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百货庄简史 周衡岳 张甫之
太平洋百货庄开设于长沙市中心八角亭（现黄兴中路），民国18年（1929年）正月开张。首先革除市场上“讨价还价”积习，实行“不二价”明码要价，以薄利多销为宗旨，品种齐全，价格确实公道，比一般要便宜，首先就取得了顾客的良好印象，开业初用各种方式扩大宣传，每年都搞一到二次大宣传。管理方面分工明确，环环紧扣，无稍松懈，特别是请到一班业务熟练，工作认真负责的老店员，专人耐心地培训学徒。城乡外县广大顾客对“太平洋”的货真价实，招待周到，交相称誉，辗转介绍。稳定了老顾客，招来了新顾客，在行业中是屈指可数的翘翘者，营业蒸蒸日上。次年内进增设新药房，民国20年（1931年）增设批发。民国25年（1936年）又在南正街增设一个较大的门市部。从开业35人到极盛时期120人。营业额开业的第一年25万元，到民国26年（1937年）包括批发共计3个店的营业年总额150万元，其中两个门市70万，批发80万。该店虽然经过抗日战争的“四战一火”，经过3次的内部改组，仍能延续到进入公私合营。 组织起源和发展概况 民国17年（1928年）下半年，大五洲百货店在八角亭租得一家歇业纸铺的门面，进行拍卖，生意很好，股东认为这个码头很好，张子法、徐岂岑、周馥泉、朱握椒等倡议将此屋修建成立一个商店。张子法说现有一个“大五洲”，再做一个“太平洋”吧。经大家同意定名为“太平洋百货庄”。分工筹备，装修门面，确定资金，张子法、徐岂岑各股金3000元，周馥泉、朱握椒各股2000元，伍经文、黄佩林、唐俊陶、何喜庭各股金1000元，合计资本14000元光洋，鉴于同行“晋泰隆”经营高档商品和洋货，营业江河日下，“大五洲”卖大众文化商品生意兴隆。确定经营方向，从气派上要赛过同行，商品上品种齐全，以大众化的商品、农村需要的商品为主。周馥泉任经理，张子法兼任上海进货。黄佩林、伍经文分别负责管理和外交，外股朱、唐、何负责银行钱庄调拨头寸（即信贷）。首先股东作了明确分工。门面店堂宽敞，修饰一新。外有大宝笼陈列样品，内有竖宝笼、平宝笼。从陈列上一新耳目。择吉于民国18年正月开张，开张前注重广告宣传。发传单、糊广告、电影院打广告。招牌请名书法家周介书写，店堂中用玻璃金字悬挂“货真价实、不二价”的牌子。在市场和行业上异军突起，革除“讨价还介”积习。日销七八百元。当时总人数35人，到6月份增至40多人。由于人员的增多。店章制度日臻完善，人员进一步作了明确的分工，门市营业长黄佩林，验货划码店员张风皋，事务、外交、管理学徒店员曾练敷，管账店员严幼卿，出纳店员史杏生。从此事事有人管，建立健全了一个强有力的班子。时值清平，军阀混战的局面结束近两年，上海轻工业产品如针棉织品、橡胶鞋、搪瓷器皿、日用化妆等工厂逐渐增多，正值兴旺时期。长沙航运畅通，粤汉铁路长武段畅通。同时本省新修了一些公路，市场繁荣，头年营业额达25万元。一年后资本倍增。次年在内进设立太和药房，特约经销上海太和西药房产品和其他常用新药。经销八卦丹、万金油、自制济众水、雪花膏出售。同年由曾练敷负责在青石桥设一拍卖门市部，以卖本店积次商品为主。并向同业批发号进积次商品，用了10多个人，日销二三百元。上海厂商也有委托推销积次品的。拍卖场是适应当时自身的积次商品而设。因此时间不到一年，是年营业额30万元。 两年来有了盈余，确定红利分配办法，在纯利项下提出20%的店底（即再生产公积金），余数再按80%为股红，20%为全店在职人员的红利，由经副理及负有一定责任人员研究分配。有10多元到200的差距，最少的是新学徒。最多的是经副理和业务经手人，以后原则上一年分红一次。民国20年（1931年）以八福堂名义购进了本店的铺屋及地产。八福堂是原合夥的8个人。这笔钱是两年来的股红。同年因上海庄是张子法兼，“大五洲”和“太平洋”的业务不断扩大难于兼顾。