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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长沙 那个年代的文学

2012-11-14 08:12|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83| 评论: 0|原作者: 文章注明|来自: 长沙晚报

  前不久,长沙市文学艺术联合会第八次代表大会举行。市文联主席何立伟说,长沙文艺界人士为长沙城浓厚的文化氛围提升了城市的气质、品质。而著名作家莫言喜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更是引发了全社会对纯文学创作的追捧。

  古城长沙向来不缺少浓厚的文化气息,尤其是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    

  大学校园,她递过来的纸条写着隐晦的情诗 

  那个年代的文学青年,在校园内可能每个人都是,都很牛,不太搭理人,好像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有远大抱负的文学青年。

  上个世纪80年代湖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等校园内,到处都弥漫着文学的浪漫气氛,几乎每一个大学生心中都装满了诗情画意,都是校园诗人。各种各样的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除了中文系有文学社外,其他系科也有文学社团,这些文学社团都是跨系科的,骨干也不一定都是中文系的。在教学楼前的大草坪上,时常会听到同学们高声的诗朗诵和吉他的低声呻吟。 

  每当傍晚的时候,一群诗社的学生在草坪上抒情,这时太阳刚刚下山,满地金色。我们会看到高年级的同学挽着他的女朋友出来散步,一身锦绣。当时,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学生,望着师兄、师姐的幸福背影,我们也开始寻找女朋友,并且把目光投向那些单身散步的女生。 

  当时,谈恋爱实质性的东西并不多,两个人在一起比较纯洁。恋爱的经过往往是这样的:在某一个晚自习的夜上,你在灯火辉煌的教室里正看着书,突然一张纸条投向了你,你打开一看,立刻脸红胸闷,原来是一个女生的……其实你平常并没有太注意这个女生,她却注意上了你。你心中其实是想拒绝的,却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勇气。因为这个女生的“情书”是一首隐晦的诗歌,不得不叫接到纸条的男生和室友去共同琢磨好几天才稍微懂那么一点心意。

  当你再见到她时,你害羞得不得了,这时你发现自己也许就爱上了她。于是,初恋就开始了,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从此,她会提着水壶端着碗来宿舍找你,一起打饭,饭票不够了她给你;一起打水,水票也不用你买;一起看电影,电影票一般也是她买的。你会节省一点钱,然后在一次逛街时一次性花光,给她买了件漂亮的衣裙。两个人就这样煞有介事地谈恋爱,过小日子,就像天生的一对。不过,除了生活在一起,就是一起去参加校园的文学活动。 

  当你和她“好了”一段时间后,你发现你并不爱她,爱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喜欢另外一个女生,看到她你就会心慌,老远就躲着走,可是你见不到她时,心里又空荡荡的。她让你废寝忘食,夜不能寐。于是,你提出和天天在一起打饭的女朋友分手,失恋就这样发生了。她痛苦,你也觉得痛苦,因为不痛苦是不行的,这是失恋呀,怎么能不痛苦呢!在失恋的某一个晚上,你和男同学们在一起喝酒,你有意把自己灌醉,在喝醉了的晚上,你写了一张纸条给你喜欢的另一个她,当时,她也在上自习,你用纸条向她表达爱慕之情,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迷迷糊糊就扑进了你的怀里。 

  前一个她唤醒了你,你又唤醒了另一个她,你从被动到主动。前一个她用青春的鼓点敲醒了你,你又用青春的鼓点敲醒了后一个她。就这样、就这样像击鼓传花。男生和女生一个一个地被青春的鼓点唤醒了。 

  而被青春的鼓点唤醒的武器就是文学。

  新华书店,李晓阳激情飞扬

  朗诵女营业员的诗作

  2011年10月7日,著名作家王蒙在毛泽东文学院“文学名家讲堂”漫谈小说创作。消息发出,应者如云,索票热线被打爆。不到半天,500张门票派发完毕。为此,湖南著名作家王跃文发出微博说:“我曾听有关专门公司提供图书销售数据,说明湖南是最爱读书的省份,长沙是最爱文学的城市。看来此言不谬。”

  其实,要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有王蒙这类人物来讲座,恐怕门外的走廊里都会挤满文学青年。

  那时20来岁风华正茂的李晓阳从部队复员后被分配到长沙某化工厂当了名倒班工人。“工作倒很轻松,最使我不满意的就是三班倒。那个年代物资匮乏,但人们精神状态却非常高昂……我就是从那时起喜欢并且开始学习写诗的,上班抄表记录完鼓风机的运转后,就拿出一本诗集默读了起来。”

