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胡媛媛
“弹棉花,弹棉花,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弹好了棉被姑娘要出嫁……”还记得这首朗朗上口的童谣吗,在那悠长的吟唱里,如雪花般洁白轻盈的棉絮,伴随着一声声弦响,被弹压成一条条整齐被褥,给千家万户带去温暖。 “时代进步了,曾经弹棉花的老工具不少已被机器代替,但那一弦一锤的传统工序我却一刻都没有忘。”在位于芙蓉区人民新村社区的自家棉被加工作坊里,47岁的何雪明站在翻飞的棉丝花絮前,讲述着30年的弹棉花匠生涯,传统老手艺与现代新做法就这样随着他的话语,慢慢对接与融合,最后定格成一处老行当里的苦辣酸甜。 现代机械上岗, 老工艺也没有忘 两间加起来不到20平方米的小房,就是何雪明和妻子的住房兼棉被加工作坊。小点的那间摆满了炊具桌椅,是日常居家所用,大点的房间里,则摆上了弹棉花机、压棉被机和大大的木盘。 “以前弹棉花主要是用杉木弓和檀木锤,现在有了弹棉花机,工具虽然变了,但还是得人工操作。”何雪明边说边拿起一团团棉花,“喂”进了弹棉花机的口中,很快机器的另一端就出现了蓬松的棉絮,顺着竹竿绕成了一卷卷。等到长度合适了,成匹的棉絮就被抱到压棉花机床上。“现在好多棉被加工坊,直接就用机器压平被褥,而我还是会保留传统工序中的一部分。”在给棉絮拉上丝网格,使之固定后,何雪明拿出了一个木制圆盘,双手压盘在棉被上来回移动,很快蓬软的棉絮变得平实起来,大约半小时后,他才开动压棉花机,借助机械之力使棉被变得更为服帖。 “老手艺制作的棉被厚实,而新做法借助机械之力去花籽更干净,盖上去也更软更暖和。以前做床棉被得一天时间,现在大概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何雪明说,这也是老行业演绎的新传承吧。 杉木弓檀木锤制作软棉被褥 何雪明的老家在永州道县,在他口中,那是一个弹棉花行业繁盛的地方。“好多家庭都以此为生,道县弹棉花匠更是走遍全国。”何雪明说。 “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棉花匠对自己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弹棉花匠的最初认识。30年前,何雪明入行开始了与杉木弓、檀木锤的不解之缘。“杉木弓可长可短,这看个人习惯,这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弹棉花时,将木弓用一根绳子吊在空中弓弦的位置,正好在被弹的棉花上,弹棉花的人一手握住弓背,一手拿木锤敲打弓弦,弓弦在敲击之下,发出‘嘣嘣’有节奏的声音。”何雪明说,棉花弓的弓弦一般都是用牛皮绳子或者牛筋做成,弹力很好,但如果弹到手上,那可是钻心的疼。如今,何雪明的几个手指指甲还是淤青色,“这就是老工艺留下的印记,指甲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颜色了。” 而在传统工艺里,棉花弹好后就得立刻布线网,用横竖线组成的小网格固定棉絮。“一个小木框上布满了竹钉,依靠这个工具一线一线交错而织,不仅要细心还要耐得烦。现在可以买现成的丝网,已经省事多了。”线网织好后,压平被褥也很重要,“以前哪里有压被机哦,就靠大大的木盘手工压平。”何雪明指着眼前的小木盘告诉记者,这是手压盘,搁在墙角的大木盘,是需要人跳在上面,用脚来踩动的。 工作的辛苦常人无法体会 到过四川、去过上海、赴过广西,从当学徒到自己单干,何雪明背着弓、锤、盘等工具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2000年才到长沙落下脚,这一呆就是12年。慢慢地,曾经的老工具不少被机械所代替,但何雪明仍对自己的每一件作品精心再精心,“做这一行靠的就是口碑,干手艺就得实在,可不能真的‘弹棉花’哦!”何雪明说。 “当弹棉花匠很辛苦,每天都在与灰尘打交道,我们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房间吸尘器’。”何雪明告诉记者,只要在作坊里,他就很少能摘下口罩,而无论多高的温度也不能吹电风扇、开空调,“因为开电风扇会把棉絮吹得满天飞,开空调会使棉絮飞进空调造成故障,这种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即便这样,但何雪明仍感激于这份手艺,“现在是旺季,每天能制六七床棉被,这样红火的生意一般会延续到元旦前。”何雪明感叹,自己一家几十年来的生计都靠老手艺来维系,只要自己还做得动,就会继续当一个知足的弹棉花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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