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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湘麓丛林

2009-8-23 20:43|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314| 评论: 0|原作者: 郑佳明 陈先枢|来自: 名城长沙网



《石霜寺记》韩燝
浏之南有石霜山,南接醴陵,北瞰洞阳,巨观也。其名石霜者,以山峻水激、触石喷霜故也。又名霜华,崇唐敕也。
唐僖宗时,庆诸禅师开法兹山,声动帝畿。天子遣中使赐紫衣,不受,乃为建禅林,敕额“崇胜寺”.殿高九十尺,佛七十尺,监造者裴相休也。僖宗太子祝发于兹即《传灯》所称普闻禅师。是今山涧有太子桥,其遗迹也。法席之盛,食指万计。中有高人八百,常坐不卧,屹如枯杌故有枯木堂。其东偏有遗笏堂者,裴相参禅而遗笏以镇山也。
传开山时,僧苦远汲,忽夜闻虎吼。诘旦,视崖间石壁,上有虎爪痕,泉五道喷出如沸,名“虎爬泉”.盖道力宏远,猛兽亦为效灵也。寺前柏一株,有拔之者,庆诸遽止之,柏既左欹,卒不仆,枝叶繁茂如故,曰左甃柏。他如定光岩、盐醋井灵迹,类班班可考。雷迁塔,道吾宗智塔也。宗智为达摩法嗣,其徒庆诸岁往道吾扫塔。一日,向塔叩曰:“弟子耄矣,不能复来。”是夕,雷雨大作,迁其塔于石霜寺侧。灵骨显化,石亦能飞,其神异莫测如此。尔时,僖宗敕赐香火田三千亩,以供蒲塞桑门之馔,猗欤盛哉!庆诸谥号普惠,塔曰“无相”.递及宋仁宗时,慈明为汾阳嫡嗣,大兴佛法继继承承,如琳、如永、如珂,俱载《灯录》。
去寺五里许,有伽蓝庙。庙内古钟,击之则作殃祟,异甚。山中胜迹如锡杖峰、象王峰、狮子岭,惟九龙庵湮没不存。
余鞅掌簿书,未暇讨求,聊综《石霜志》,略以纪其遗迹遗事云。

《密印寺记》陶汝鼐
盖闻宇宙之内,名山数千,最上者长菩提七叶;海印之中,释迦百亿,住世者入《宗镜》、《五灯》。故西方有圣,其事征于仲尼;惟优波乏缘,此士付诸迦叶,与金仙为梵刹,皆华藏之灵区。因宾称寺,始隶鸿胪;扫教立禅,仍存白马。则宰官为之檀护,帝后命其精蓝。隋唐之间,于斯为盛。
楚潭州大沩山,唐灵祐禅师行道处也。时使相裴公休好浮屠法,觏承殊胜,奏建厥寺,赐额曰“密印”.金襕坐腊,供出天人,宝所扶云,宫犹帝释。盖青莲掬水,从声闻而得肉山;白牯当家,以雄力而嗣心印。云中千顷,遂名罗汉之田;海内双林,共举净瓶之案。然且屡传真子,代翊皇图,中兴于宋之崇宁,增构于明之正统。迨法堂深草,珠已去而椟存;莲社或墟,冈再炎而玉尽。良由人弃梵行,火焚禅天,神庙末年,遂婴坏劫。至崇祯戊辰,有圆上座者,骑犊披榛,把茅晏坐,觇枯杏复芽之异。明年,大宗伯李公腾芳来访白牛,寻源黄木,与圆公一宿树下而去。属同游者陶子汝鼐作记,胡子懋选作庵,得前令周公瑞豹所清复官田三十余亩作常住。咸钦聚石之风,颇忆画灰之语。
嗣圆至者,五峰学禅师也,才举南京,遽还中印。时有金铜瑞像、宫绣幢幡,赍自行僧,出于大内,诸方闻者咸谓复兴。师乃亲付养拙明公嗣其法,继席十余载,尝数百人俱,顿成师子之林,大践象王之迹,以致天童遐慕,雪窦举扬。而十年之间,刀涂火涂,众苦方炽;欲界器界,六度不行聊藉草以安禅,就?边而说法尔。然石虬吐水,依然优缽罗华;银杏胎莲,更长旃檀香树。时节因缘,于斯肇矣。
嗣喻后起者慧山海公,抗彼前修,转不退轮全身担荷。大行黄檗之棒头,高揭滹沱之正眼者,而随众作务,不碍悲流。广阐一音,径赢山子。楗槌之筵,常围四众;昆尼所摄,岁集千徒。螟蜮不灾其界中,魔军自摧于境上。以是因缘重修胜境。
顺治乙未秋,采轮囷于芙蓉,得良工于忍草。绣柱柏梁,如从海涌;郢斤输墨,即出蒲团。甘殿屹乎齐云,琳宫焕而丽日。度其高峻,视昔由旬;规此正中,亦云方广。而妙相嵯峨,丈六符于汉梦;铃音缥缈,大千眇若陶轮。则祖庭之雄刹也。
明年秋,于殿后故址建警策院,用承《记》,念续灵文。林间宝月,更开选佛之场;象外旛风,直冠诸天之表。由是龙藏象负,标厥《珠林》;鹿苑鸡园,总为兰若袈裟器缽,尽菩萨之威仪;音乐华香,满天人之床座,则密邱之肯堂也。
又明年夏,建三门,于中肖关夫子像。示忠义乃正觉之因,表英雄为成佛之品。作镇名山,无烦宝带;坚持愿海,即见玉泉。则梵天之象魏也。
然世无须达,家尽黔娄,诸上人不求檀施,而坐招提;不离将作,而持梵行。用戒为基,栋即波罗之木;因禅立壁,堵皆成镜之砖。邪许无非佛声,饮食皆同法喜,故能转移劫土,卓立化城。岁月无多,山川增概昔所称菩萨放光,资藉长康之画;山祇捧足,神移嵩岳之林。未免有为方斯蔑矣。
县令蒋公,燕山人也。金吾世胄,玉尺仙姿;政洽鸾祥,功存象教。两行雕字,实抒赞叹之忱;一片闲田,特租庸之役。
……
承兹悲护,得遂庄严。戊戍夏,工既竣,求文逸史,勒石山庭,谨作记铭,用彰师鉴。

