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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大火之惨状

2008-11-12 20:0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974| 评论: 0|原作者: 梁小进|陈先枢|来自: 《1938:\\"11.13\\&quo

(以下内容摘录于《1938:“11·13”长沙大火》,梁小进|陈先枢/著,未经作者授权,严禁复制转载引用!如需使用,请联系作者或名城长沙网。

    1113凌晨2时许,南门某处突然起火。狂躁的士兵误以为放火信号,便一齐动手,四下放火,冲天的火焰接二连三冲天而起。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全城一片火海。据一些老人回忆,当时他们逃难到离长沙数十里的地方,都看到了长沙方向被大火映得通红的天空。

    大火燃起不久,全城电话中断了,电灯熄灭了。时在长沙民众抗日自卫团任职的刘孟坚,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先锋厅钟楼上的时钟正指437分。

    大火中,十万户人家遭受灭顶之灾。最让人痛心的是,小吴门外陆军医院和西学巷、文庙坪两处临时伤兵收容所里受了重伤的士兵,自己走不动,又无人抢救,活活地葬身火海。

    当长沙燃起大火时,只有少数一些轻伤兵挣扎着逃了出去,有些伤兵凭借良好的判断能力和较好的身体素质,得以在漫天大火中逃得性命。但绝大多数未及撤走的伤兵,尤其是重伤兵,因无人救助,则在火海中含屈死去。

    药王街原有一个伤兵收容所,10多名伤兵在熊熊大火的逼迫下,钻进一口废井。此时,在烈火的焚烧中,一堵高墙轰然倒下,这口枯井成了他们集体的墓葬。

    坡子街的火宫殿也安置了一批伤兵。当时,街道两头火起,街道被夹成了一条火巷。伤兵们背着湿棉絮几次想往外冲去,无奈因巷道太窄,火势太猛,几乎全体殉难。

    在四十九标伤兵医院,一些重伤员手托光洋和戒指,恳求放火队员对着自己的眉心开枪,以免再受火魔的炙烤。有些重伤员也因大火烧成重伤,绝望地把步枪倒放,脚踏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火中,有人看见伤兵医院这个方向满街满巷滚动着一个个缠绕着的白色棉絮,那是断手断脚的伤兵在火焰的灼烤中痛苦地翻滚。大火熄灭后,人们发现这里尸陈满街。尸体蜷缩成漆黑的一团,有的尸体不远处还有一把烧掉了肩托的前半截步枪。

    国务院参事室参事余湛邦曾担任过张治中的秘书,他回忆说:

    伤兵烧死了不少,跑不了,他残废嘛。放火的时候,很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因为这是个军事机密,事前不可能告诉老百姓。可是你举火的时候,原来张治中说“要发警报,要发紧急警报,要我批准。”结果都没有做成。很多老百姓都是火烧到门前才知道,都是睡梦中惊醒、狂跑。以为敌人真的来了,所以烧死的人不少。究竟烧死多少人呢?好长时候没有什么统计。因为人口流动得太大了,不断地逃走,不断地从外县回来,所以具体的数字恐怕很难统计。

    伤亡惨重的除了伤兵以外,还有一些老弱之躯。藩城堤喻家巷一位姓向的60多岁的老太太,被大火逼得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中,只好暂时躺在大水缸中躲避。冬天的水缸里本是寒冷刺骨,但在大火炙烤之下,这里,确是一个暂时避火的所在。但不久,随着火越来越近,浓烟越来越近,向老太太感到一阵窒息。当大火之后人们找到她时,她已经被沸腾的水煮熟。

  东牌楼一位姓李的老人,大火封门时,他在火中左冲右突,却不见出路。四周尽是火,墙垣突然倒塌,砸在他的身上,在一声声惨叫中,墙砖就像烙铁烙得他的皮肤发出“吱吱’的响声,发出一股呛人的气味。没过多久,他便丧身火窟。

    90岁的老人易列卿,当时是宪兵一团新兵,大火之后,奉命I萼部队开进长沙,参加善后工作。他所在的新兵排负责清理营盘街一带。他回忆起六十多年前的情景,还像一场恶梦:营盘街36号做杂货生意的一家七口,从睡梦中惊醒时,火势已蔓延全屋,浓烟滚滚,全家被浓烟窒息后全被大火烘成焦炭。易列卿就是火劫中这一幕最惨烈场景的直接目击者。

