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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前湖南商业

2020-9-30 17:30| 发布者: admin| 查看: 5550| 评论: 0|原作者: 陈先枢|来自: 名城长沙网


 

第三 湖南纺织品

 

纺织品包括棉纱、线带、布匹、绸缎、呢绒、针棉织品和服装、刺绣品等。旧湖南纺织品业以绸布业为主,经营商品包括棉布、绸缎、呢绒、夏布等。绸布业为民国长沙“金、钱、绸、纸”四大行业之一。棉花、棉纱一般由油盐花纱业经营。染布业(含土染布)、土布业(色织布)均系自产自销的行业,其中染布业在较长时间内属绸布业,后改为织染业。土布属染织业(均系手工业)。

针棉织生产始于清末,以织造袜子、毛巾为主,针棉织批、零商多数兼营百货,故属百货业,始终未成为一个自然行业。民国二年(1913年)以后,长沙主营针棉织品的批、零商号有夏德昌(有袜机200多部)、道德昌(有袜机300多部)、罗乾昌(罗巾)、黄合兴(江西人经营的纯批发商)、信记、信和、畅记、谦信、人和昌、大五洲、新世界、三友实业社、大德裕、大德昌等,其中大户有20多家。经营针棉织品的营业额约占其总营业额的5060%

    纺织品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中国古代巳广植桑麻,养蚕、采葛。宋、明以来,棉花及棉纱织品的生产和交换活动逐渐增多。到清代中叶,湖南各地经营棉布多系前店后坊,规模小,资本少,一个染锅,两副踩石,几张矮织机,设备简陋。以长沙为例, 布商从长沙四乡及平江、浏阳、湘阴等县农户手中收购土纱土布,加染成土靛色布或织成条格布零卖。绸绫则购自南京。苏州商人乘淮扬盐船带来的贡缎、京绒、缎带等,数量不多,仅供官绅需要,由绸布店经营。当时,棉布、绸缎售价均由店铺与顾客当面议定。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老利生毛青布庄首创明码实价“一言堂”,随后各店仿照,称之为绸布店“戊戍改革”。

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长沙开埠后,洋货涌入,除洋竹布、洋官纱、泰西缎等舶来品外,国产丝绸增多,有华丝葛、小纺、盛纺等品种,西长街开设有万发丝织庄。经营绸布的大户聚泰、同泰、泰记、协泰祥、咸昌、大生、太和丰、万成、聚泰生、宝康、天孙锦、裕昌祥等陆续开张,绸布店增至50多家,多设在八角亭、坡子街、大西门一带。清末,南京人杨寿芝来长沙开杨寿记绸布店,主营批发,获利颇丰,致使苏州、南京商户接踵而来。苏帮大户有协泰祥、沈天成、罗元兴等,多设营业点或聚居在大西门正街。南京帮有聚锦祥、吴玉记、祥生、麻寿记、沙昌记等,多设福源巷、臬后街。本帮有九章、万生、聚生泰等,多设坡子街。

1900年以前不久,苏州帮在大西门开设的店号有协泰祥、沈天成、罗元兴等家。南京帮有聚锦祥(徐瑶轩)、吴玉记(吴玉书)、祥生(陈迪生、陈艾庭兄弟)、黄和记(黄和卿)、麻寿记(麻静之)、沙昌记(沙弼成)等。苏州帮除在长沙一地发展业务外,还在湘潭、益阳等地开设店号,在湘潭开设复章染坊的钱鹤汀兼营绸布批发业务,后来积资过纹银30万两,为苏帮中翘楚。这两帮客籍商人,都有他们的同乡组织,苏州帮为金庭会馆(该帮系苏州府吴县、太湖中的洞庭西山迁来的)。南京帮为上元会馆(该帮为江宁府上元县人),初期帮口很紧,界限很严,不与湖南人通婚,以后才有所改变。

