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坛开派李东阳

    明代长沙府茶陵州有一位老人叫李淳。他早年参加过科举，失败后就绝意仕途，以教私塾为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因此，他对儿子的教育非常严格，朝夕督导习字作文，为儿子日后成为诗文大家奠定了基础。这位老人的儿子就是明代大学士、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李东阳。

    李东阳幼年就显现出非凡的才华。4岁时，就会写直径一尺的大字，被京城视为神童。顺天府官员把他推荐给景帝，他当着景帝的面写了“龙、凤、龟、麟”等10多个大字，景帝看了非常高兴，赐给他一些珍奇水果和金银元宝。之后，又两次召见李东阳，并要他试讲《尚书大义》。景帝听了很满意，准予他进顺治府学读书。

    后来，李东阳考中进士，殿试二甲第一，并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历任翰林院编修、侍讲、太常寺少卿、礼部右侍郎。公元1490年（弘治八年）李东阳任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机要，时人称他为贤相。晚年因见太监把持朝政，武宗荒淫无度，自己多次上疏进谏又毫无效果，便以年老多病为由，坚决辞去首辅职位回乡养老。

    李东阳入阁为相18年，在朝时间长，地位高，不仅自己才学渊博，还能奖励后学，推荐人才，因此不少文学之士都围聚在他周围，形成了颇有影响的诗人派别。这一派别的作品内容上多咏述历代史事，形式上追求典雅工丽。因李东阳是茶陵人，人们就称之为“茶陵诗派”。

    李东阳的一些诗反映了社会的真实和民间的生活。他在1472年（成化八年）回到长沙时写了一首送别友人的诗，其中两句是：“湖南近凋瘵，叹息为苍生”；后又在题为《浮客户》的诗中描写船民生活，“江南人家船为屋，白发长年水中宿。生儿不识徒步劳，生女赤脚随波涛”。白发苍苍的老人仍必须长年漂泊于水中，即使是小孩也要随波逐涛，劳动者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辛。透过这些诗，反映出李东阳忧国忧民之心。

    李东阳的许多抒怀诗感情真挚，意味隽永。他的好友、湖南同乡彭民望失意归乡后，李东阳从北京写了一首诗《寄彭民望》赠他：“斫地哀歌兴未阑，归来长铗尚须弹。秋风布褐衣堪短，夜雨红湖梦亦寒。木叶不时惊岁晚，人情阅尽见交难。长安张食淹留地，惭愧先生苜蓿盘。”诗中引典抒情浑然一体，对友人沉沦不遇、晚景凄凉的状况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彭民望读了诗后，潸然泪下，悲歌数十遍不休，不到一年就郁伤死去，可见这诗感人之深。

    李东阳为官清廉，虽身居相位却没有什么私产积蓄。辞官家居后，生活常常感到拮据，幸好他的书法闻名，求他写诗文书篆的络绎不绝，李东阳就以此来补贴家用，一天，他夫人展纸磨墨侍候他落笔，但李东阳因感到疲倦而想改日再写。夫人笑道：“今日方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他听后“哈哈”一笑，于是挥笔作书。

    1516年（明正德十一年）。李东阳病逝，享年70岁。他死后，其文学主张一度沉寂，但过了百年，钱谦益、程孟阳等诗人“又复理东阳旧说”，“论诗则推茶陵”，以他的诗论为基础的“茶陵派”在明末“复开生面”。

（本图文录自中国工人出版社2009年11月第1版《长沙的传说——民间记忆中的历史与文化》顾庆丰/著&摄影，作者授权名城长沙网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