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史研究

第二节马楚国的建立

马殷之所以能迅速登上政治舞台，割据称王，是因为他在复杂的形势下，能审时度势，看准时机，依靠当时势力较大的军阀来提高自己的声威，壮大自己的力量。

马殷先投靠江淮军阀秦宗权。秦宗权是唐淮西节度使，靠镇压黄巢起义起家。他羽翼丰满之后，背叛了唐朝，势力很大。马殷是在秦宗权将领孙儒与刘建锋守卫蔡州（治今河南汝南）遏阻 黄巢义军前进的战斗中参军的，“以勇闻”①。

后秦宗权为了扩展势力，又派遣孙儒、刘建锋、马殷等“略地淮南”，但在攻取扬州时未克。恰巧这时，秦宗权遭到“汴兵急攻”，处在四面楚歌之中。在马殷等看来，秦宗权已不再是能够依靠的对象。

再依孙儒。孙儒原为唐王朝忠武决胜指挥使，属秦宗权部。孙儒见秦宗权处境狼狈，在攻扬州未下后，不服从秦的调遣，拥兵自重。不久，率兵攻取高邮（治今江苏高邮县〉，赶走了另一军阀杨行密。杨行密逃往宣州〔今安徽宣城县〉，又被孙儒围困。 久攻不下，结果是“儒等败死”②。

后依刘建锋。刘建锋乃唐王朝龙骧指挥使，原为秦宗权部下，后依孙儒。孙儒死后，刘建锋为帅，“收余众七千人”，以马殷为先锋指挥使，离开淮南，另谋出路。首先转战江西，“攻豫章，略虔、吉，遂有众十余万”。再于乾宁元年〔894年）进人湖南醴陵。这时刘建锋、马殷的发展出现了转机，完全摆脱了在淮南那种每战不利的局面，好像注人了新的活力。

①《十国春秋》卷67《武穆王世家》。

②《十国春秋》卷67《武穆王世家》。

大军压境，武安军节度使邓处讷急调邵州指挥使蒋勋及邓继 崇率兵3000驻守距潭州城东40余里的龙屈关〔现城东南跳马 涧〕。蒋勋见寡不敌众，便“以牛酒犒（建锋〉师”。马殷劝说蒋勋：“刘公勇智绝人，术家言当兴翼轸间。今精兵十万，攻必下，战必克……不如下之，富贵可得也。”①加之蒋勋部下害怕刘建锋残暴，当夜弃关逃跑了。刘建锋令部下穿上邵州兵的铠甲，打着邵州兵的旗峡，直奔潭州。潭州守兵以为是蒋勋兵士，打开城门，让刘、马军进人了潭州城。此时邓处讷正在饮宴，被活捉而杀。刘建锋自称留后。第二年四月，唐昭宗承认既成事实，以刘建锋为检校尚书左仆射，武安军节度使，马殷为内外马步指挥 使。同年十一月，蒋勋自认为倒戈有功，求为邵州刺史，刘建锋不许。蒋便与邓继崇起兵，“连飞山、梅山蛮寇湘潭”，据邵州， 并使其将申德昌屯驻定胜镇“以扼潭人”。②刘建锋派马殷为主 将，率军征讨。由于地形不熟，马殷大败。到乾宁三年〔896 年）春正月，马殷听从乡民的劝告，出奇兵分袭定胜寨，大破之。正在马殷“围邵州未下”之时，潭州城内发生了非常之事。

刘建锋并非胸有大志之人，据潭州后自鸣得意，常喝酒不理 政事。御卒陈赡之妻，“美且艳，乃私之”。③陈赡见妻被奸污，非常愤怒，乃以铁挝杀刘建锋。潭州无主，诸将杀死陈赡，推行军司马张佶为留后。张佶明知不能胜任，便推举马殷为帅，说：“马公勇而有谋，宽厚乐善，吾所不及，真乃主也。”④遣听直军将姚彦章迎马殷于邵州。姚彦章劝马殷说：“公与刘龙骧、张司马，一体人也。今龙骧遇祸，司马伤髀，天命人望，舍公谁属失，

①《新唐书》卷186《邓处讷传》。

②《资治通鉴》卷260《唐纪七六》。

③《新唐书》卷190《刘建锋传》。

④《十国春秋》卷67《武穆王世家》。

愿公勿疑。”①足见马殷在诸将中威信较高，也说明潭州城内军民多么希望安定。

据说马殷在决定回潭州的当夜将晓时，忽见一黑人手拿大棒 催促他回潭州，并说：“军国内外平安。”俄而不见，马殷是很信迷信的，以为“嘉兆”。便留亲从都副指挥使李琼继续攻邵州，自己开拔回潭州，五月到达长沙。受张佶等拥戴，担任留后。他接受扬州人髙郁“莫若上奉天子，下抚士民，训卒厉兵，以修霸业”②的建议，向唐俯首称臣。同年九月，唐任命马殷为潭州刺史，判湖南军府事。光化元年〔898年）三月，又升任为武安军节度使。马殷从此爬上了湖南最高统治者的宝座。