    原有长沙帮绸布业商人,财力薄弱,集中在八角亭一带经营,有咸昌、九章、宝康、锦霞厚等10余家,形成一个绸布专业市场。苏州帮与南京帮在长沙兴起后,既供给这些小店以货源,又做赊销,还进一步投资合营,就为长沙市绸布业增添了财力与物力,促进了长沙绸布业的发展。

民国初期,军阀混战,时局不靖,绸布业不景气,省城店铺由170余家减至110余家,其中染布店由57家减至40多家,绸布店由110家减至67家。次至民国十年(1921年)北洋军阀陆续撤离,绸布业渐有起色。介昌改名裕纶,并分出一批年轻人另组建大盛绸庄,李溪亭任经理,业务日益兴隆。原太和丰绸布号改或振新绸布号,继又改名天申福绸布庄,该店首开绸布店经营毛料、呢绒的先例。同年浏阳人丁义生等来长沙开设丁三泰、裕同和、美利、乾徳泰等店,专营浏阳夏布、土布,兼卖土丝棉,多设于西牌楼、褔星街(今褔庆街)一带,此为浏阳人来长沙开布店之始。江西人王美才见绸布业生意好,乃集资银元18万组成华丰绸庄,因苏州、南京及本帮联合抵制,相与抗衡,几年后华丰店歇业。此时长沙绸布市场的绸绫品种增加。如湖绸湖绉、文华绸、电机纺、美丽绨、毛葛、华丝纱等。呢绒、哗叽大量涌入。洋布充斥市场,土布销售不减,绸布业生意兴隆。

    绸布业同业公会,初建于清光绪末期,以聚昌厚绸布庄店主刘华之等倡立于白马巷。民国元年(1912年),太和丰老板候溥泉发起,由行业各店募款,扩大组织,改名绸布业公所。公举正副总管及值年6人,3年一换。

    苏州帮、南京帮是长沙绸布业中一支外来的新生力量。开始,只有一些小户,由江苏扬州十二圩用运盐船带一点商品到湖南出售。以后逐渐发展,大户也纷来沓至。有的小户通过辗转经营,也逐步成为大中户。苏州帮以大西门正街为基地,主营批发门市;南京帮则以臬后街、三兴街为基地,主营批发。

    20世纪20年代长沙绸布大店首推“介昌”和“大盛”。“介昌”店堂宽敞,设铺房、外堂、内堂、小花厅等营业场所,分别接待各种类型的顾客,又开辟了赊销业务,对殷实顾客,发给往来子做赊销。当时,风气未开,官僚眷属,多不出门购货,该店又采取了送货上门的方式,方便顾客。由于人齐货足,经营有方,业务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介昌绸庄的新创局面,充满了活力,但因该号是由好些店子结合拢来的,仍然存在着这一帮与那一帮的隔阂。经过一段时期,矛盾愈演愈烈。当“介昌”营业一年之后,改牌“日新昌”,以郭仲安、魏伯藩为首拥钱炳卿为经理,离店组织了时新昌绸庄。李溪亭、魏韵篁、刘之洵、易玉成、萧桂初5人,静观局势变化,也准备另起炉灶,先期向江西袁州(今宜春)采办了夏布(当时门市经营商品,少不了夏布,而夏布又必须隔年采购),佃好“介昌”对门另一码头(即后来大盛绸庄地址),跃跃欲试。在分配红利时出现了纠纷,李等五人遂决然离店,独立经营。“介昌”以“日新昌”的牌号延续下来。陈萼泉拆股离店。余下徐、饶两家,和新加入的吴伯熙、吴仲武兄弟(长津轮船公司的大股东,也是绸布庄苏州帮的后代)以及南京帮的麻静之等,仍与振新、大纶昌、时新昌、瑞福祥、公平等同为八角亭新型大店之一,但此时锐气已经大减。

