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仁巷：不良富商终受辱

里仁巷，位于芙蓉区，西起登隆街，东止丰盈西里，取《论语》“里仁为美”意为街名。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开设于里仁巷的《长青阁照相馆》为长沙照相业之始。清光绪年英国领事馆设于此巷，清政府派有兵勇保护。辛亥革命后，英国领事馆迁至水陆洲的将军庙，里仁巷的旧址由英颐中烟草公司洋行经理处使用。解放后，长沙市民主党派大楼及宿舍楼均建于此巷内。国庆长假期间，我赴里仁巷民主党派宿舍四楼拜访老友彭吟轩，闲谈中从日前山东祭孔活动谈到孔子的为人处世时，彭君说了一个不良富商因做事过分而饱受玷污的故事。

彭吟轩老人现任长沙老年大学校长，我国著名的国画家。他说：孔子从来就不做过分的事，难道仅仅是为了防止矫枉过正吗？不是的，这是孔圣人考虑得很深远的原故。老子也说过：“民不怕死，为何以死来威胁他？”实际上民不是不怕死，而是到了自知必死时才不怕死！到了不怕死时，则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的。小时候听我祖父说在长沙经营日杂用品的某富商被抢劫，富商悬赏捉拿，长沙县府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将盗贼逮捕归案了，不久都被判了死刑。这位富商极恨这些盗贼，就用了许多钱去贿赂狱卒，想尽各种办法去折磨这几个罪犯，以致他们站也站不住，躺也躺不下了，还不允他们去厕所方便，以致屎尿都屙在裤子里，久之，裤子里蛆虫蠕动，直拱大腿。但是，又不去断绝他们的饮食，好让他们不死不活地受罪。盗贼因此恨极了这个富商，便计议报复。这时，清朝政府的法律规定，抢劫财物不分首犯、从犯一律处死；轮奸妇女，不论首犯、从犯也都要杀头。两罪同犯，也不过一死。于是在省府复审时，罪犯便一致供称把富商的妻子、女儿全都轮奸了。官府虽然不完全相信，但这几个盗贼均画押公认不讳。因为当时朝廷规定，州府审案允许百姓旁听，所以这事便飞快地在长沙传开，平时与这家富商关系相处不好的，又进而加油添醋，大势传言。弄得富商臭名远扬，家人不敢上街露面，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最后只得将店铺转让，携家带眷远离长沙。

彭老说：“盗贼已被判了死刑，在律法上已足够抵罪了，这位富商却不惜重金贿赂，千方百计地折磨他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才说得有根有据，到最后就真伪难辩了。这位富商受到玷污，弄得倾家荡产，远离长沙时也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彭老感叹地继续说道：盗贼因罪伏法，不能怨富商，被官府拷打审讯也不能怨富商，这都是依法办事，这位心胸窄碍的富商在法律之外，不惜重金贿赂狱卒，百般虐待犯人，这些盗贼当然心中不甘，必然报复。这就如比用石头去打石头，力量过大必然会反弹回来，伤了自己。只图一时痛快，而受百世玷污，弄得自己名誉、家产全无，这难道不是做事太过分了吗？由此可见孔圣人的考虑是多么地深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