周馥泉带店员周茂先、学徒陈天培到上海成立单独的采购组。徐岂岑由“大五洲”回“太平洋”任经理。充实了申庄力量之后。并积累了两年来的门市走销情况。高中低档商品配齐，以中低档为主。同时上海厂商扩大推销。实行赊销，期限有一至三个月的。甚至还有半年的，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重新将内进修饰，开展批发业务。由店员陈辉庭任批发部业务主任。民国21年（1932年）因批发场地不够使用，租佃臬后街铺屋一所专营批发。与后进打通，批发零售连成一个整体，派店员王寿楹专管货房仓库的货物。长沙的批发也用赊销办法，一般叫三成兑，初八、廿三转比，月中月底兑款，初八以后购的货，到月底付第一次，第一次兑三成，一个半月兑清，这是对本市门市的办法。分端阳、中秋核对结清。农历年总结。信用好的另放开期。有一个半月开兑的，有二月一次兑清的，这就需要面议。外县有带来部分现款的，余数有一月至两月一次兑清的，批发业务不断发展。 到民国22年（1933年）人员增加到60多人，零售与上年相同。批发年营业额达50万元。本街和外县以前都在汉口进货的，现在都改在长沙进货。因此批发业务大大发展。次年上半年在“国货陈列馆”开了一个大型国货展览会，除本省土特产品、工艺美术品、手工业品、机械工业品外，上海汉口的布匹日用百货的轻工产品大量涌进，因为参加展览会商品豁 “厘金”税。展览后除在该馆零售一部分外，整件大批货物都由臬后街批发号承受。这次展览会大大地推动了轻纺工业的销售和生产。外县经营绸布百货的云集长沙参观。也大大地推动了长沙的批发业务。本店还特约经销上海英商中国肥皂公司产品，其中祥茂衣肥皂的销量最大。还有天津东亚毛纺厂的“抵羊牌”毛线、广州永安堂万金油、八卦丹、美商“永备牌”电池。以上经销商品享有本地区独揽特权。同行批发按厂价，厂商另给手续费，还给广告费用，不但扩大了业务，增加了对市场的影响。业务发展了，人员不断增加，门市能卖现金，对资金周转更加灵活。 民国25年（1936年）在南正街又开设一家“新太平洋百货店”专营门市。装饰门面、购置货架宝笼及设备费用达9000元，工作人员40人。另聘沈寿畴先生为经理，进货财务由部店统筹。开业后营业甚好，日销1000元以上，这是本店的极盛时期，人员达到120人，两个门市、一个批发年营业总额135万元，其中批发70万，两个门市65万。民国26年（1937年）日军扩大侵华范围，华北政局不稳，东北华北流亡人数增加。批发业务反有所增涨。“七七”芦沟桥事变发生，商店派店员李承光到上海。因本店在上海厂商中信誉卓著，这次赊进货18万余元，赶在“八一三”淞沪战前运出。周馥泉、李承光、陈天培亦逃离上海，此笔货款到次年初偿还。同年11月24日，敌机第一次侵袭长沙，在小吴门和火车站一带，投弹6枚，死伤民众300余人。战火迫于眉睫，人心惶恐不安。但由于长江航运已断，四川、陕西商人来长采购货物，因此业务反有所上升。该年营业总额达150万元，其中两个门市70万元，批发80万元。鉴于要从广州转运及采购货物，并为疏散作好准备，购进福特牌卡车2辆，民国27年（1938年）上半年，敌机更加不断侵袭长沙，下半年一次更甚一次的疯狂滥炸，人心十分惶恐。市面渐成混乱状态，店中同仁的紧张情绪也难例外。股东集议，决定疏散部分货物到沅陵。同时派去20多人进行营业。并倡议按愿意疏散回乡。同年11月12日午夜，国民党实行“焦土抗战”，焚毁了整个长沙市。火前两天中抢运部分货物到南郊新开铺。长沙3栋铺屋及存货焚为灰烬，损失无法估计，所幸人员没有伤亡。大火后，周、伍两经理又召集部分职工将新开铺的货物运到邵阳，在西长街租佃一栋铺屋进行营业。在途商品则运衡阳，在道前街租佃一栋铺屋，招牌“大而康”，民国29年（1940年）开业，专营批发。结束在邵阳的营业，拼入衡店，约30多人，向广东惠阳、梅县抢运由上海、经香港转运的货物，并有经浙江宁波“偷运”到诸暨、金华的货物。