟。参茸丸配方系用“高丽野参“关东鹿茸”,比其他药店用“石柱参“西党参”和“南茸”、“西茸”配制的参茸丸,原料价格要高出5倍左右,但疗效大不相同。衡阳盛协西中药店在药物加工过程中,该炒的炒到黄而不焦,该炙的炙到润而不燥,当泡的泡到酥松,当煅的煅得透熟。凡炒、炙、泡、煅不到功的,一律不准入屉上柜。在切片方面,十分注意质量和美观。如天麻一定要切出明亮如镜;黄芪、甘草等要切成片似柳叶;怀山药片,要切成粉白如雪。务使药片摊在纸上,黑白分明,令人产生欣慰感和信赖感。 

 

第六 湖南米粮业

    

湖南盛产稻米,历年远销南北各省,素有“湖广熟,天下足”之称。滨湖各县向被誉为“鱼米之乡”。据1936年《长沙经济调查报告》引国民政府生计处估计,湖南之稻作面积为1650万亩,其常年收获量为1000780万担。又载:“湖南每年出口谷米,除因歉年政府禁止或限制出口外,每年约在二三百万担之间。长沙因系一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水陆交通枢纽,自清末起,粮食贸易日益兴盛,与九江、芜湖、无锡合称中国“四大米市”。据同上资料引海关册载:1924年,长沙谷米出口量达230多万石,最旺年份谷米交易额在八九百万石以上。

    湖南经营米粮的行业,过去统称米业,包括碾米(碓坊、米厂)、粮栈(仓库、堆栈)、粮行(花粮牙行)、米店(零售米店)等4个部份。它们相互依存,而又各自独立。

   一、碓坊米厂

   粮食加工经历碓坊与机器碾米两个时期。约当17世纪末期即清朝康熙以前,长沙尚无碓坊。那时城市食米是由小商贩从易俗河、靖港等地运来供应,或由富裕农民肩挑车运进城出售;有些住在城里的地主家庭则自备碓具,由长工或佃户舂成精米,除自用外,馀均出售。康熙初年,湖广(湖南与湖北)分治,长沙定为湖南省会,食米需要量随人口增加而相应增长,有些富裕农民将舂米工具搬进城来开设碓坊。这种独立劳动的手工业小作坊,一面加工零售食米,一面利用碎糠养猪。到19世纪末叶(光绪末年)全城的碓坊发展到500余家,大都分布于南起碧湘街北至草潮门的沿江一带,尤以潮宗街最多,人称“米街”。这时,较大的碓坊有五六套碓舂和其他相应的设备,操作多雇用工人,其中主要是流入城市的农民。这种碓坊已开始成为资本主义的工场手工业,有的还兼营外销。随着碓坊的发展,牛碾坊(习称磨坊)也陆续出现。因为它的生产工具粗笨,牲畜放牧又需水草,所以大都设在城郊。

    碓坊、牛碾坊用以加工的原料,一是收购商贩由河道运来城的稻谷,二是承存居住城市的小地主租谷,三是承接官仓(清称“皇仓”),义仓每年换储的积谷;还有一种更重要的来源,是官僚地主的租谷。这些大地主拥有大量田产,各在城内建立大规模的仓廒,每年秋后,将租谷运到城河,双车(农民秋收时已用风车吹筛一次,地主收租时要再车一次)进仓。如长沙贡院街曾国藩家,府后街曾国荃家、司马里左宗棠家、营盘街杨载福家、柑子园李星沅家、潮宗街瞿鸿禨家、小东街刘权之家、文星桥娄永庆家、西园陶澍家、通泰街周慕莲堂和胡五福堂、太平街朱云谷堂,以及叶德辉家等等,他们的仓廒都能容二三千石至四五千石不等。据说藩府坪官僚大地主唐鲁英家的仓廒可储谷一万余石。这些地主仓廒总容量约为3040万石。各碓坊主夤缘自通,或经粮行介绍,向其成批购进。辛亥革命以后,封建官僚家族逐渐没落,有的向资本主义经济转化,但此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这种地主仓廒租谷仍为碾米业原料来源之一。

20世纪初期,湖南米粮业的碓坊生产已经不能适应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因而逐渐向机器工业发展。1918年,本帮商人袁久安从上海购来卧式打米机和电动机各一部,开设茂丰米厂,日出白米百石左右,一时轰动全省。继袁之后,本帮巨商饶菊生、张达聪等在潮宗街开设义丰粮栈兼营电机米厂,浙帮陈德载在马家巷开设兴记机器米厂,又在靖港开设一家机器米厂。兴记采用当时较为先进的“神仙龙骨”机具,设备规模胜过别家。不久,又有浙帮陈楚材在长沙西长街开设永丰机器米厂,规模较兴记尤大。约在1919年,一部分米厂采用了德商西门子洋行运来的小型马达及稻谷加工机件。