    大盛绸庄,系由介昌绸庄分化而来,以李溪亭、魏韵篁为首,和易玉成、刘之洵、萧桂初等人组织的。他们财力薄弱,但善于经营,日益走上繁荣的道路。抗日战争前夕,成为行业中的一个大户。长沙大火的前一年(1937年),该店营业额高达银元300万元,创行业历史纪录。该店从1921年创业到1951年公私合营,历时30年,虽经过两次改组,经历了“大盛”——“福记大盛”——“兴记大盛”3个阶段而盛名不衰。

    1930年以后,随着“九一八”事变发生,民族危机加深,加上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的袭击,中国财政经济陷于困境,国民政府实行币制改革,引起物价波动,原料涨价,产品滞销。当时棉价高于纱价,纱价高于布价,白布价高于色布价。由于百业凋敝,购买力低,丝绸销路更受梗阻,绸价几与布价相等。在这种情况下,工商业多做业务多亏本,不做业务又坐吃山空,真是进退维谷,长沙市绸布业在这一惊涛骇浪之中,有的倒了下去,有的勉强生存下来,也是经过了许多波折。

    天申福绸庄由于店底丰厚,经营得法,得以渡过这一难关。但与其有关联的大纶昌绸庄,则因管事人玩忽职守,经理李某悄然离店,以致企业发生严重危机。张笠华继任经理,亦无法挽回颓局。3年之内,耗去股本70%,只得增资改组,更牌为瑞丰绸庄,由天申福申庄负责人徐惠民出任经理,振作精神,重整旗鼓。大纶昌支店则改为九福绸庄,另行组合,由沈锡龄任经理,于1931年开业,稳步经营,勉可维持。

    在一这片萧条声中,唯有大盛绸庄,不仅没有亏本,反而获利颇丰。其原因是,申庄主持人李溪亭善于观测市场变化,掌握主动,遥控店中的批发业务,采取快进快销的办法。而门市零售价因受物价暴落的影响较小,故业务尚能历久不衰。

    原有南京帮的批发店,到了这个时期,除“吴玉记”改牌为运昌公司继续经营外,其余都不复存在。长沙帮经营的批发店,以大盛联号——美记匹头号(经理李溪亭)业务最为发过,独步一时,但也改招牌为信丰匹头号,经营方式和人力配备,亦有所调整。

    另有一家设立在药王街的美丰绸庄,原以青布业大户徐梓珊的财力为支柱,又有部分花纱业的股份,声誉较好。但在这一经济风暴的冲击下,未及开展业务,即行负债清理,由债权团进店监督经营,半年后竟以分货了债而结束。

    1936年来到,狂飙过后,渐庆来苏。抗日战争爆发前后,长沙市绸布业又呈现了另一种纷扰竞争的局面。

    抗日战争爆发前后,长沙市绸布业主要有两种动态。一是以大盛绸庄为代表,继续进取,企图乘时牟利;一是以天申福绸庄为代表,徘徊观望,但愿保本求安。在长江马当要塞封锁以前,大盛绸庄经理兼申庄负责人李溪亭预见到货源将断,货价势必猛涨,每日由上海庄运进各种棉布百余件(每件5060匹),连绵不断、囤于长沙,除存于本店以外,另租数处堆栈存放。马当要塞锁后,改由邮寄大宗包裹(由上海和兴邮包公司承运),经温州、金华、南昌转口,有的直寄长沙,有的寄存江西萍乡九和绸庄(大盛联号),然后再转运长沙。丝绸品则作轻便包裹交邮局直寄店中,避免海关完税,李溪亭在作好进货的安排后,立即赶回长沙,控制批发售价,防止外埠套购,暂时少做业务,甚至采取封盘办法(停止批发业务),等待货价上涨,等到适当时候,便敞开业务大门,迎接本省各地以及远道而来的顾客,如陕西西安、河南洛阳、四川万县等地都有批发商上门。同时又从浙江金华和本省衡阳等地陆续购进货物。1937年,该店的批发营业额高达200万元(约合棉布30多万匹)。当时国民政府虽已迁往重庆,武汉仍为经济活动中心,长沙则为后方,旅客麇集,门市业务甚为发达,全年营业额高达100万元。批发、门市业务均创历史最高纪录。在这以前,大盛还买进了八角亭青石桥(今解放西路)街口两处地皮,拆去旧屋,连成一片,准备另开支店。

