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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专刊【湖南战场抗日将领爱国情怀述略】李长林2015年3期总101
2015-08-28 04:12:59   来源:   评论:0 点击:


薛岳为湘阴县第九十九师抗日阵亡将士公墓的题词
 
湖南战场抗日将领爱国情怀述略
李长林
抗日战争是中国人民为了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挽救国家危亡的一场大规模的惨烈的武装斗争。湖南由于所处的战略地位以及资源和人文方面的原因,成为这次抗日战争的重要战场。发生在全国的正面战场22次大会战中,有6次在湖南进行,即第一次长沙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第三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长衡会战,湘西会战。在这些会战中抗日将领率领官兵奋不顾身与日寇展开了生死大搏斗,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他们的战绩和功勋表现了中国人民“宁为国捐躯,不作亡国奴”,誓死保卫祖国,国家利益至上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这种爱国主义精神也是我们今天建设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和实现祖国统一大业过程中,应该吸取和发扬的。本文兹就奋战在湖南战场上几位抗日将领的爱国情怀,略加评述。
在六次湖南会战期间,有多名中国将领壮烈殉国,他们接受过全面的军事教育和传统文化的熏陶,立有衷心报国的夙愿。
在1943年11月15日阵亡于石门的第七十三军暂五师少将师长彭士量,在牺牲前半个月,曾由石门前线返回当时部队司令部行营所在地桃源,在随军的家中住了一晚。当时他的两个男孩正出麻疹,第二天天未亮,彭将军决意返回前线。离开时,心情沉重地对欲挽留他的妻子说:“倭寇不降、国无宁日、家无宁日,军人应以报效国家为天职”,彭士量在石门突围时被敌机扫射命中,彭在倒地后,慨然叹道,“大丈夫当为国尽忠,为民族尽孝,此何憾焉”!后来装殓时,于其胸前口袋里发现他写的一份遗嘱。此遗嘱的拓本,今藏于南岳忠烈祠,影印件,见黄浦军校同学会主办的期刋《黄浦》2013年第6期。其中一是致本师全体官兵的,二是致其妻的。
(一)余献身革命,念年于兹,早具牺牲决心,以报党国。兹奉令守备石门,任务艰巨,当与我全体官兵同抱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歼彼倭寇,以保国土;倘于此次战役中,得以成仁,则无遗恨。惟望我全体官兵,服从副师长指挥,继续杀敌,达成任务。
(二)余廉洁自持,不事产业,望余妻刻苦自持,节俭以活,善侍翁姑,抚育儿女,俾余子女得以教养成材,以继余志。
1943年11月21日牺牲于桃源陬市的第44军150师少将师长许国璋,在1938年3月誓师出川抗日临行告别妻儿时曾说,“我出川抗战,身已许国,你们在后方,要勤俭过活,儿要努力读书,我每月除以应得薪金寄助之外,一切要你们自己努力。至于我,望你们不要惦念。”
后不久许国璋率部防守陬市,当已为日军包围时他率部顽强低抗,并对他们说:“我们为国家尽力的时候到了,多打死一个日兵,就给守备常德的部队减轻一份压力,尽到我们军人的天职了。我们正三面被包围,背后又是深不可测的沅水,既无渡船,天气又冷,与其俘虏被日军侮辱杀害,或落水淹死,不如在前线光荣战死。我们前进才是生路,我决不离开阵地一步,我的热血要洒在这里,这里是祖国的土地,这就是我的坟墓。