在外来新式生产工具的影响下,茂丰米厂袁久安与王植记铁铺老板王植庭签订合同,仿制碾米机器。王到汉口参观碾米机后,仿造出两部米车和几部铁推子,为茂丰改进、扩充了生产设备,王植记也发展成为制造厂。其后,市内又出现汉德制造厂,承制各种机械米车和推子。长沙本地能制造部分打米机器,促进了碾米业的发展。

    这时,许多碓坊、牛碾坊也纷纷改营或合伙转营机器米厂。先是李佑荪将李永盛碓坊改为米厂,营业大振,同业竞相仿效。如周石麟在皇仓街改营乾裕米厂、王伯卿在鸡公坡碓坊原址改营王春和米厂,谢子咸在北正街改营咸和米厂等。但因电力供应不足,常有停车现象。1920年,光华电灯公司开始发电,电力负荷增大,各米厂的生产逐渐转入正常。此后十数年间,新开米厂日多,外业或外省商人投资办厂的也不少,如春茂钱庄傅南轩开设祥丰机米厂,德茂钱庄曾文元开设大成机米厂,新化陈留馀堂开设兆丰机米厂,长沙木商喻某开设楚丰机米厂,江浙帮徐祖鑫开设祥丰机米厂,李子铭开设阜丰机米厂,上海厚德杂粮号派来代理人陈生开设厚德机米厂等等。到1934年,长沙机米厂发展到96家,碓坊则减为150余家。

机米厂所用稻谷的来源,中小户主是要通过粮行买进,大户则直接向产区收购。其加工生产的米主要是供本身销售,包括运销出口、门市零售和由粮行居间成批出售,其次也代客户碾米,赚取加工费。米厂一般只从事稻谷加工;但也有极少数厂搞其他品种加工的,如李永盛米厂加工糯米、油粘米,具有特色。该厂对十字糯、万载糯、浏阳糯、红粘、稻生粘、纯油粘的碾制,讲求质量,任客挑选,能满足本市广大消费者的要求,尤其受到糕点作坊和甜酒、汤圆等小食店的欢迎,并有一定数量运销沪、汉等地。

    湖南粮食加工业开始形成行会,是在18世纪中叶的乾隆初年。当时,根据长沙一府两县的区域划分(大致以现五一路分界,路北属长沙县,路南属善化县),两县碓坊都有庙会。长沙碓坊设立雷祖殿(在今通泰街),善化碓坊设立神农殿(在今织机街)。这种“殿”实际是行会组织。它的活动,包括检校量器(斛桶、升子),解决某些有关共同利益的问题,并于每年三月十五日分别举行一次庙会,长沙祀雷祖,善化祀神农。凡两县所在的碓坊及后来的粮栈,经两家同业介绍,得申请入会,并按资金多少,规模大小,缴纳一定数目的会金和年费。光绪年间,碓坊被规定要向官厅领取营业执照,可以世代承袭。雷祖、神农两殿也从这时起制发牌照。依照惯例,善化的碓坊不得在长沙辖境营业,长沙的碓坊也不得在善化辖境营业。加入行会者可以分享皇仓、义仓积谷的赊销权利。辛亥革命以后,皇仓改名储备仓,为官方积谷备荒的仓库;义仓又名社仓,为地方公益事业的积谷仓库。每届农历五月,估计当年无粮荒不需作赈济之用,即由官府或慈善单位将积谷交由行会经手,赊销入会各户,至新谷登场时,按本息归还。未入会者或零售米贩不得享此权利。清末民初,雷祖殿选出总管谢子咸(北正街咸和碓坊),值年谢三和(北正街三和碓坊);神农殿选出总管李佑荪(金家码头李永盛碓坊)、值年周石麟(在鳌山庙开设碓坊),王伯卿(在鸡公坡开设碓坊)。1926年左右,两个行会合并,改为米业同业公会,由李佑荪、周石麟、谢子咸先后任公会主席。1944年改制,由谢绍秋任理事长,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早期的碓坊在加工原料上依附封建地主经济。其实,米粮业后来的一些大户,如傅南轩、聂云台、伍芷青、李文玉、陈留馀堂等,也都是资本家兼大地主或官僚地主。他们所收租谷有的多达十多万石,如聂云台(曾国藩女婿聂缉椝之子)单在滨湖种福院,即年收租谷约6万石,棉花约15000石。而且,一般粮商致富后,也多将很大一部份利润购置田产。据碾米业公会不完全统计,该业资方200多人中兼地主的达59人,占田15000多石,收押金3万余元。长沙米业有较长的发展历史,但后来始终没有较多的资金用来扩大生产规模,也很少以其所增殖的资本大量投资于其他工商企业,上述情况是其中的一个主要因素。