    天申福绸庄及其联号瑞丰绸庄等,在一个时期,慑于时局变化迅速,主持人以少出少进、稳健经营为宗旨。但随波逐流,仍然做了不少的业务。整个长沙市绸布业在这时出现了从来未有的虚假繁荣景象。可是好景不长,没有多久,这个行业和其他许多行业一样,遭受了一场空前的灾难。

    193810月,时局突变,武汉、广州相继沦陷,日本侵略军深入到湖南岳阳新墙河北岸,国民党军事当局惊惶失措,于1113日凌晨纵火焚烧了长沙城。长沙绸布业除福康绸庄已于事先将全部货物迁往沅陵外,其余各家因受大盛绸庄坚持不迁走的影响,很少作全盘撤退打算,在大火发生时,所有存货,大部付之一炬。

    火劫之余,老一辈资本家,心有余悸,不敢出山。一些由学徒出身的青壮年从业人员,分得店中残余存货,纷纷起而复业,有的远走浙江金华、宁波进货,搞批发业务;有的在原有门市废墟上搭盖简易房屋,恢复零售业务。日新昌绸庄以谢润海为首的10人在南正街(今黄兴南路)开设全记绸庄(所谓“十全其美”)。瑞丰绸庄梁文骢等拥老辈葛凎源为经理,在八角亭开设丰记绸庄(入夥16人,每人6百元,合计9600百元)。日新昌另一部分人,以戴树梅、李寿赓为首组成益新绸庄。大盛绸庄以周咏鸿、萧祥林为首,组成复盛绸庄。“天申福”分别以彭憩南、欧继吾为首组成福昌绸庄;以侯实甫为首,组成振新绸庄(后改天伦)。这一批新生的小型门市店财力虽然薄弱,人力却相当整齐,它们在长沙火后的艰难局面中奋斗,逐步发展成为复兴长沙市绸布业的中坚力量。当时,专营批发业务的有“九成”、“裕丰”等家,系由原大盛绸庄及其联号信丰匹头号的班底组合起来的,以老一辈任经理,青壮年出外采购,以后辗转变化,形成了大盛绸庄、天成绸庄的骨干力量。

    抗日战争后期,获得初步恢复的长沙市绸布业,进一步适应战时环境,采取敌来我退,敌去我回的灵活经营方式,抓住了每一个有利时机,争取自己的发展。于是,又陆续集中力量,回到了原来长沙绸布业的繁荣地点——八角亭一带复业。由于财力有限,加之时局动荡,一般都采用新型油漆木板牌楼门面,引人注目,以广招徕。当时著名翻译家兼记者曹靖华路过长沙,写过一篇《八角亭的文明》的报道,使长沙绸布业的人们很受鼓舞。

    1944年,长沙沦陷,绸布业中的小型店号多疏散到附近乡村,大、中型店号则纷纷向外地迁避。当时的疏散路线大致分为两路:一路由长沙→衡阳→桂林→贵阳;另一路由长沙→湘乡→蓝田→新化→安化。前者是省外路线,敌人跟踪追逐,奔波转折,损失较重。后者是省内路线,避开敌锋,逐步转移,损失较轻。

    丰记、益新、复盛、全记等几家疏散时是走的省外路线(后来复盛、全记至桂林绕道靖县折回溆浦)。由九成、裕丰、福记(均大盛班底)组成的大信绸庄和瑞成匹头号等家是走的省内路线。这些店号经过一年多的流离转徙,不能定点营业,结果都因亏损而被迫停业,丰记在贵州遵义结束;益新在四川綦江结束;大信在安化结束;复盛在淑浦结束。