《重修万福禅林碑》陶汝鼐
粤稽瑶光拟殿,俪黄屋之珠林;石影留龛,踵兰台之白。五家盛其禅叶,枝枝接萨身云;十界演于心花,历历见轮王掌果。毗岚大而恒河不改,悲愿重则劫土选灵,有由来矣。若夫南岳而下,沩仰开宗;杨岐所承,石霜再震。则潭州为多宝之山,星郡实众香之国也。倘复金汤宏护,锡杖孤飞,感裴、李之重来,崇律、禅之二德,如斯盛事,并利嘉生。
万福寺在郡西宪府之左,或谓古龙兴旧址也。当其戎马云屯,独披净域;精蓝日盛,遂冠湘州。尧衢启甘露之门,雄梵广布金之地。盖自岳禅铁目,始皇帝顺治戊戌奉其师破愚老人,辍南询之棹,休暇于兹。谢彼万山,行其六度,丰干未敢饶舌,顽石遽欲点头。逗念刹竿,随缘渠水又二年,庚子岁,经略内院洪公肤公万里,还节三湘。金轮放道于天童,玉衡作镇而星聚,有八旗上将七校雄师以其地逼高牙,梵邻铙角。咸钦白足,杂施朱提,初创关帝庙。种树绕垣,依莲作社,迁其茶庵,以临周道。明年,建大士殿,云房翼之虚,其中为祖师、伽蓝二堂,殿后接宇为轩三楹,肖韦功德像北向甘泉出其左,规流为池。池有岛,岛上为阁,祀龙神,竹树环映之。距泉数十步为香积厨,则山门廊庑、钟鼓之楼,丹垩焕然,成大兰若。然且严净地,置床座而有余戒,定香薰河沙而未已也。
今上乙巳,藩伯郎公瞻礼起信,喜施捐财,特构后殿五楹。中为牟尼大像,侍二尊者;玉毫妙相,雅极庄严,璇榜雕眉,工尤壮丽。又明年,于殿之左别为方丈,以待咨请,则又聚石多奇,雨花不绝。相轮风转,迦陵警震旦之音;飞观云衔,紫贝绚标霞之影。乃有南岳舍利,远来放光,西域沙门,闻而挂锡矣。
夫虎邱海涌,即在烟阛之中;鹫岭天容,特出金台之表。拟斯殊胜,何以加欤!惟时开府大司空周公,维摩种智,金粟前身,随喜落成,深加赞叹。灵岩继起大师,受公敦请,幢盖同临。天人围绕如斯,希有之会。适当告竣之时,盖康熙丙午岁晏,日在房也。是役也,计为殿三重,后殿高倍于前宇,广视丈又倍之,址方若干丈,次第工作,凡八岁而竣。
袈裟所覆,意至皆圜,瓶钵之资,神输自满。庶几永崇佛庙,增翊皇图者矣!然而,事有补于南宗,文莫遒于北海,表为仙梵,谨泐贞铭。