  下班后李晓阳有事没事都要泡在黄兴路那个新华书店里,几乎是每天都去。那家新华书店的售货员没有他不认识的,并且和几位漂亮的女售货员建立起了很好的关系。在他的影响下她们也喜欢并且和他一样学习写诗,还将写好的诗拿给他看,“还一起讨论起某首诗的某个词应怎样写,说到高兴时某漂亮姑娘激动不已,脸上泛起一片红霞,用柔情的目光羞怯地看着我,这更使我激情飞扬,大声地朗诵起她写的诗来,引来书店内众多羡幕的目光。”

  那时候诗歌如同燃烧的火一样在文学青年的胸中燃烧。李晓阳说,如果哪天他没有去新华书店,对那几位爱文学的营业员来说就好像缺了什么,第二天见面一定要追问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来新华书店?难道还有比去新华书店还重要的事情?去新华书店看书买书,就像今天的网游一样上瘾。

  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李晓阳就下岗了。“沉重的生活负担让我放弃文学创作,毕竟文学不能当饭吃。”不过,现在已经年过六旬的李晓阳承认,至今他还在做着“文学梦”,一有机会,就会写几首小诗。

  湖大校园,金振林等女大学生午睡醒来商量改稿

  回忆起上个世纪80年代文学的盛况,金振林至今唏嘘。那时社会对文学的尊重,让许多青年如同向往革命一样向往文学,沾上文学边的人都沾上了文学的傲慢。

  金振林是《小溪流》杂志的创始人和第一任主编。退休以后,他一直隐居在浏阳的石柱峰下潜心创作,今年出版了《毛泽东VS蒋介石》等多部专著,学地质专业的金振林重新回顾了自己的文学之路,感慨颇多。

  说起当年的文学梦,金振林说,怀揣文学梦的青年很容易傲气,认为尘事太俗,多数时候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向世俗低头。最著名的文学形象就属林黛玉了,动不动就使个小性给人看,“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金振林坦言小时候自己酷爱文学,二十几岁小说发表后误以为文学是一生之事。“那时,我能仰视的文学泰斗们都还健在,读他们的作品时不精彩也觉得精彩,没意思也觉得有意思。我记得那时常常与一些作者彻夜长聊,古往今来,天上地下,在文学意境中梦游。”当时的金振林认为,文学的傲慢仅次于哲学的傲慢。学问上哲学一定是巅峰,提纲挈领,不具备哲学思想的人办不成大事。而文学则是视野,美不胜收,具有文学修养的人活得一定愉快。

  那时社会对文学的尊重,让许多青年如同向往革命一样向往文学,沾上文学边的人都沾上了文学的傲慢。金振林谈起去湖南大学找一个作者商量稿子怎么改的事情,“我去湖南大学中文系找这个作者是骑车去的,从河东骑到河西,骑半个钟头,顶着烈日,到学校已是中午,校园内蝉声震天,可有同学告诉我那个同学在睡午觉。我只好等。当睡眼惺忪的她走出校舍,我才知道这写一手漂亮字的作者是个女生。怀揣文学梦的湖大中文系的女大学生,骄傲气息逼人”。金振林说,现在他已经记不清那篇文章是写什么了,惟一记得的是那位女作者特傲慢,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文学傲慢。

  然而,正是在那个“文学最红,社会地位高,一篇发表的作品改变人生的大有人在”的年代,金振林对文学的看法却在悄然发生变化。金振林说,他做文学编辑时与各类抱有文学幻想的人打过交道。俗到极点的文学大师,雅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学青年,每个人都让我对文学有了重新认识;我从小到大,眼看着文学的地位一天天滑落,其他领域一天天兴起;文学由人生舞台上的压轴大戏,沦落为流行歌曲的伴舞,有似于无。金振林渐渐发现,其实作者中大部分很世俗,追求文学就是追求发表,印成铅字。那时没有网络,不提供体会发表快感的地方,所以发表与否对作者除去能换回银子,还能换回面子。这面子就是被人称为作家。今天称谁作家可能还是个玩笑,二三十年前称作家如雷贯耳。终于有一天,金振林忽然发现“文学是投枪是匕首的年代,随着一代文学大师的故去一起故去了”。

  街头巷尾,爹爹娭毑为文学争辩不休面红耳赤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长沙籍著名作家和记者说起上个世纪80年代的文学现象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当时的文人墨客多如牛毛,街头巷尾这些杂乱的地方常常会出现一些有着古怪装扮,自诩是文艺爱好者的人们。其中不乏爹爹娭毑这样言行笨拙的人物。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这些文艺人的言谈举止。”往往是一群人相拥在一块,或探讨旧时的文人书画,或谈论当今的时事新闻,倘若讲到兴奋之处,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直到最后不欢而散。“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从北正街过身,就可以看到不少人在争论文学的事情!”