    19458月日寇投降。到1946年初,长沙绸布业逐步得到恢复。新组成的各店调整人力,增筹资金,又呈现了一种新兴的气象。当时八角亭一带的大型门市店有如下儿家:

    兴记大盛绸庄:由原大信绸庄的魏韵篁、李笃斋重新合作,另加入老大盛股友萧桂初组成。

    福盛绸庄:系由原复盛绸庄的两个支号合并而成。经理周咏鸿,副经理萧祥林。稍后萧祥林另组福和匹头号,仍兼福盛绸庄副经理职务。

    益盛绸庄:经理黄松年,副经理欧继华。

    意新绸庄:经理戴树梅,副经理李寿赓。

    介昌绸庄:经理谢润海,副经理陈惕冰。

    阜丰绸庄:经理葛淦源,实际由梁骢负责。

    天成绸庄:经理郑增荣,副经理周润富、罗呤溥(均大盛前期学徒)。

    在大型门市店外,另有几家专营批发的店子,设在药王街、西牌楼一带,业务活动亦较有力, 如:

    庆丰匹头号:经理黄梅陔(兼阜丰绸庄批发主任)。其资金以津市帮王善庆为主要后台。

    协丰匹头号:经理李素奇。系由庆丰分出。

    厚孚匹头号:经理马春楼(后转为长沙中药厂)。

    荣记匹头号:经理陈世村。原经营皮革呢绒业。

    长沙市绸布业历来以合资经营为主。在抗日战争前后出现了两家独资店。

    一是琳琳绸布店。开设于中山路。经理陈棣村,初期在国货陈列馆内与人合伙开设牌名福华的小型布店,以后逐步发展,抗战胜利后,在上海设庄,积资渐多,在中山路购买房屋地皮,开设琳琳绸布店,在长沙市北区独步一时。

二是恒昌绸布店。开设于青石桥(今解放西路)。经理彭汝霖,原系经营皮革呢绒业,抗日战争前后改营棉布匹头,逐步发展,并在上海设庄,在青石桥建筑新屋,经营门市,业务一般。1949年,彭本人出走香港,由店员支持到公私合营。

 

第四 湖南纸张、笔墨业

 

今日文化用品业,昔日主要是纸业和笔墨业,开始以纸、笔、墨、砚(称文房四宝)为主,其中以纸业最为发达,形成本帮(长沙)、西帮(江西)、浏帮(浏阳)、邵帮(邵阳)四大帮口,以本帮、西帮历史较久。纸业亦为旧时长沙“金、钱、绸、纸”四大行业之一。

    湖南盛产楠竹、芦苇、稻草等造纸原料,加之文教事业发达,对纸张的需求量很大,故纸业十分发达。据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中国实业志》记载:“湖南造纸业由来已久,散布于衡阳、浏阳、益阳、邵阳、新化、桂阳等地,内中浏阳之纸,尤负盛名,且为湘省输出大宗。”国民时期,全省75个县,有58个县产纸,浏阳、邵阳等地系重点产区,所产玉版、官堆、时仄、报纸、毛边、账连及玉书黄、五色腊尖、绉纹、粉尖等纸甚多,两县年产文化用纸三四十万担,尤以浏阳产量大,其大贡纸、二贡纸、报纸、磅纸、放匡、放切(竹纸)等品种,色白、光滑、细嫩、拉力强,质量较好,畅销国内外。

    早在清乾隆元年(1736年),长沙即有纸店10余家,规模都不大,业务较小。光绪三十年(1904年)长沙开埠,洋纸(机制纸)、印刷机、油墨等大批输入,促使纸业经营日盛,纸业号店日增。辛亥革命兴起,新文化日臻繁荣,纸业生意兴隆。抗日战争前夕,长沙纸店达120余家。纸业行会,设在小乐嘉巷,始于清嘉庆年间(17961820),称作“纸业公所”。至光绪十三年(1887年)改称为“集义同庆会”。整顿行规,立有碑记。行会设总管,3年一换;值年6人,每任1年。祀蔡伦为祖师,并祀福禄财神和梅葛二仙(相传梅、葛系颜料祖师),每逢农历三月十五日和九月十二日举行祀会,大办酒席。会章条规多为对员工、学徒的限制。对外帮开业限制严、征收重。

