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万妙联指点江山

望湘阁上还有一副名传遐迩的对联：

一雨悬江白；

孤城隔岸青。

这副对联描绘的是雨中江水连天白、古城长沙隔岸青的远眺景观，出自清末岳麓书院学监程颂万《五律》一诗：

凭阑不知晓，钟磬堕空冥。一雨悬江白，孤城隔岸青。

寻碑遗北海，濯剑想东溟。此夕不能寐，天风吹客醒。

程颂万（1865-1932），字子大，号鹿川，晚号十发居士，清长沙府宁乡县人，宣统三年（1911年）任湖南高等学堂监督。工诗、书法、岳麓书院不少对联和门额为其所撰所书，如二门门联“纳于大麓；藏之名山”为程颂万集《尚书》、《史记》句所书。“纳入大麓”语出《尚书·尧典》：“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藏之名山”语出《史记·太史公自序》：“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二门背额“潇湘槐市”匾亦为程颂万所书。槐市是汉代长安市场名，为我国书市的起源。“潇湘槐市”意即湖南的最高学府。

程颂万十五岁就学于武陵杨彝珍，以辞章闻名。及冠，往来湘、鄂间，与阎镇珩、易顺鼎、何维朴、王景峨、邓辅纶、陈三立、梁鼎芬等诗界名流，切磋酬唱，诗词日工。他与汉寿易顺鼎、长沙曾传钧，时称“湖南三诗人”。

光绪十五年（1889），他参加科举考试，以语涉时政被黜。二十二年纳资为湖北通判。时总督张之洞正锐行新政，他撰《化学刍议》、《士用实义》上张之洞和巡抚谭继洵，受到赏识，被聘充抚署文案。他助张办工厂，修江堤，提调湖北自强学堂，创办中西通艺学堂，不遗余力。三十三年，他督修武昌金口大堤及三新矾，晋候补道员，复办湖北造纸厂。宣统三年（1911），任岳麓高等学堂监督。

辛亥革命后，他蛰居武汉，1915年应湘督汤芗铭聘篡修官书。1918年因避兵乱复居汉口，门人为其筑鹿川阁于武昌，居家研习古文经书。1921年，主持修族谱，仿史记世家笔法别撰《程典》，于诸史传记，补轶订误数十条，皆世所未晰。

他诗文词赋、金石书画无不擅长，诗尤有名于时。著有《楚望阁诗集》、《石巢诗词集》、《鹿川田父集》、《十发庵类稿》等，后总辑为《十发居士全集》70卷。汪国垣在《光宣诗坛点将录》中评其诗曰：“出唐入宋，已非湖湘派所囿也。”

1927年，他移居上海，与清末文人、遗老朱古征、陈曾寿、郑孝胥、况周仪、潘飞声等立社唱和，售书画以自给。1932年程颂万卒，其名列《中国美术家名人词典》。

（本文录自海南出版社2007年版《麓山名人谱》，陈先枢、梁小进/编著。未经授权，严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