《修泐潭寺记》姜立广
山林之与廊庙不相侔也。景物者,达士之功名,而仕宦不与焉。虽然,亦视所好之人与所遇之时耳。犹忆康熙壬戌,余分刺泉州。自幽燕下青,望岳,测江淮,逾仙霞岭,其间丹山碧水,应接不暇,辄流连不忍去然是年方弱冠,海氛甫靖、碌碌簿书,欲历探诸胜以记,一时之兴而心未逮。嗣后浮沉郎署复有岁年,昨壬午始命出守长沙。长沙为楚南会城,即古潭州地。湘江岳麓映带回环,实称壮丽。而都人士亦彬彬儒雅,间井稠密,风俗敦朴,盖沐浴于孔圣天子教养之深,为之上者抚缓之备,而又时和年丰,有以致之也。
余剖符此郡,苦无余闲。一日偶至北隅,平衍空旷,俨然山林气象,有寺曰“泐潭”.夫城内外不少名刹,而基址空旷,形势宏敞,莫泐潭若也。第其中佛宇鼎新,隙地甚宽。相度周遭,见夫荷沼竹溪,高下曲折,意其先必有亭台桥榭以资游览。或岁久湮没,寺僧弗之识耳。
余因之而思,古来诸贤达官,坐堂皇理政事,兴利除害,孜孜无刻晷之暇,犹采风问俗于二三父老,周招博访,辙迹所至,未尝无其地,无其事焉?至于登眺徘徊,悦心志而怡耳目,又其余也。兹幸官是土者皆贤士大夫之选,于是与长沙王令转相劝募,鸠工庀材,畚锸所加,旧址口厘,然所谓岁久湮没者与余心中若有默契。构造聿新,轮奂斯美。堂所以聚贤论政也阁所以登高望远也,箭亭所以较力观德也!山远而清,水环而碧,鱼沫禽飞,卉木乔,何莫非昭著太平之景象,描写吏治之优闲乎?则是举也,山林之与仕宦,其人、其时不相谋而有相济者矣!
故为记其事略,将使后之人摩挲其岁月,以见吾一体相关之雅。且如藉以息机涤虑。非等诸不急之务,则增修而致饰之者,未必无同志也。

《寻故铁佛寺记》熊少牧
出湘春门迤西数武,为铁佛寺,唐法华禅师所建,铸铁成大佛三尊,故名。寺前有塔高七级,中铸铁幢镌佛偈,书法精妙,宋以前物。禅宫宏邃,旁一笠亭犹胜。
道光丁亥夏,余偕人避暑,同游其中。老木交荫,凉风徐来,上悬诗额有“草光坠地凉如水,岳色窥人绿过江”之句,秦小岘瀛笔也。座间指岳麓、天马诸峰,岚翠扑眉宇,湘流浩淼,贾樯渔舸明灭。林外历溯南唐马氏会春园、九龙殿,遗址宛然。虽霸业烟消,而一时豪雄割据之略,至今犹可想见。剧谈极饮,薄暝始归。
嗣后余远出,不至寺二十余年。每遇名山梵宇,仿佛其境,辄惓然思续前游也。
咸丰壬子,粤逆犯长沙,攻围数月,势汹汹。大帅恐塔寺穴贼,下令摧毁,半桷无存,铁佛露坐瓦砾中,蓬封藓蚀而已。寇去之明年,中丞骆公议复其旧,以费绌不果。
夫江山欲胜之区,乃天地大友,即人事代谢而风物不改。然无林卉台观、钟鼓麟羽以活其趣,助其升华,则风月无聊,荣落异局。游者虽可以神过,不以形求,而俯仰陈迹,觉沧桑陵谷之感,怅惆于怀而不能自已焉耳。庄子曰:“山林与泉壤,于使我欣欣然而乐。”于乐未毕也,哀又继之旷达如漆园,亦无从而矫之也,宜也。
今年春,偶与客散步城外,周览故墟,凭吊久之,因书而为记。辛酉寒食日。

《募修上林寺小引》郭嵩焘
佛法入中国垂三千年,所言明心见性之旨,与吾道相为异同,今之僧众罕有焉,独其所为戒律,其徒固世守之,有非吾儒所能及者。彼教中神通衍为北宗,其于生死来去,神鬼怪秘,诚若有以尽其变,为人所敬信,则今喇嘛僧是也。为僧众者,因缘附会,舍其真实而求权应,而南宗之传亦微。要其象教之设与禅真之所栖止,盛衰兴废,历时百变,固尝有人焉持其后,教以延而弗绝。
上林寺者,唐戒灵禅师演法之所也。递传至康熙初,懋功禅师实昌其绪,而布政使郎公因其寺基恢廓而崇大之,逐为会垣名刹,十方接引,饭僧常数百人。而其后侵寻为刊刻官书之所,僧寮然,莫庇其生,寺亦颓废逾半,多治为民居。剑州李公来为布政使,檄书吏还诸寺僧。于是西枝和尚实住持斯寺,感李公之加惠,重启法门,建戒律既乃顾瞻寺宇,喟然曰:“是寺重修于郎公又二百年,敝坏不治,且日蹙矣。佛殿之存者,栋桷摧朽,架木枝柱之,又十余年兹。今传次在予,而令是寺及予身而圮,无以赞益李公之德而永其延,厥咎滋大。”谋博徼同志,式宏佛教,葺而新之,属嵩焘为之引。
异时会垣上林、泐潭、开福三寺,为僧众聚集之区。居者有所安,行者有所庇,法教普焉,志愿宏焉。泐潭、开福寺基仅存,独上林寺犹为丛林,不宜更就倾颓,使戒灵一钵之传,迄今而就荒也。夫彼教所以觉悟愚民,常有所偏胜。晋、梁以来,释、老代兴,乃今而俱衰微,则耶稣之强民以崇事者兴焉。佛之教,日引召其徒修而行之,其传有所归,而其流有所止,使人知其为教犹不逾乎心性,以无急折而入于耶稣也。傥亦吾儒之志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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