    长沙批发店号多设城西洪家井、坡子街、小西门、金线街一带,也有兼零售或带小作坊,处理残损水湿品及裁切卷筒机制纸的。民国时期省城有三四十家批发户,专营纸张(分土纸、机纸)、文具、油墨、印刷器材,或主营一类,兼营他种。其中资本多、业务大的有粟锦星、大吉祥、熊彩章、邓以大、协成永、新昌、合记等家。 批发号多雇工三四十人,少亦10人以上,分上街、驻庄、营业、管账、下河、打杂等,职责明确。土纸到省内外产区(福建汀洲、上杭等地)采办,机纸、文具则从沪、汉以至港澳批进。主要销售于本城零售商、印刷厂、报社以及外埠各地和集镇。

   “本帮”纸店,以粟锦星开业最早,历时100余年,相传4代。创办者系长沙人粟葆荪。清道光年间(18211850),设邵阳分店,在滩头、六都寨、龙山、武冈、蓝田、新宁、洋溪等产区设庄收购,并在滩头办加工厂,雇工百余人加工色纸,运销省城、外县,远及汉口。

    邓以大纸店,于1927年开张,由邓龙高以银元1万开办,主营土、机纸,兼营文具、油墨、印刷器材及颜料,品种多时达500以上。该店讯息灵通,设有行情日志,快销图利,盈利倍增,开业15年,店底达10万银元。长沙人柳菊生所开协成永纸店,与日商交往,又揽有当时军界巨头数十万银元作周转,分别在沪、汉、渝等市设店。在上海开柳菊记银号,搞证券买卖。资金调度灵活,纸业生意很大,以日货居多,时称南方巨商。后因场面太大,费用浩繁,柳菊生又好应酬,挥金如土,一次在上海被绑票,去赎身银元5万,日渐亏累,于1933年倒闭。新昌文具纸店系合伙经营,经理熊明发,专营文具、油墨、仪器、印刷器材批发业务,开纸业中专营文具的先例。历时11年,直到1956年公私合营。

    “西帮”纸店始于清嘉庆年间,《生计志》曾有记载。1915年,西帮袁大生纸号和公成纸号开业,独资专营福建汀洲、上杭土纸批发,品种只有花胚、连史、南扣、重纸等。店主袁竹平颇精纸业,深入产地进货,以“大生乾记”、“大生祥记”头二牌纸,远销省内外而名盛一时。“西帮”帮口紧,与闽纸产地人员熟、关系好,购货价廉物美,外帮人难插手。本帮粟锦星纸店曾一度在汀洲、上杭设庄,终因不能进档而收场。1938年“文夕”火后,西帮仍有两家(公成、恒康纸店),店号虽小,势力仍强,尽用江西籍人,闽纸业务仍为其所左右。经过几十年经营,西帮店获利较丰,如袁大生纸庄财产曾达30万银元。

    “浏帮”以经营土纸为主。清代浏阳主产迷信用折表纸,较粗糙,曾有江西人李福荫设庄收购,由长沙转运汉口销售。抗日战争期间,机纸来源断绝,文化用纸奇缺,以土纸代替,致浏阳纸业迅速发展。大多厂家更新设备,扩大文化纸生产,品种有浏报、大二贡纸、浏磅(代道林纸)、色标语纸等,年产3万担左右。1938年,浏帮商人直接来长开纸店,先后有篯记、裕华新、新安祥、周令仕等几家,设大西门河街一带,资金不多,有的只营代销,雇工三四人。1949年后多结束回乡,仅3户转入公私合营企业。