衡阳跃居西南门户，因此批发业务尚好。法币已贬值，除银行的少数抵押贷款外，钱庄完全停止活动，交易变为现金。是年底为保存长沙店铺产权，在原地搭建简单棚屋营业。牌名新太平百货店，伍经文任经理，周镇华任副经理，合计股金3600元（光洋），人员17人，都是原店人员，股份原老板占60%，在职人员占40%。长沙濒临前线，敌机轰炸频繁。白天疏散，夜晚营业。在职人员有股是安定其心以资鼓励的作法。民国33年（1944年）5月。日本侵略军大举进犯长沙。“新太平洋”逃迁溆浦营业。6月中旬长沙陷落，衡阳紧张。周将衡店人货逃离。经柳州、贵阳到重庆。民国34年（1945年）8月日寇投降，八年抗战结束。周从重庆回长，沅陵、溆浦两店结束回长，周、伍经理组织原班人马筹备复业，股份有所变更，原股东占70%，店员占30%。内部加了“新记”。在原址于年底开业，仍营门市和批发，恢复申、汉、粤的进货，人员60多人。 光复初上海厂商物价平稳，仍按老例赊销，凭旧有信誉赊进大批货物，民国35年（1946年）物价不断上涨，获利尚丰。民国36年（1947年）将店屋门面重新建筑，货架宝笼重新添置，装饰更胜火前。 民国37年物价更加上涨，进货停止赊销，银行钱庄信贷停止，黑市利息很高。长沙仍有短期赊销，纯靠本店资金周转，承担货币贬值风，运输阻滞，市面物资渐形紧张。 同年8月改用“金圆券”，以300万元法币换金元券一元，收回法币。法币一月后即行贬值，过三四个月后物价一日数变，市场混乱不堪。 1949年8月后商店本应有所发展，无奈股东思想不能统一。外股要求拆股，原在职股东黄佩林、徐岂岑、张子法相继逝世。伍经文重病卧床。因此拆出一部分股本，又发一部分遣散费，资金无法周转，只能将前一阶段结束。除少数离职外尚有40来人，因此集议解决办法。决定采取“生产自救”。周馥泉等提议原太平洋铺屋可资使用。另筹凑资金人民币1亿元（旧币），分为20股，每股500万元，由在店职工共同筹凑。铺屋在外，推周馥泉任经理，内加“复记”。于1950年继续营业。在职人员多数有股。有两人三人拼成一股，仍有40余人。1956年周馥泉代表股东将铺屋等全部资财敲锣打鼓进入公私合营企业。 经营特点及经营作风 1.注意商品陈列，品种齐全。大橱窗宝笼陈列艺术化，新产品陈列写明用途特点质量的说明。能吸引路过的人伫立观看，竖宝笼、平宝笼分门别类，插花间色，清新醒目，一目了然，显示满架丰盈，琳琅满目，顾客容易找到自己所需的商品，随卖随补整理，始终保持整洁。 高档商品少而不缺，大众化商品备货充足，薄利多销，门售商品分段分工负责添补整理。货房仓库由业务水平高、记忆力强、勤谨肯干的专人负责，走销旺的商品随时向主管进货的人反映，用电报或电话向上海或广州采购，急需的用邮包寄长。 2.注重广告宣传：如发传单、登报纸、糊海报、打电影广告、节日扎彩牌，每逢商店周年纪念，举行盛大的宣传，扎大彩龙一条，用彩色空心大字写上“太平洋百货庄×周年纪念”。依次饰在龙柄上，作游行前导，又以各种商品扎一个光彩夺目的锣鼓亭，饰以海船形状。两旁缀饰深浅蓝色绸，状如海涛。其亭如航行太平洋的巨轮，油画广告牌、彩旗、管乐、国乐组成一个游行队伍。大街小巷城乡内外游行，随发传单。 赠送纪念品：印制美术日历、美术画片、毛巾、手帕印上“纪念赠品”搪瓷茶杯、茶壶、茶盘委托厂商烧制“纪念赠品”字，按营业大小赠送给顾客。 纪念期间名牌商品减价，如箭鼓、双钱套鞋、墨菊、狗头线袜、皇后毛巾降价招徕顾客，增加纪念节日气氛。在此期间营业倍增。一次搞3—5天，从此“货真价实”在顾客中取得诚信，给城乡广大顾客印象很深。包货纸分大小都是用美术彩印，标明经营范围，商店地址，电报电话号码，顾客便于函电联系。 利用大批业务做广告扩大影响：民国26年（1937年），某军需处要1万条军毯。当时同行争做这批生意，本店竟以赚钱抢先做了，提货时由东站排成长行送到臬后街仓库（当时是板车50车）。交货也是排长行整队送去，用以显示力量，扩大影响，扩大宣传。 