据150师老兵邱正民回忆,后来许将军在阵地上与日军激战中弹倒地后,被士兵抬着突出敌包围圈。第二天凌晨,他从昏迷中醒来,得知部队已经失散,陬市被敌占领,他感到自己未尽到师长之责,仗没打好,自己又离开了部队和战场。为此,他痛苦万分,泪流满面,乘随从人员离开时拔枪自尽,壮烈殉国。许国璋殉国消息传到成都后,四川省各界在成都忠烈祠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会上有表彰忠烈的挽联:
大忠大孝,以国家民族为先。频传常桃鏖兵,光复名城摧敌虏。
成功成仁,继之钟弼臣而去,远昭睢阳授命,长留正气满潇湘。
(挽联中的“之钟”、“弼臣”系川籍抗日阵亡将士王铭章,饶国华二人之号)
孙明瑾是常德会战中牺牲的第三位将领,他时任第10军预10师少将师长。1943年12月1日奉命从衡山驰援常德,抵常德以南赵家桥,与前来拦截的日军发生激战,遭日军机枪射击,身中4弹殉职。临终时频语左右:“贯彻命令,达成任务。”高呼,中华儿女要壮烈,不畏死,不贪生,牺牲生命,救国救民,努力杀敌!”。孙将军生前签发的最后一封电报是11月28日致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的:
“本师正抱定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打到一兵一卒,亦向德山方向突进”。
12月15日孙师长灵柩运抵长沙,长沙各界代表及民众万余人到码头迎灵,长沙《大公报》发表社论:《孙故师长精神不死》。19——20日在长沙公祭,薛岳主祭,21日运南岳忠烈祠安葬。第十军军长方先觉主持安葬仪式,并宣誓:“杀尽日寇为死难军民报仇”!
在湖南会战期间有的将领虽未牺牲战场,但在会战中身先士卒、指挥若定、奋勇杀敌的言行,表现出他们立志报国的赤胆忠心。酣战常德的余程万,鏖战衡阳的方先觉和指挥长沙会战的薛岳便是。
余程万时任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七师师长,奉命防守常德16天(1943年11月18日——12月3日,城郊战斗8天,城垣、巷战各8天)
余曾在战事进行期间向全师官兵发表了一篇《保卫常德文告》,原第57师169团文书,吴荣凯62年后记得当中慷慨激昂的话语:
试在常德外围画成一个不等边的五角形……常德城区,就在这个南北直径40余里的不等边的核心里。我们不能走出这个设防的圈子,活要在这个圈子里忠勇地活,死也要在这个圈子里壮烈地死。无论敌寇对我们施以如何大压力,我们唯一的答复,是血,是死,是光荣。”
文告又说:
“各级官佐及兄弟们呀!最危险、最因难的时候,就是革命事业成功的时候,我们应不放松每一个最危险的局面,因为那正是挽救国家危运,发挥自我前途的绝好机会!”
“我们要与常德共存亡,用我们的血肉换得整个国家的生机,以最大的牺牲的决心,与日寇战至最后的一个人,最后一颗子弹!有虎贲在,常德一定存在!”
“我们尤应认清生与死的界限,生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保卫常德,争取国家民族的独立及自由而战死,虽死犹生。我们的名字会写上历史,我们的父母妻子也得到光荣,享到优厚的抚恤。假如因意志动摇、临阵退缩、作战不力而受连坐法惩处,被督战队就地枪决,那死便是国家的罪人,民族的败类。”
“我知耻有勇的官兵呀!我们要为国家争一口气,要为领袖争一口气,危难显精忠,现在正是你们歼敌建功的时候了!”