    “邵帮”亦主营土纸。抗日战争前,邵阳人来长开纸庄者,有莫任记、李寿记、萧成记3户,并无资本,有的系当经纪人说合买卖,从中收取佣金。以后因机纸缺乏,土纸复兴,业务发达。1942年,文化用纸生产增至30万担,还有大量迷信用纸,解决了当时长沙以至省内土纸货源。因此邵阳人来长开业者增多,计有文友、文记、大昌、裕农、义隆、新生、五福等家,品种齐全,货销省内、汉口、沙市等地。

    零售纸店多带手工作坊,主营纸制品和纸张。从批发号进货,门市零售,兼做成品批发,有的为机关团体做公文账簿,有的专做学校课本,有的经营寿屏对联、字画、高级信笺等,一般雇工二三十人不等,多系临时季节工和多带学徒。纸店员工,亦商亦工,作坊分印刷、裁切、糊裱等。店堂除零售外兼开捶、折橙、装订,不卖就做,人手不闲。学徒进店,先工后商,故纸业店员均有手艺。据1948年同业公会统计,共115户,其中48大户均附作坊,或有铅、石印机。余属小店。

    清代纸店少而业务小,称为“红纸铺”,零售为主。品种有奏本、考卷、红格纸、红书、红套、庚书、请帖、信纸(封)、老式账簿、笔、墨、砚池,还有玉书黄纸、金银箔纸、各色土腊光,以及贴门钱、门神画等迷信品。木刻雕板印刷,色暗粗糙。红色是苏木水,黄色是黄浆水,黑色是墨烟木炭水,蓝绿色是树叶水。手工制作,效率很低,操作者尽被沾染,面目受到影响,几不可识。1900年有乐中堂、华兴等店从日本进口四号铅字印刷机和三号石印机,从沪、汉雇技师检字排版,手摇机器印刷,两店年产值达百万银元。因而,各种机制纸、油墨、颜料不断输入。不久推广电动印刷机,促使纸业兴隆。各店纷起仿效,先后有师古斋、青莲室、缦云、文英阁、松岚、松雪、吟章、刘松华等数十家,遍及市区主要街巷。大型的湘鄂、湘省印刷厂,也于此时出现。

    纸店增多,竞争激烈。师古斋、青莲室、缦云、文英阁等店耗资兴修宽敞店堂,请名人写招牌,以字画、古玩、装饰而招徕。行人经过,伫立而观,文人雅士,多愿交往;加上精工制作,创出几种优质名牌产品。又热情交接文人书法家,待以制礼,订立笔单,给予实惠,使社会名流广为推介,增添不少主顾,名利双收。元顺长、松岚、大新、申昌庆等店则多做机关、团体、部队等单位生意,酒色拉拢,金银行贿,里外勾结,开标先泄底,交货打折扣,以少报多,用次充好。抗日战争时期,省政府、九战区等单位有关采购官员,大都被元顺长纸店买通,名种用纸,均为其包揽。由该店开出发票,送货验收、盖印、出纳付款、主管签字等,各个环节畅通无阻。每印制库券、田赋券、证券、选票、符号等大批业务,明曰开标,暗已有主,几家纸店联合,各显神通,勾通内线。

    长沙理问街(今蔡锷中路)的集义生纸店历史较久,民国元年开业,店主熊葆荣别具匠心,以营迷信用纸牟利,兼做小学课本文具,品全量足,货真价实,接待殷勤,博得信誉。特别是对远道而来的农村主顾,款待餐宿,不取费用。货单上柜,清点成件,代办托运,不出差错。经营40多年,店誉昭著,获利颇丰。

    走马楼天灯巷的周公益纸店经理系江西丰城人周麓生,以印刷账簿、课本为主,兼做门市,并承印晚报,雇工60多人,印刷质量较好,受工商企业及大、中学校欢迎。直到1956年公私合营,转入长沙美术印刷厂。