马殷从一个小木工，然后成为镇压农民起义和与江淮藩镇争 雄的军阀，最后走上统治湖南的舞台，是在起着质的变化。

当时的湖南境内有7州，马殷仅有潭州、邵州③而已，为了巩固其统治，必须扩大地盘。从此，他开始了南钲西讨，统一 湖南，割据称雄之路。

光化二年〈899年）五月之前，湖南另外5州为地方武装势力割据。

衡州〈今湖南衡阳市〉，杨思远占据。

永州〈今湖南零陵县〉，唐世旻以“郡人聚兵”占据。

郴州（今湖南郴县桂阳人陈彦谦聚兵杀剌史黄岳而占据。

道州〈今湖南道县西〕，蔡结以“郡人聚兵”占据。

①《十国春秋》卷72《姚彦章列传》。

②《十国春秋》卷72《高郁列传》。

③据《十国春秋》卷72《张佶列传》载：邵州为蒋勋所据，光化元 年二月张佶克邵州，活捉蒋勋。后升朗州为永顺军，命张倍为节度使，“终于其官”。
连州（今广东连县〉，黄巢部将鲁景仁“以病留连州”①。

光化元年〔898年）五月，马殷接受姚彦章建议，计取5州，以李琼、秦彦晖为岭北7州游奕使，张图英、李唐副之，带兵攻衡州，杀杨思远。接着乘胜围攻永州。永州刺史唐世旻，字昌图，零陵人。形貌雄伟，十分骁勇。黄巢起义时，他团结乡兵自卫，后任永州刺史，“据州不服王命”②。李唐杀其守将郑封，围困18月余，唐世旻力战而死。马殷委任李唐为永州刺史。次年，马殷又派遣李唐攻取道州。因蔡结之兵乃蛮人，熟悉地形， 在险要之地埋下伏兵诱之，李唐兵败。他从中总结教训说：“蛮所恃者山林耳，若战平地，安然败我!”③于是顺着风向用火烧 林，火光冲天，蛮兵吓跑，取了道州，杀了蔡结。十一月，马殷再遣李琼攻取郴州，捉杀陈彦谦。接着攻取连州，鲁景仁自杀。不到两年，除湘西、湘北外，湖南大部就统一了。

光化三年〔900年）前，岭南5州属桂管统辖。是年冬十月起，马殷着手袭取岭南5州。

桂州：唐乾元元年〔758年）改建陵郡置，治所在临桂县〔今广西桂林市〉。

宜州：唐乾封〔666—668年）中以粵州改名，治所即今广西宜山县。乾元元年〔758年）复名宜州。

岩（一称严）州：唐乾封元年〔666年）置，治所在来宾县(今广西来宾县东南旧来宾〉。

柳州：唐贞观八年〈634年）以南昆州改名，治所在马平县〔今广西柳州市〉。天宝元年〔742年）改为龙城郡，乾元元年058年）复名柳州。

①路振：《九国志》，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

②《十国春秋》卷73《唐世旻列传》。

③《资治通鉴》卷261《唐纪七七》。
     象州：隋开皇十一年〔591年）置，治所在桂林县〔今广西象州县东南上古城唐贞观十二年〈638年〕，移娟治于武化县(今广西象州县东北〉。大历十二年〔777年）复移治阳寿县（今广西象州县天宝元年〔742年）改为象山郡，乾元元年〈758 年）复名象州。

据《十国春秋》卷113《藩镇表》载：”光化三年九月，升桂管为静江军，治所在桂州。桂州置静江军节度使、桂管防御观 察使。时桂州为下都督府，故亦称静江府。”其时，静江军由经 略使刘士政为节度使。

同年冬十月，刘士政闻马殷已扫平岭北之地，非常恐慌，马上派遣节度副使陈可墦屯兵全义岭（今广西兴安县内）以防马殷。马殷“遣使修好”，陈可璠拒绝。于是，马殷派遣大将秦彦晖、李琼率兵7000进攻全义岭。刘士政又遣指挥使王建武屯秦城（在今广西兴安县西南）声援陈可墦。但陈可璠“掠县民耕牛以犒军，县民怨之”。县民请为秦彦晖军向导，并提示：”此西南有小径，距秦城才五十里，仅通单骑。”李琼带兵300余人随向导奔往秦城，活捉王建武而还。然后乘”桂人震恐”之机，”勒兵大击”，活捉陈可墦。”秦城以南二十余壁，望风奔溃”①，围住桂管，刘士政出降。至此桂管5州均属马殷所有，马殷以李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