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泉茶韵

白鹤泉

◆图：白鹤泉

白鹤泉在岳麓山半山腰麓山寺观音阁右侧，汇聚岳麓山峰顶流来的源泉，历来为寺僧和过往游人饮水之所，也是长沙最具代表性的茶泉。相传古时有一对仙鹤常至此饮水，后来在泉中留下鹤影。以此泉沏茶，热气似鹤从杯中升腾而出，栩栩如生。当时的长沙王得知，派人每日过湘江上山取水。一日，渡船忽遇暴风雨，泉水倾人湘江之中，取水者怕误了长沙王饮茶的时间，就在附近取了净水回宫交差。长沙王饮茶时不见鹤气，便以欺君之罪杀了取水侍者。仙鹤感其暴戾而飞徙他处，从此泉中不再有双双鹤影。清代长沙府宁乡人黄本骥《白鹤泉》诗咏之曰：

仙鹤去不返，流泉清复清；

本无出山态，聊作在阴鸣。

偶然煮佳茗，悠然忘世情；

此中有真味，一啜道心生。

人们为了纪念这对悲天悯人的仙鹤，至今仍在泉池中塑有其雕像。

传说归传说。岳麓山有鹤却是有史为证。明代《岳麓书院志》记载：“泉出石中，甘洁不涸……常有白鹤飞上石巅。”清代《新修岳麓书院志》亦云：“泉出石中，甘冽绝伦，尝有白鹤守之，刻石记其上。”

从文献资料推断，岳麓山桃子湖至白鹤泉一带，当是古代鹤类的栖息地。鹤这种大型候鸟，一般喜欢生活在河中洲渚沼泽或植被丰富、水源充沛的水边山坡地带。白鹤的离去是自然环境改变的结果，至于是何时离开的，已经无法考证。

白鹤泉的确是大自然恩赐的神泉。《新修岳麓书院志》谓之：“冷暖与寒暑相变，盈缩经旱潦不异。”就是说泉水的温度随冬夏而变化，夏凉冬暖；而泉的出水量不因旱季和雨季的不同有多寡。因此，白鹤泉有岳麓山“第一芳润”之誉。北宋“铁面御史”赵忭（1008 - 1084）诗云：

灵脉本无源，因禽漱玉泉。

自非流异禀，谁知洞中仙。

南宋绍兴二年(1132)，抗金名将李纲（1083-1140）出任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他早慕白鹤泉之名，下车伊始就渡湘江直奔岳麓山，并夜宿岳麓寺。当他掬饮到白鹤泉水之后，赞不绝口，写下《宿岳麓寺》诗，诗中有句：

步上法华台，试酌白鹤泉。

泉味俨如昔，松竹自碧鲜。

自明代以来，麓山寺各住持僧均对白鹤泉加以整修，使泉水一直保持常流清洁。白鹤泉水冲泡麓山毛尖茶成了岳麓山寺僧的佳饮和招待来客的上品。清乾隆进士张九镒归故里掌教岳麓书院期间，亦常常到麓山寺品茗，并写下脍炙人口的《白鹤泉》诗：

沙井汲寒渌，何如山上泉。

旧闻来自鹤，此事渺千年。

我欲呼明月，相将浣碧天。

僧雏延客坐，煮茗意欣然。

◆图：白鹤泉白鹤群雕

麓山寺向以禅茶著称于世，岳麓毛尖与白鹤泉水是岳麓山两大贡品。自从唐天宝(742-756)年间岳麓山寺僧从安化带回茶籽种于寺周围后，逐产生了长沙两大历史名茶：岳麓毛尖与河西园茶。可见，用白鹤泉水煮茗是麓山寺僧招待客人的极品。清光绪三年(1877)，湖南粮道夏献云建亭护泉，刻碑立石以纪其事。碑上还刻有翰林院编修杨翰所书张栻《和石通判酌白鹤泉》诗：

谈天终日口澜翻，来乞清泉醒舌根。

满座松声开节奏，微澜鹤影漾瑶琨。

淡中知味谁三咽，妙处相期岂一尊。

有本自应来不竭，滥觞端可验龙门。

历代诗人吟咏白鹤泉的作品不计其数，佳作叠出。其中，清代长沙人凌玉垣的《白鹤泉》二首读来亦饶有风味。

其一：

石泉漾苔发，乳宝寒云遮。

白鹤不可见，铜瓶来几家。

秋心落岩月，幽影洗山花。

道味知弥淡，林间倘试茶。

其二：

朱藤白石度烟霞，烧竹闲僧素煮茶。

寒玉一泓清未了，晚风吹落水蒺花。。

◆图：白鹤泉茶座

（本文录自云南民族出版社2007年11月第一版《中国长沙·茶文化采风》，陈泽珲主编，陈先枢、汤青峰撰稿，陈览月、罗炯炯等摄影。未经授权，严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