    此外,尚有夫妻小店数十家,各带学徒一二人,木版印刷,主营小学生课本、文具及迷信纸制品,小本求利,有的仅能维持生计。

    纸业价格,名为公会议定,实际行情多出于批发大户,但纸价历来波动较少,故谓做纸业为“腊肉骨头,吃不饱,饿不瘦”。大品种叫大头货,利润较低,土纸及机纸中的报纸、有光纸、道林纸等利润一般为5%,色纸、文具等利润略高,约15%,冷门货利润更高一些。零售纸店利润主要来自加工,故纸店均搞手艺,精打细算,节约利废,降低成本。如创立名牌产品,则利润倍增。批发有赊销习惯,期口45天。到期付款,主顾到期只付一半,上搭下扯,年终结清,抹零少尾,还要再赊一笔。外埠带现钱的多,故对外埠顾客招待殷勤,酒席宴请,宁肯少赚,以求现款。批发店号年初搞“开张鸿发”,盛宴往来户,席间老板或管事出示货单,价格略高,乞求受理,各往来户均照单要货,给予照顾。

    纸店厨工各有四五人,实多系管仓员,身强力壮,业务懂行,对纸张性能、等级、产地、时价等了如指掌,分类堆码,整齐清楚,货物出进,手续严明,厨工送货,力资归己。

    由于纸张行业的发展带来了笔、墨、砚石等业的繁荣。清咸丰十年(1860年),省城笔业条规称:“我等笔业一行,虽为小道之观,实为大成之意,开设30余户。历分西南两帮。两帮店主共成一会名曰正业堂。”开始有詹彦文,接着有詹有乾、彭三和、桂禹声、花文奎、王贵和、任益顺笔庄,其中以位于南阳街的彭三和笔庄为最著名。该店毛笔做工精细,讲究信誉,清末民初已成为商界有名的大户,民国九年(1920年)彭三和毛笔参加马来西亚国际博览会获二等奖。彭三和的笔,詹彦文、詹有乾的墨主销西北、华北、东北及香港,其他笔墨店规模也较大,利润较厚,故营此业者增多。民国二十四(1935)出版的《中国实业志》(湖南省)载:长沙纸店97家、砚池店5家、笔墨店40家,邵阳纸业49家,常德色纸业20家,衡阳粗纸店3家、皮纸行l4家、烧纸店5家、笔墨店6家,岳阳纸业5家、书笔业l0家,醴陵书纸业13家、纸业12家,洪江纸张行号6家。至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长沙笔墨店达50余家,其中较大的还有彭国兰兄弟二人在八角亭开的“湖南制笔公司”。其他砚石业、书业、账簿业、印刷业当时都属文化用品,但未形成统一的文化用品行业。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长沙政府机关、团体、学校、工商大户逃难他乡,文化用品市场随之萧条。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11月长沙“文夕大火”后,全城一片废墟。绝大多数商店倒闭,少数小商户,在废墟上搭门板、摆地摊小本经营,文化用品商店仅有南熏阜、湘记纸店。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长沙先后有经营文化用品的大、中、小商店150户开业。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以后,受内战影响,货币贬值,物价暴涨,加之苛捐杂税繁重,使刚刚恢复的文化用品业又发生困难。纸业因洋纸不能入口,营业减少,当时经营土纸的寿记、福记、文友、文记、大昌、裕农、和记、义隆、新生、成记等店号营业尚可。据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同业公会调查,长沙文化用品零售店有115家,其中带铅石印机作坊的有48户。1949年初,纸业经营更加困难,据当年6月纸业同业公会致市商会的报告称:“入春以来,营业衰落,交易停顿,存货比值不及成本的1/3,报请停业的已有40多家,其余亦势将崩溃。”

    19498月,长沙市人民政府成立后,对民族工商业采取保护扶植政策,使文化用品市场得以迅速恢复。据1950年工商局调查统计,长沙文化用品行业拥有各类大小店铺537户,从业人员1994人,其中批发商44户、384人,批零兼营商29户、157人,零售商104户、402人。钢笔兼修理商76175人,个体小商小贩284户、87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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