文告中的“虎贲”为勇士之称,系五十七师的别称。“虎贲”典出《书·<牧誓>序》:“武王戎车三百辆,虎贲三百人,与受战于牧野。”《孔颖达疏》:“勇士称也。若虎之贲走逐兽,言其猛也,皆百夫长。”《战国策·楚策一》:“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粟如山。”周朝时,保卫王宫、五门之官,官名“虎贲”。汉平常时改为虎贲中郎将,领猛士数千,平日守卫王宫,亦领命作战。
据说,余程万曾告知部下,他已指定了常德城一处高地作为战死后葬身之地。
1943年11月29日战斗进行时,余程万对官兵们说:“希望继续奋战为保卫常德,誓与日军鬼子血战到底,不成功便成仁,不当亡国奴。”12月2日晩九时,当援军不能进入常德城,常德十分危急时,余程万,曾致电第六战司令长官孙连仲,表示决心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
防守衡阳的第十军军长方先觉,自1944年6月23日至8月8日与日军鏖战四十七天。他作为战役的指挥官,身先士卒恪尽职守,表现了是一位忠心报国的将领。
他早在1942年1月1日第三次长沙会战时,作为第十军第十师师长曾立下遗嘱,内容是“蕴华吾妻:我军此次奉命回守长沙,任务重大。长沙的存亡,关系抗战全局的成败,我决心以死殉国,设若战死你和五子的生活,政府自有照顾。务令五子皆能大学毕业,好好做人,继我遗志报效国家,则我含笑九泉矣!希吾妻忽悲”。
这封遗书被发现后在第二天的《长沙日报》头版发布消息,标题为《方师长誓死守土,预立遗嘱》,并将遗嘱全文刊登,当时有读者竟感动得痛哭流涕。
在第三次长沙会战时,方将军提倡作战必须有“必死决心,必胜信念,”对此,他在1942年一月十一日《阵中日报》发表题为《保卫长沙回顾与前瞻》一文中,阐述道:“必死决心,必胜信念”二语已成为抗战之术语,一般多习而不察,而不知为绝对克敌胜之精神堡垒,有必死之决心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静为沉着,安为静定,虑则计划周密,得则制胜妙算确实矣。能如是指挥官之战志必坚强而壮大,士兵之精神必如烈火,如猛虎之旺盛矣,全军必胜之信念必因之油然而生。“他又写道:”此次会战者“均难生还之望……乃我们国家争人格,民族存正气之时会,为圣贤,为禽兽之关键”。爱国主义精神跃然纸上。
1944年8月7日方先觉率参谋长、师长等六人致电蒋介石,电文曰:
敌人今晨由北城突入以后,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效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教育之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
8月10日,蒋介石发布近千字通电,命令全国军队于8月20日上午6时各在驻地为衡阳殉国守军默哀3分钟。电文中说:
……览电(即“最后一电”)肃然,至深悲痛,其慷慨就义,视死如归,可谓壮烈极矣!现方军长本人虽生死未卜,而其生平不屈之志,实为全国同胞所深信。我第10军全体官兵对于此役,不仅发挥我革命军人以一当十、以百当千的精神,亦且实践作战至最后一兵、最后一弹之训条,洵无愧于为我总理之三民主义之信徒,与革命军人以身殉国之楷模,足重我民族存仁取义,千秋万世之光辉。……我全国官兵应以第10军此次在衡阳壮烈牺牲为模范,共誓必死之决心,益励奋斗之精神,同仇敌忾,为已死同胞复仇,为国家民族雪耻,有我无敌,前仆后继,以达成神圣之天职,而争取抗战最后之胜利!
这两封电报都反映了方先觉及第十军,高扬着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当方军长悲壮的“最后一电”发出后有人以诗词记其事:
唐圭章   一九四四年
水龙吟
