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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时期他们读的南京美专 但没到过南京

2015-7-11 15:3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44| 评论: 0|来自: 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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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桃江县邱山乡人形山村,南京美专已经在上世纪60年代全部拆完,现在原址上都是村民的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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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移,于艺术而言,可能是一种结束,也可能是一次萌芽。只是,因为战火,结束会来得更为颠沛流离,萌芽也是更为艰辛的破土。

  抗日战争年代,适逢现代美术教育萌发之初,烽火连天之下、颠沛流离、思潮涌动。那些走出“象牙塔”,走上“十字街头”,甚至不远千里“候鸟式”游学美术生们,开始焕发艺术自觉,从“现实的静像”转向火热的生活。

  可以窥见的是,他们虽然坚信只有画人体才是艺术基本功,但尝尽流离之苦后,他们的作品中开始出现沅陵背背篓、梳耙耙髻的劳动妇女形象。而画家高希舜则将高氏祖宅改成了临时校舍,坚守20年,在桃江这个小县城培养出了大批优秀画家。文/梁美兰

  一栋高氏祖宅改成了临时校舍

  益阳市桃江县邱山乡人形山村,一处小山包围绕下的农田里,立着一扇木雕窗,由两个“美”字和两个“道”字构成主体结构,美轮美奂。

  这里不是景点,更不是艺术家刻意为之的装置作品。这扇“美道”窗,实为当地一村民有心保留的老物件——为了纪念在抗战时期曾迁来这里办学的南京美专。

  向四周环望,当年的学校建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村里的民居。村民们罕有知晓这段历史的,颇老的长者喃喃地说,“拆了、拆了,全都拆了,据说唯独留下几扇窗。”

  为何窗上雕着“美道”,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此情此景,也许可以解读为:美之术业,传道所至吧。

  南京美专,为湖南桃江籍画家高希舜1931年在南京创办的一所美术院校。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之后,上海、南京各机关团体及各个学校纷纷内迁。

  1938年初,高希舜将南京清凉山上的南京美专,迁到了湖南桃江县桃花港镇西道光村(时称)。高希舜把一栋高氏祖宅改成了临时校舍,两年后,在邻近的二行村重新择址修建了校舍,有一栋木质结构的两层教学楼,楼上为学生宿舍,楼下为教室。还有一个大礼堂、一栋教工宿舍。

  1940年竣工后,学校迁至此处,直至1950年停办。由于南京美专在此地办学多年,这里也被称为“南京村”。

  南京美专在桃江办学期间,依然保持了在南京的学制,为大专性质。学校的课程分有专业课与选修课,专业课程有中国画、西洋画、素描、白描、美术理论等,选修课程有诗词、古典文学、外语等。

  南京美专在桃江办学的12年期间,共培养学生200余名,大部分为益阳周边县市的学子,以及部分随校迁来的外省学生。

  早年在南京美专的桃江籍画家莫立唐后来常常把“我读的是南京美专,但我没到过南京”挂在嘴边。他回忆说,抗日期间读书不容易,学校搬了三回,一走要走一百多里路,还挑起担子跑。

  画家伍祥干回忆,由于益阳很少有人能考上高中,不能直接读大专。为此,南京艺专还专门增设了两个梯度的预科级,一个是相当于初中程度的选科部,另一个是高中部。形成了由选科、高中、大专构成的三级教学模式。预科共有四年,根据学生文化程度分别进入选科或高中,并分别设有两个年级。在大专部,又分为绘画科与师范科,绘画科学制四年,师范科学制三年。

  由于教学分级细化,一些学生在南京美专读了高中之后,就去到省城长沙读华中艺专(如,欧阳笃材)。

  条件虽艰苦,老师学生们却在这个小村庄过出了乐趣。桃江出竹子,课桌都是竹子做的,画国画没有毛毡,用纸垫。听课都是站着,只有在大礼堂里开会是坐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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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沅陵县,平静的江水淹没了沅陵老县城(上图),其中也包括国立艺专旧址(下图为国立艺专师生1938年在沅陵的合影)。