    旷世大火中,有的人因为舍不下祖宗传下的家业,结果被大火活活烧死;有的因为家业落败,以致姐妹堕入青楼。现在这一家的亲人在谈到这场大火时,仍然止不住地哀怨,止不住地为亲人的命运担忧,止不住地希望在时隔60年以后能够与亲人团聚。

    本来,伤兵管理处接到张治中要尽快疏散伤兵的命令后,预备有大批车辆供运伤兵之用。谁料伤兵管理处运输大队长沈绍三竟丧心病狂,将运输车队挪作他用以牟取暴利。豪商巨贾急于将多年敛集的钱财转移运走,在车辆明显供不应求的隋况下,—个个都出手阔绰。沈绍三干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决定趁机捞一把。他在这些老爷们斗富似的竞价直升到最高位时才一口应承下来。商人明知沈绍三是敲诈,然而火隋紧急,还是逃命要紧。

    那些拼命冲出火窟的人们大多来到了湘江边上。湘江沿岸的猴子石、灵官渡、大西门等各处渡口,汇集了从各路逃来的难民,沿岸人山人海,哭声震天,而江面只有几十只划子在摆渡,赶到湘江边上的汽车也排起了长龙。郭沫若在《洪波曲》中写道:“河上只有一架渡筏的渡车,我们的车子接上去的时候排在第279部。”

划业公会理事长任绍梅为图私利,借口怕军队掳去,竞将湘江河里几百只划子远远地靠在湘江西岸的靳江河口,暗中却与保安团枪兵合作,向每人勒索三至五元的过河费,发了一笔大财。富商巨贾对于三五元过桥费自然觉得不在话下,一边利利索索交钱,一边痛痛快快摆渡,虽然上了船以后一路骂骂咧咧,但听到岸边震天的叫骂声和无奈的哀求之声,又暗暗庆幸钱可通神。可怜长沙百姓好不容易逃出了火海,却承受不了火劫以外的盘剥。他们除了命,还有什么呢?

    为了求得生存,一些年轻力壮者奋力冲开收费人的阻挡跳上划子,致使秩序大乱。船严重失控,有的因超载还未开动就已下沉,有的勉强开动划至江心又因重心不稳失去平衡,最终翻倒,船上的人一同葬身鱼腹。

    怡和洋行轮船摆渡者为了控制上船人数,当自己人都上船以后,就立即撤去跳板,致使跳板上的人全部掉人江中。起初江面哭喊救命之声尚此起彼伏,可不到半个时辰,救命之声在远去的轮船后面渐趋微弱,被挤下湘江的生还者屈指可数。60多年后,幸存的历史见证人痛楚的追忆仍让当时的情景宛如历历在目:“当时我娘抱着我在长沙轮渡上被挤入湘江,幸而被舅舅舍命救起,可当时已没有气息,正当人入草席之际,母亲急得直吻,竟使我有了呼吸,捡回了一条小命。”

    摆渡的划子本来就少,加之有的翻船,有的沉江,水手人力又不济,划子越来越少,越来越慢。在湘江边上等渡的人却越来越多,等渡的人有的在哭泣着等待,有的因焦急而咒骂。有些年轻胆大的青年男子,干脆衣服都不脱就—个“扎猛”扎到水里,游向对岸。有些人则在沿江边的棚户中找来两根木头,中间绑—块门板,简单地捆扎一下,就成了一家几口摆渡的工具,随即就在夜幕下的不远处、在等渡^群的视线中消失。人们只听到哗哗的水声,但随即又听到江心传来荒乱又凄厉的‘救命’叫喊声,随即又归于平静;接着又是另外一只临时扎成的划子下水,凄厉的喊叫此起彼伏……

    枯水季节的湘江江面本来不是十分宽阔,天亮时,只见一具具尸体顺江漂流。

(以上内容摘录于《1938:“11·13”长沙大火》,梁小进|陈先枢/著,未经作者授权,严禁复制转载引用!如需使用,请联系作者或名城长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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