    二、粮栈、仓库

    随着碾米业务的发展,粮栈、粮行也陆续出现。原来粮栈自取的牌号都是“××栈”,商场习惯相称时,加了一个“粮”字。有些栈是亦官亦商的豪门所开设的。如朱昌琳除了开设朱乾升栈兼营黑茶、盐和粮食外,还开设了一家专营粮食的乾益升栈;聂云台开设了协丰栈。两栈容量各为10余万石,专供自储自营,不寄客货。另有一些栈系碓坊、米厂附设,如李永盛米厂兼营阜丰栈。有的是碓坊改营,如黄佩石将久兴福碓坊改为协和栈。大革命前,长沙就有商人专门开设的粮栈,如潮宗街的义福、水道巷的德安、中山路的永和等。也有不少粮栈系其他行业的资本家投资经营的,如江西帮乃康钱庄郑莲生,谦和银号严瑞初,分别开设稷丰栈(碧湘街),中和栈(碧湾街),李文玉金号开设润丰栈(九如码头),裕顺长钱庄开设裕民栈。德安栈的老板李寿增,既开药铺,又开钱庄;义丰栈老板饶菊生既做绸布,又做南货。大革命后,陆续出现粮栈多家,至1937年,全市粮栈共有18家,总容量约四五百万石。另外,金融界也有自建粮仓的,如交通银行在灵官渡建立可容粮十余万石的仓库,复兴银行建立粮仓3处,中国银行也有以姜维良出面设置的仓库一所。大陆、金城等银行为招揽粮商以粮押款,增赚利息,还委托殷实可靠的瑞记、德安等栈代存、监管押款粮食,名为“特约堆栈”。

    一般商人经营的粮栈,在早期主要是代客储存。抗日战争前,存粮每石每月栈费为银币二分五厘,以两月起算,超过两月则按日计算,并须扣除小量损耗。有的粮栈也受客户委托,代至滨湖一带采购粮食。由于两地粮价有二至四角的差距,客户可以减少进价,粮栈享有承储权利,代储合约上一般规定:如遇天灾人祸,栈方不负赔偿责任;客户欲免重大意外损失,须向保险公司保险。但各栈对粮食质量的保管,如防止虫、鼠、雀害和潮湿、霉变等工作,一贯比较讲究。代客储存者,均力求保持信誉,不使存粮遭受损失。

    起初,省城粮栈也按长沙、善化两县区划,分属雷祖殿、神农殿。1926年左右,两会合并,改为米业同业公会时,各栈另行成立粮栈业公会,由黄佩石任公会主席。1938年,黄任省商联会主席后,由李寿增继任,改称理事长。1945年,因储存范围扩大,不限于粮食一项,改名仓库业,成立仓库业同业公会,仍由李寿增任理事长。

    三、粮行

    粮行原系牙行之一。清代中叶,长沙粮行与鱼行并为一业,合领官帖。至清末,两业分立。开设粮行时,须先向藩台衙门缴纳300两白银,问藩署转请北京清政府颁给牙帖;光绪年间,改由县衙转请颁帖;辛亥革命后,直接向财政司领帖。

    当碓坊初兴,分立雷祖、神农两殿时,粮行与鱼行、土果行共同在小西门河边成立了一个行会,名为“水府庙”。 后来,粮行分了出来,在盐运坡单独成立“财神会”,也于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祭祀财神、聚宴、演戏。1926年左右,成立粮行同业公会后,财神会仍继续存在。前者系行业老板们的组织,后者老店员、学徒都可以能加。入会者须缴纳一笔会金(民国初年,每一学徒也须缴纳银币10元)。该同业公会设在大西门正街,初由黄志、曹福生分任正副主席。1934年改称理事长,由曹福生担任。1944年起由曹海鲲继任,直至19498月。

    粮行早期的业务是介绍买卖和代客买卖两种。前者多由米客和船家向产区收购,或托产地经纪代购,然后运来长沙,由粮行代为兜揽买主,成交后,向卖方收取佣金(谷每石约为银币二分,米每石约为五六分至一角不等)。抗日战争期间,有些粮行开始从事自购自销。抗战胜利后,基本上改为自营。以后发展起来的粮号或花粮号(多系江浙帮粮商开设)则完全自营购销,或兼代外埠客商采购。