  学校搬了三回,一走要走一百多里路

  20年培养了大量著名画家

  从精英艺术家转变为平民艺术家,经历了流离失所的南京美专师生们,更倾向于加入爱国救亡的行列。

  伍祥干回忆,当时他们开展的最重要的教学活动,就是搞抗日宣传。排练演出与画展结合搞,去了好多地方,益阳市啊,还有一些农村里面的小集镇,效果很好。

  他说,在一次展览中,有同学画了希特勒拿着鸡蛋砸到石头上,石头上写着芬兰、波兰等一些欧洲国家的国名。

  中国画注重临摹,自古以来教学以写生为一个重要手段。但学院派的精英画家们更多地注重于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等自然风物的描绘,却容易忽略活生生的社会人物。抗战爆发后,“革命美术”思潮在撤到大后方的美术院校中颇为流行,倡导为无产者大众的美术。

  欧阳笃材还记着这么一个美术为大众服务却闹了点小笑话的细节:有一次同学们去写生,有个妇女在洗衣服,老师觉得很有画面感,就在那画速写。这时一老人家喊住了他们,说他们这样画会把她的三魂七魄给画没了,那时候人还是这么迷信的。

  1950年初,南京美专因经费问题停办。虽存在仅20年,却培养了大量著名画家,如符竹书、胡念祖、欧阳笃材、王憨山、葛觉民、莫立唐、曾彩初等。其中,欧阳笃材与莫立唐后来成了备受尊重的“湖南八老”之二。

  地理知乎

  艺术学校为什么来湖南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原因,我国自鸦片战争至“七七事变”以前的近百年历史中,形成了平津、沪宁、岭南等几大文化与美术中心。抗战爆发、战火所及,三大中心相继衰落,整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以长江为中轴,由东部沿海地带逐步向西部腹地转移,重要的美术力量重新整合于大后方。当时几所最为重要和完备的美术院校(系)均迁到西南地区,并衍生一些新的美术院校,一同构成大后方乃至中国最为密集的美术教育网络。一大批后来的美术佼佼者在这里脱胎换骨。这一过程中,湖南作为战略大后方成为沿海文化向内陆转移的重要接纳点。

  艺专生抗战期间有哪些典型作品?

  抗战开始后,艺专师生投身到了抗日宣传工作中。音乐系的同学常出《放下你的鞭子》、《三江好》、《朱如玉》等抗日小戏;绘画系的同学四五人编为一组沿途绘制抗日宣传画、漫画作品。后来不少学生走向前线,直接参与抗日斗争。

  国立艺专如彩石入静水冲击旧生活

  就在1937年南京美专开始迁移时,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国立美术学校——国立北平艺专在这个年底已经迁到了湖南,虽然比较短暂。

  北平艺专经江西庐山,于1937年底抵达沅陵。另一只艺术队伍——杭州艺专则经浙江诸暨、江西鹰潭、湖南长沙,于1938年初抵沅陵。

  1938年3月,遵当时教育部令,两校合并为“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址设在沅陵。国立艺专,正是现在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但因战局变化很快,全校员工师生也无心学习,以至学校在沅陵,仅是一处临时的避难所。如今,美术学生们想要去探寻当年的学校旧址,已是无法找到。当地村民只知道,校址被水淹没了。问具体在河的那一部分,他们也只会摇摇头。

  但这两所艺专在沅陵的合并及短暂停留,却仍在这座湘西小城引起一场激荡。

  “男学生还穿花衣裳呢”

  据记载,沅陵古称辰州,自古便是水路交通之要塞。抗战开始后,一些外来机关、团体陆续迁来沅陵,包括当时影响很大的后方抗战报纸《抗战日报》。1938年,沅陵县城成为湖南的临时省会。

  对于这段历史,时为杭州艺专学生的彦涵回忆,1938年初,杭州艺专全体同学分乘几条大木船,通过那烟波浩渺的洞庭湖,经数日航行,终于到达湘西沅陵。校舍占用作家沈从文先生一所傍山的院落,临近沅江,风景优美。