3.注重接待顾客：态度和蔼主动迎接顾客，一笔业务从头到尾做完，店员业务熟练。一般能够体会顾客心理，赢得各路顾客的信任。见面嘘寒问暖，亲如家人。做一两次生意后，就成为当年主顾，例如店员陈适宜、王伯维、赵昌炽等手里生意很多，顾客进门热情地请他坐下，互相问好，先话家常，了解顾客要什么后，如实推介，帮助挑选，捆扎稳妥，交待清楚，顾客非常满意，辗转介绍并以其做事过强，顾客也喊他陈婆婆、赵娭〓（母＋也），说明顾客对他们的亲昵，他们也就格外忙，常有顾客硬要等着他们买。在接待上有近20人这样过得硬的榜样。店员中蔚然成风，构成了顾客对太平洋的卓越声誉。 重视农村业务：长沙是湖南土特品的集散地。农业丰歉息息相关的农业城市。因此农村对路的商品，视当年农产品的丰歉注重组织货源。接待方法上特具一格。滨湖农民一来五六个一路，头裹白毛巾，肩挑罩皮篓，店员都能识别，迎进内厅营业间请坐。学徒泡茶递烟，先问收成话家常，顾客即将购物单交出，店员把样品各式花色拿来供其选择。并帮他划算挑选，视其经济条件做得很贴心。货物多，其他店员主动帮助核对，成包交点给顾客，时间过长就备上点心或面条，这样的业务一笔至少五六十元，多到二三百元。 店员分成一、二、三排伫立等候顾客，不管如何忙，顾客进门有人接待。营业长随时调度，管货的，搞外勤的，都能随时补充到柜上，学徒跟着先生检场，并做小额的生意。如果接了大生意，先生主动来帮忙。做到不放走一笔生意，不怠慢一个顾客，诸如电话要货，送货上门的是其常事，外县函，如果有不是本店经营的东西，尽量代顾客配齐，不取代价，满足顾客要求，一切从方便顾客出发。 出售商品一律包换包退，并规定接待换退商品要业务熟练的接待。要更加耐心周到，这样做更加取得顾客的信任。巩固了信誉，成为长期往来。品种齐全，接待周到，任凭挑选，换退自由，价格公道，这是“太平洋”获得顾客称誉，生意兴隆的基础。 管理制度和管理方法 1.明确分工：组店之初，在职股东进行分工。周馥泉任经理。张子法兼申庄进货，黄佩林任营业长兼商品划码及营业间其他事务工作，伍经文负责对外交涉，和大批业务的出进接洽。 随着业务的发展，情况的变更及时作出调整，开业后两年，业务发展很快，张子法不能兼申庄，从“大五洲”要回徐岂岑任经理。周馥泉带一个业务熟悉的店员，一个学徒建立申庄采购组，黄佩林专管营业现场。店员张凤皋划码。店员沈顺钦任药房主任。沈病，由店员朱本立继任。店员陈辉庭任批发主任。店员曾练敷管理培训学徒。制定学徒作习时间，规定每周收市后一、三、五写大小字，二、四、六学珠算，不能请假缺席。言传身教，亲自督促，不稍松懈。曾并于息灯前察看门户，检查火烛，督促学徒就寝，最后亲自熄灯。 店员王寿松管货，对库存商品心里一本册。经常检查陈列商品，做到仓库有货门售有样。柜上要货随送上柜。凡讨论业务进货的会议都请他参加。并逐日写出添货单。 账务、银钱、跑街、生活庶务各设专人，清洁卫生学徒中进行分工。黄佩林、张凤皋、曾炼敷等都是起早睡晚，事事带头，随时检查督促。业务人员进行排队，资历老业务熟练的排头，每人每日营业多少。专人累计逐日登记在册。业务第一个没有做好，第二个主动去接替。学徒做生意，先生做助手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分工明细，团结互助。做到事事有人管，项项有人抓。 2.订立制度：奖罚严明，设有签到簿。分季节规定上下班时间，迟到5分钟以上扣日工资的25%，2小时半以上扣50%，4小时半以上扣75%，6小时半以上就要加扣一天。由营业长负责检查逐日登记，一月累计发薪时扣工资。当时实际工时达11小时，每月4天例假，无事假迟到补发本人工资4天。成文法规较少，行规惯例如不偷盗，不营私舞弊，不做小货。这是包括股东及全体人员必须遵守的。 工资标准：8元（一般是出师学徒）、10、12、16、20、最高30元。五、八、腊夹薪，外埠乡下回家的店员一月不扣工资伙食由店供给。