甲申(一九四四年)六月倭寇二十万犯衡阳,陆空并进,昼夜环攻,毒气大炮猛施无已,我守军御之亘四十七日,寇卒不得逞,后倭皇下诏总攻,城中粮尽援绝,阵地俱毁,城遂陷。我守军军长、参谋长、师长等六人,电奉统帅有[来生再见]之语。正气凌云,读之感泣,用赋此事,以志哀思。
黑云低压孤城,揭天袄、火明湘路。轰雷坼石,煎沙迷野,弹风血雨。大纛飘飘,将军南镇,汉家龙虎。纵山堆白骨,粮无一粒,还誓做,中流柱! 堪恨穷途拜诏,逞猖狂,更飞万弩。凭高眦裂,援师未至,川原修阻。同日埋魂,伤心忍听,来生哀语。剩苍茫独立,临江遥酹,诵吴钩赋。
沈祖棻    一九四四年
一萼红
甲申八月,倭寇陷衡阳。守土将士誓以身殉,有来生再见之语。南服英灵,锦城丝管,怆怏相对,不可为怀,因赋此阕,亦长歌当哭之意也。
乱笳鸣,叹衡阳去雁,惊认晚烽明。伊洛愁新,潇湘泪满,孤戌还失严城。忍凝想,残旗折戟,践巷陌,胡骑自纵横!浴血雄心,断肠芳字,相见来生。 谁信锦官封事,遍灯街酒市,翠盖朱缨。银幕清歌,红氍艳舞,浑似当日承平。几曾念,平芜尽处,夕阳外,犹有楚山青!欲待悲吟国殇,古调难赓。
    当衡阳经过鏖战,四十七天,援军不至,第十军的余部连同方先觉为被日军俘虏后,方先觉被关押在城南罗家湾天主教堂内,他犹如囚禁于北海牧羊的苏武,为了抒发壮志未酬的愤慨,表达对衡阳保卫城和衡阳人民的眷恋之情,他写了一首豪气冲天的《中湘颂》(湖南有三湘之称,有说三湘为潇湘,中湘和蒸湘,其中中湘和蒸湘指衡阳)
《中湘颂》
民族义旗飘衡阳,志士蒸湘。孤军奋斗显身手,视敌如犬羊。精诚结团体,万民共颂扬。还我田园全骨肉,携手上疆场。反攻国军将接近,复湘桂,下粤汉。
天空比铁翼,寇兵心胆丧。战舰如云会东海,沸腾太平洋。蒸湘诸将勇,两衡好儿郎。大家齐出动,捐躯赴国难。视死如归,为我中华民族争荣光!
 
   后来此歌,有人用激昂慷慨的旋律谱成歌曲,藉以歌颂衡阳保卫战,在衡阳广为传唱。
 
    薛岳将军湖南会战期间时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湖南省政府主席。1939年他指挥第一次长沙会战时,开始蒋介石决定“不守”长沙。他不以为然说:“长沙不守,军人之职何在?”白崇禧以“长期抗战须保持实力”相劝也不听。他说:“湘省所处地位关系国家民族危难甚巨,吾人应发抒良心血性,与湘省共存亡。”
薛主席在1939年2月1日宣誓就职典礼上誓言:“兄弟与省府同人,决定本着湖南先烈先贤的精神,革命前辈和各位同志的昭示,万分谨慎勤劳地去做……我们今后的生命只有放在湖南,湖南存则与之存,湖南亡则与之亡。”
    此后,薛将军在多种场合,一再倡导为了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必须发扬,为国勇于牺牲的精神。1940年3月16日在第九战区政工会议上作的“政工人员的使命与任务”讲话中指出:抱定牺牲精神,必死决心,埋头苦干,才能达到抗战建国的目的。在闭幕式上又强调:抗战最后胜利,将建筑在我们的牺牲精神与必死决心上。1940年3月29日举行的湖南各界纪念革命先烈大会上,薛岳在题为“怎样纪念先烈”的讲话中,提出首先要把历代祖先遗留给我们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发扬光大,只要我们遵守这八德,国家民族就不怕强敌,便不会灭亡。1940年12月10日,薛岳在五十七师师部会议上,又强调,战胜敌人的唯一要诀,就必须要坚忍沈着,不怕牺牲,不怕流血。
    薛岳不仅要求部属要有牺牲的精神,而且自己也身体力行。在第一次长会战开战之初,薛将军曾对将士说:“我决不离开前线一步,我也许会死了,我死了抗战也不会完的,我请罗卓英司令代替我来指挥“。(见1939年1月19日桂林大公报,题为《湘北的军民》的报导)
