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蔡母与长沙

    蔡锷，辛亥革命功臣，人称将军却身材小巧瘦弱、文质彬彬。他十三岁中秀才，十五岁经府、县和乡绅联名举荐到长沙，考入时务学堂学习，受业于谭嗣同、梁启超、唐才常等维新派人物。赴日本留学后，他先学专业，后学军事，为推翻封建帝制投笔从戎。他深明大义，意志坚定。当袁世凯复辟帝制时，他不为威逼利诱所动，立刻潜入云南起兵讨袁护国，率三千云南兵在四川与十万北洋军死战，最后胜之，成为光照日月的共和英雄。

    蔡锷原名蔡松坡，湖南邵阳人。他出生之时，其母忽然梦见山坡有老虎从松林出来，因此，蔡锷出生后，其母呼他虎儿。蔡锷父亲做过生意，教过私塾，在蔡锷十八岁那年病逝。蔡母勤俭贤惠，知书达礼。她十分景仰东晋名将、长沙郡公陶侃的母亲。当时邵阳有陶侃后裔族群。原中共中央常委、中宣部长陶铸即为陶侃在邵阳的后裔。陶母的贤明和勤俭，在邵阳女辈中人皆知之敬之仰之。蔡母就是其中之一。传她操持家务是从天不亮就开始的，一直要做到深夜为止，一刻也不停手。蔡家住山口路旁，山路崎岖，行者艰难，蔡母就常搓草绳，打成草鞋，挂于门上，还时不时的做些火把，与草鞋挂在一起，任路人取用，不收钱物。如果遇过路先生或士人，蔡母必礼遇，请坐饮茶，要蔡锷兄弟出来求教。蔡锷就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家庭，有一个这样好的母亲，而且受用终生，哪怕他官位显赫后，如做违教之事，蔡母照样家法杖之，不予情面。这使蔡锷从小就受到良好而又严格的管教，养成了一种严谨而又向上的作风。他到长沙后，在时务学堂虽年龄最小，但各科成绩每个月都排第一，深得老师，尤其是总教习梁启超的喜爱。一年之后，在唐才常的资助和接应下，蔡锷离开长沙赴日本留学。1900年，义和团运动惨遭中外反动势力联合镇压，唐才常也因策划武装起义失败在汉口被杀。身在日本的蔡锷为此而放弃了改良主义思想，坚信只有武装推翻封建帝制，中国才能获得新生。于是他决定改学军事，并改名为锷，希望自己象剑锷一样锋利无比。起初，梁启超不大同意他改学军事，对他说：  “汝以文弱书生，似难担当军事之重任。”但见蔡锷决心已定，又屡次向他要求，就帮助蔡锷考入成城陆军学校学习。毕业后，转入仙台骑兵联队作入伍生见习。完后，他又再入日本东京士官学校学习，以全校第五名的成绩毕业。回国后，蔡锷回到长沙任湖南武备和兵目两个学堂教官。在长沙期间，他常策马登上岳麓山顶抒怀壮志，写下《登岳麓山》一诗：“苍苍云树直参天，万水千山拜眼前。环顾中原谁是主，从容骑马上峰巅。”他还经常密访在明德学堂从事革命活动的黄兴，共谋共和大业，并与黄兴结为生死之交。1916年9月护国运动胜利后，他们俩人都已重病在身。蔡锷赴日就医途经上海时，黄兴抱病码头相送，依依惜别。一个月后，黄兴病故。此时，蔡锷也已病入膏肓。随从怕他闻讯悲伤加重病情，就没告诉他。不料，蔡锷无意之中从一张旧报纸上看到消息，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他坚持自己亲撰挽联，以示深切哀悼。挽联写到：“曾送我海上，忽哭公天涯，惊起挥泪，难为卧病九州人。”八天后，蔡锷病逝，随黄兴而去。1917年4月间，民国政府先后为蔡锷和黄兴举行国葬，隆重的将俩人安葬在岳麓山面向古城长沙同一个朝向的山体上。

    1922年3月间，梁启超再来长沙讲学。一到长沙，即重访当年他任教的时务学堂旧址。当他走到蔡锷当年的寝室前时，万千的思绪涌上心头，一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蔡锷归葬后，其母在长沙城南选择沙河街上贤母祠附近的天鹅塘住下。贤母祠是长沙百姓为纪念陶侃母亲而建，蔡母仍以陶母的贤明、勤俭为精神寄托，终日清淡朴素，直至1935年5月22日辞世的那一年，享年78岁。

（本图文录自中国工人出版社2009年11月第1版《长沙的传说——民间记忆中的历史与文化》顾庆丰/著&摄影，作者授权名城长沙网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