  据杭州艺专学生朱膺回忆,北平艺专来沅陵的学生只有十几个,1938年冬全部毕业。因此留下的是杭州来的以及沅陵当地招的18个,加起来共150多人。其中一同流落到沅陵的一位学生,便是后来著名的绘画大师吴冠中。那一年,他刚刚19岁,年轻的他随着大队人马日夜奔波,最终落脚到沅陵县一个叫老鸦溪的地方。因为长途跋涉,脚疮严重溃烂。在后来的文章中回忆:“学校在不断迁移中上课,一路都有日本飞机来轰炸,在湖南沅陵时,几乎三天两头有警报,但并未真的投炸弹,因此在警报声中我干脆留在图书馆里临摹古画,让管理员将我反锁在里面,他自己上山进防空洞去。”

  1938年在当地政府帮助下顺利考入国立艺专的瞿蔚春,毕业后回沅陵任教几十年。据他回忆,在当时迁入此地的学校中,“国立艺专来到沅陵,犹如一块彩石投入一潭静水,激起阵阵碧波,冲击着人们的封建思想和古老的生活方式。”市民纷纷议论“你看见么?艺专女学生穿的是短袖旗袍,膀子、大腿都露在外面。”“男学生还穿花衣裳呢。”“男的女的身挨身吊着膀子走路,全不怕丑!”更使沅陵人惊奇的是男女一起下河“洗澡”。

  先是闹学潮,后“为艺术战”

  但是,强强合并也是一场无烟火的战争。杭州艺专被称为“法国美术院校的中国分校”,两校合并,由于办学理念不合,师生们闹起了学潮。事情最终以被迫离职的林风眠再次被请回来继续任职而平息。

  中国现代派绘画大师林风眠,很受学界泰斗蔡元培的赏识,作为美术教育家,他在教学中主张兼容并蓄、中西并存。重视启发式教学,要求学生到自然中去寻求灵感与体验,引导学生在表现对象生动性的同时,求得情感与理智间的平衡。刘开渠、李苦禅、李可染、吴冠中、赵无极、席德进等卓有成就的美术教育家均出自他的门下。

  日寇为祸、颠沛流离,从繁华都市到湘西小城的千里大撤退,这些国立艺专的师生,从艺术殿堂的天之骄子跌落成战争难民。又加上闹学潮,学生们开始思考,在动乱中,该何去何从?

  他们开始走出象牙塔,深入现实生活,表现人间百态。校长林风眠鼓励学生用艺术宣传抗战,还曾为“高职班毕业同学录”题词“为艺术战”。

  题材走出象牙塔,关注当地劳动妇女

  吴冠中在后来的文章中回忆:学潮平息后我们又开始了如饥似渴地学习,学校已盖起木板教室,教室里依旧画裸体。一路奔波,沿途也组织了宣传队,画过抗日宣传画,但思想深处并不以为那些也是艺术。如今有了木板画室,便又权作象牙之塔。

  虽然认为只有画人体才是艺术基本功的观念不可动摇,但生活的波涛毕竟在袭击被逐出了天堂的师生们,他们跌入了灾难的人群中,同尝流离颠沛之苦,发觉劳动者的臭和“丑”中蕴含着真正的美。在他们的作品中开始出现沅陵背背篓、梳耙耙髻的劳动妇女形象;古老的滨江县城,密密麻麻的木船,桅樯如林,缆索缠绵,帆影起落……挑、招、扛、呼喊、啼哭……浓郁的生活气息包围着我们,启示了新的审美观。“在杭州时顶多画画校内小小动物园里的猴子和山鸡。”

  只是,国立艺专在湖南的停留是短暂的。1938年10月,战火烧到长沙,刚刚在沅陵安居下来国立艺专又匆匆忙忙地向大西南迁移,撤往贵阳。1938年底经贵阳到达昆明,在昆明办学一年多;1940年秋,撤至四川璧山县。1942年,又迁至重庆沙坪坝磐溪果家园,在此徐悲鸿开始筹建中国美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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