  争辩得面红耳赤还好,大打出手的情况时有发生。当然,争辩归争辩,事后,大家也不计较,依然是有说有笑,不分彼此。学者在那时是很受欢迎的一类人。谁家的亲戚有幸认识某位学者,那他们一家人都会受到左邻右舍的尊敬。我的叔父就认识些学者,但不经常来往。听母亲说,叔父是个知青。也就是听了这句话,后来我竟然对叔父格外尊敬。而实际中,我和叔父仅仅见过三四次而已。

  “那些年人们对文化的渴望达到了极致,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嗜书如命的角儿。他们谈论的都是当时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著作,比如海子的诗歌、马原的小说、张献的戏剧,以及陈凯歌的电影等等,不少和文学相关的艺术作品被文艺青年们疯狂地追捧着。

  我至今还珍藏着那份字体隽秀的退稿信

  上个世纪80年代末,20来岁的乡干部杨罗先在与农民打交道的同时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文学梦”。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写,也特别想发表文章。”初尝写作时,杨罗先说他的稿件源源不断地寄出去,然后又源源不断地被退了回来。被朋友戏称为:“《芳草》不香,《布谷鸟》不叫,《芙蓉》不开花……”但那个时候的编辑都会写一封退稿信附在退回的稿子里。不过,有的是冷冰冰的统一印刷的退稿信,只是在信的开头填一个名字,但有的编辑也认真,会亲手写带有感情和对作品评价的退稿信。

  1988年10月,在宁乡县双江口镇工作的杨罗先将一篇小散文投给了《长沙晚报》橘洲综合文艺副刊。“稿子投出去后,我就留意看报纸上发表没有。等啊等,却等来了一份字体隽秀的退稿信。”

  杨罗先说,那封信写得不长,但语句却十分中肯。落款为瞿姓的编辑说,读了你的这篇散文,觉得你有一定的文字表达能力,但我们觉得,所写的主题深度显得一般化。现将来稿退你,希望你继续努力,在写作中,大处着眼,小处入手,既要注意描写细节,还要兼顾文字朴实。

  “正是这封退稿信,它给予我温暖、诚恳,鼓励了我追求文学的热情,增添了我继续写稿的信心。我相信如果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的。”现在已被人称为“老杨”的杨罗先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和爱好是打开成功之门的钥匙,只要有兴趣和爱好的姿态,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退稿信给了杨罗先莫大的鼓舞,他鼓起勇气继续向报社投稿。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名字变成铅字的机会慢慢多了起来。

  时光可以冲淡一切,但冲不淡老杨对那份退稿信的深情。“现在想来,也许那封退稿信,只是一个编辑对作者的职业化了礼节,但它仿佛是一盏指路明灯,给予我温暖和鼓励,让我领悟了不少东西,成为我人生精彩的开端。”

  虽然是利用业余时间写作,但杨罗先却一直没有放弃。近几年,他仿佛再次进入文学创作的高峰,被朋友戏称为“正在井喷的文学老青年”,几乎隔三差五就可以在全国的报纸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前不久,他还“打飞的”去沈阳领取了一个“白天鹅诗歌比赛一等奖”。今年10月,他结集出版了一本散文和散文诗,很受文学人士的好评。老杨说,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上个世纪80年代、90年代文学青年的影子。“没有别的,我们就是爱写作,爱文学。”

  现在,老杨还时常参加文学人士的聚会,“我们通过QQ集结在一起,经常会组织一些采风、作品讨论等活动。虽然人一天天老去,但文学一直不老!”

  如今,电子通讯的发达使退稿信离人们渐行渐远,但也渐渐淡出作者与编辑之间的那种质感式的沟通领域。“但是,我仍要感谢《长沙晚报》橘洲综合文艺副刊那个瞿姓编辑,感谢那个青春年少怀揣梦想的难忘岁月,瞿姓编辑与我用信纸和文字传递和沟通着人世间最诚挚的交往,我会把那份编辑与作者挚诚的心语、纯真的情感永久保存在心里。”

  本版撰文/记者 范亚湘 实习生 刘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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