    长沙粮行都设在沿河一带,通称西湖桥一带为上关,大西门一带为中关,潮宗门一带为下关。20世纪30年代,上关粮行有八九家,中关有15家,下关约10家,共计30多家。上关、下关主营谷米,中关除谷米外,兼营棉花、豆麦及其他杂粮,故亦称花粮行。抗日战争前,上下两关业务最旺者,有徐石琴的广泰厚粮行,涂国卿的大生粮行等。此外,还有以(米)厂兼(粮)行的,其中经营较为出色的有屈仲篪、刘启超、陈树成等人。当年大西门码头系长沙水运吐纳咽喉,江面满泊货船;埠上大西门河街、外正街、内正街一带集中粮、鱼、蛋、油盐、花纱、绸布、土果、酒酱、麻诸业,联成一片闹市。外正街为粮行业中心所在,业务特盛,其商业地位可与八角亭并列。因其经营范围广泛,货源除来自滨湖外,尚有一些品种来自湖北,其中棉花多来自荆门,杂粮多来自新堤。为便于花粮小品种的囤储,各家粮行都自设小栈房,有的就设在店内。各类货物,除谷米大宗销粤、沪、汉和部分销本市外,棉花主销湖南纺纱厂及宝庆(邵阳)、醴陵、衡阳等地的弹花铺;豆类(包括黄豆、蚕豆、川豆、绿豆、泥豆)及芝麻等,一部分销本市豆子铺,另一部分销杂粮店和较大的豆腐铺(小豆腐铺向豆子铺分购);麦子主销面粉厂,数量不大。

    抗日战争前中关粮行规模较大者,有正和、正有、源泰、镇泰隆、颐庆几家,另有恒升、万茂、大茂、三正、大有等行。正和有资金几十万元,行主谭晓洲,先后经营和兴米厂、长沙面粉厂、裕康钱庄等,为本帮有声望的工商户之一。中关粮行也造就出不少米业人才。彼时,长沙工商界就业务专长、交游宽广、活动能力等方面,评骘高低,公认颐庆、源泰、永泰、人和4家管事的(经理)常承仁、陈瑞琪、罗南山、胡德彪为花粮行的“四大金刚”。其中常、陈、罗3人都是从粮行学徒出身当上老板的。

    四、米商

    这里所称米商,仅指零售米店(铺)、米摊而言。早期的碓坊,主要为应门市需要而从事粮食加工。机器碾业发展起来以后,一部分米厂附设门市;极少数米厂以门售为主。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及其分布区域的扩散,陆续涌现很多兼营食米和其他货品的杂货店,同时出现了一批专营的零售米店。凡供应城市富裕居民的食米,无论米厂门市或零售米店,概须经过精碾,将糙米、元熟米或谷子碾成特级、头机白米,并在木牌楼一带设立分销处,主营门市,价钱虽比一般贵一些,但销路很畅。各零售米店或兼营油盐南货及其他杂货的店铺,其共同特点之一,是本身几乎设有粮食加工的生产设备。并且这些店主多系粮业的内行,即从碓坊、米厂、粮行出来的店员、工人,同米厂车间有人缘,可以取得谷米加工的便利,有的店子是淘汰的小碓坊转业的,因其本身没有改装新式生产设备的能力,原有的工人又已转到机器米厂,坊主只好改营米店,上述这些店子的货源,或自米厂、粮行贩进,或从河边船上收购,或向近郊农村采办,一般都由店主自己或雇工挑运。开设零售米店首须选择码头。因为有的是以大商店的厨房及富人的住宅为销售对象,所以店子以靠近商业、交通中心区为宜。如原系同兴米厂师傅的张亮陶,在长沙金线街开设米店,专门供应八角亭、司门口、坡子街一带用户,他摸透了各家用粮品种、数量和有粮、缺粮的时间等情况,主动及时送货,颇受用户欢迎,生意做得顶活,成为行业中知名的一家小店。有的以穷苦市民为对象,店子设在贫民集中区,如过去的便河边一带。有的以船民为对象,店子设在湘江沿岸,如金家码头就有这种米店多家;有几户还以供应轮船上的火舱即炊事房师傅为主要业务。这种顾客,就轮船每隔数天行驶于长、汉、沪的机会,每次私带大米一两包,可赚取一笔地区差价,由于往返频繁,供销数字累计起来也很可观。这些专营或兼营食米零售的店铺,资金都很微薄,一般中小户只有三数百元,大一点的也不过二三千元。它们已逐步形成了一个自然行业,早在1934年左右,即达400多家。但因货源多受米厂、粮行控制,市场为其操纵,各项条件都不能与之抗衡,加以力量分散,在历史上从未有过自己的庙会或行会,一直到1949年,始终没有成立同业公会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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