学徒3年无工资，供吃饭剃头、学习用文具纸张。年节时视进店时间长短，工作情况发4、6、8元的零用钱，用于买鞋袜做衣服不准乱花。全店开一种伙食。 每届年终分红一次，学徒也有一份。同样按时间长短，工作能力，划分红利多少的差异，新学徒最少。学徒不要写投师字，不办什么进师酒和出师酒。这是区别于手工行业的一个进步，经理是师傅，先生是房师，师兄弟的关系非常密切，也很团结。两三年后多数成为经理倚赖的店中骨干力量。 3.学徒来源及培训：总的办法是言传身教。专人辅导，自学为主。学徒大都是股东的亲友介绍、钱庄和其他往来上的老板介绍、同行老板和大先生的介绍，并要能够为之担保的，但不具担保的文书手续。经理要先看人，问话写名字住址来看他的口齿和吐字如何。中意了约定进店日期，不中意假辞推托。进店时交待要三稳，嘴稳—不乱说，身稳—不乱动，手稳—不偷盗，及通常的礼貌。说明学徒的艰苦，应注意的规矩。要本人表态能够遵守才能进店。初进店搞擦烟袋、清洁卫生。顾客来了拿烟泡茶。先生做生意在旁边看，拿货样检场。这就叫学。要看事做事，要靠自己钻。一般商品都印有使用说明保管方法，有的还标明主要原料、产地厂址等，要你自己去看熟记牢。初出外做事千叮万嘱，莫贪玩，莫看热闹，防扒防骗，及一般社会知识。收市后规定的学习一定要参加，3年内无特殊事不能回家，后来的学徒接替先来的清洁卫生工作。几月半年后厘金票，下河交货，兑期票，清货打包等，学做营业，只要你肯学，样样让你搞，徒弟比新来的先生还要放手，还要信任些。不到3年就能掌握进销情况，有专搞进货的，到申庄搞账。除一般教育外，因人施教、因事施教。药房缺乏药剂师，送2名学徒到上海学药剂，2年后回来能配拉丁文处方。按才使用。自开业到民国38年（1949年）20年中，学徒不下80人，其中不少人都成为行业和本店的中坚骨干。教授学徒的曾炼敷，学徒对他都有好感，曾告老回家后的专程去看他的，他来了争相请他吃面喝酒来表示对他的尊敬和亲热。 4.负责人带头，知人善用：经理周馥泉、徐岂岑做事样样带头，待人和蔼可亲，大小开支都要过问，除告诫学徒惜物外，遇有丢失短废纸都亲自拣检，注重节约，唯独包装纸，广告费、伙食费只要做到不浪费。 黄佩林对工作极端负责，任劳任怨，起早睡晚，很少休息。每晚都要亲自检查一遍。偶尔回乡省亲两天，都要趁下雨的业务闲时才去，对店中的业务十分重视和关心。 王寿松家住离店五里从不迟到，陈适宜、曾炼敷等10多位老先生把店中兴衰视为己任，同心同德，店子因此欣欣向荣。到民国26年（1937年）极盛时期，铺子大了，钱赚多了，是年分红后股东各有打算，有买田的，有置房地产的，还有讨小老婆的，徐岂岑原来是道貌岸然，行业中称他为徐老师，原来在店中威信很高，一旦讨了小老婆，威信就下降，心思一分，工作抓不那么灵了，年把多人也病倒了。 周馥泉就不同，他个性直率，勤俭朴素，工作认真，诸事以身作则，处理问题及时，待人真实诚恳，鄙视讨小买田置地，一心经营商店，深孚众望，获得同事的尊敬。 5.预测市场，订定季节商品合同：热季商品端阳节前后进行检查，存货情况，订出推销或补货措施，研究下年度订货计划。厂方来签合同按照确定计划签约，限定名厂名牌。杂牌不要定约，只作将近脱销商品的补充。冬季商品冬至前后进行检查和预测，同样定出合同计划。对季节性商品上市前吃足。高峰时检查本店库存，了解市场情况，估计取舍。农业丰歉对农村普销商品也要作预测。对进货安排，历史资料作参考，不作唯一的进货依据。以时局、货源、商品比值的价格、金融市场的变化来确定大批进，少进或不进。四季畅销品保证一定库存，新产品打样试销，不盲目猛进。（梁小进供稿，原作于1983年） 原载：《长沙老字号》湖南地图出版社2009年9月 主笔、特邀编辑：陈先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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