在薛将军这种以身殉国爱国精神感召下,守卫长沙的军民都有着“生以长沙为营,死以长沙为坟墓。”的决心壮志,(见1940年1月19日新华日报题为《捷音播飞》的报导)。1940年7月7日第九战区及长沙各界举行了纪念“七七”抗战3周年的大会,会上薛将军做了题为《苦斗必生,苦干必成》的报告,再次号召军队树立勇于牺牲,抗战必胜的信念。在会上还带头捐献5000元。纪念会结束后,薛将军带领全体人员赴中山纪念堂公祭抗日阵亡将士及死难同胞,中午又举行了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奠基典礼。
长沙会战期间薛将军将决心以身殉国的信念,付诸实践。他常赴前线督战,他的指挥所设在与前线近距离的地方。日夜指挥着频繁的战斗,并大有战绩,为此得到各方的赞扬。美国陈纳德将军说:我能够获识这样卓越军人,实深荣幸,因为我们的体格的差异,薛氏和我在电码里被称呼作小虎和大虎,薛氏是中国军官里最能坚毅地指挥官之一。”(陈香梅译:《陈纳德将军与中国》)。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的文学秘书易祖洛认为:“薛岳在国民党将领中,尚属为人廉明,富有爱国主义思想,他曾对部属饶少伟说过,共产党爱国,我也爱国。他所指挥的部队,能骁勇善战,几次抗日战役,均以苦战告捷。”
1942年1月15日重庆扫荡报在题为《中国战区第一功》时报导中,高度评价薛岳,指出:“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换取民族,国家的生命。在第三次湘北大捷中,我们的将士是充分发挥了这种至贵的精神,指挥湘北作战的主帅薛岳将军是有这种至高至贵精神的灵魂。在敌人进到长沙近郊的时候,他始终在敌人炮火射程地区工作着,没有离开前线一步。”
1942年11月22日薛岳抵重庆出席国民党第五届十中全会之际,重庆全国慰劳总会等26个团体,为他举行欢迎大会,会场上悬有横幅:“欢迎湘北三捷的薛岳将军”,两边的对联为戚将军之风范。岳武穆之功绩。(戚将军系戚继光,岳武穆系岳飞)
薛将军的爱国情怀还表现在他写作的悼念抗战烈士诗文中:
《祭阵亡将士塈殉难同胞》           
                                   一九四0年七月七日
倭奴无道,屡寇我疆,卢沟桥上,益见披猖。欲我种灭,欲我国亡。倭奴残酷,酷甚虎狼。不讲人道,不守约章。南京城内,血溢长江,奸淫杀掠,日月无光。我起应战,正正堂堂,惟我将士,愈战愈强,前仆后继,我武惟扬。惟我民众,箪食壶浆,挥锄杀贼,挞伐用张。我不杀贼,贼岂肯降。三湘子弟,不畏强梁,以身殉国,同作国殉。以报祖国,以慰羲皇。中华民族,寿永无疆。我辈后死,大难同当,衡岳为俎,洞庭为觞,雄鬼毅魄,来下大荒。鸣呼哀哉!尚飨。
《挽湘乡三烈女》
千里赴戒机,几见雄关出巾帼,
重围完亮节,长留正气塞苍冥。
此挽联作于1940年11月,所挽的三烈女为湘乡的谭熙云(21岁),陈定亚(19岁)彭馨临(18岁),他们三人1940年1月参加桂南会战,时为第六十七师政治部干部,在宾阳前线殉国。
《南岳忠烈祠七七纪念碑铭》(1943年7月)
寇犯卢沟,大波轩起。捐躯卫国,忠勇将士。
正气浩然,彪炳青史。汉族复兴,永湔国耻。
薛岳还撰有《南岳忠烈纪念堂碑记》。碑文记述道:“中华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我中华民族崛起抗倭之神圣战争,在总裁领导之下,举国奋袂,人人效死。我前线将士,莫不忠义愤发,亿万一心,以与强寇相周旋四载以还。五洲瞠视,三岛震骇,最后胜利之必得以操左券。而我成仁将士以大无畏之精神保卫国土,以最宝贵之生命换取光荣,开创亘古未有之伟绩,尤为万代所崇敬。余忝总戎重,转战北、东、南各战场,目击成仁将士,前仆后继,视死如归之忠勇,未尝不肃然动容,而一念及浴血糜骨之壮烈,则又未尝不怆然出涕。(1941年1月)
仅以下列诗句结束此文:
四水三湘六会战,军民团结驱敌顽。
爱国情怀冲天志,八年抗日凯歌还。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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