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共和》戏里戏外的湘人之民国功臣黄兴

作者注：本组文章原载《长沙宣传》2003年第2期，由本人编撰提纲、收集资料和进行总纂，其中“刘坤一”、“瞿鸿机”、“谭钟麟”、“谭延闿”由本人撰写，其他各篇由杨长江、李卫政、刘玉龙、杜修铸、鲁呖执笔。

（本文来源《湘城访古》陈先枢/著，未经授权，严禁转载！）

民国功臣黄兴

黄兴(1874--1916)字克强。善化县(今属长沙)龙喜乡凉塘村人。早年就读于长沙城南书院，1898年进武昌两湖书院深造。1902年留学日本，曾组织拒俄义勇队。次年回国，在长沙与宋教仁等建立华兴会，任会长。1904年策划长沙起义失败，亡命日本。1905年与孙中山创建同盟会，任庶务。1907年起多次发动武装起义，均遭失败。武昌起义后任战时总司令，领导武汉保卫战。1912年南京政府成立，任陆军总长。1913年被推为江苏讨袁军总司令，失败后逃亡日本，后去美国，并从事反袁斗争。有《黄兴集》行世。

投笔方为大丈夫

清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湖广总督张之洞从两湖、经心、江汉3个书院选派30多名学生赴日本留学，其中湘籍一人，就是黄兴。到达东京后，黄兴进了弘文学院，进一步接触了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学说，开阔了眼界，认定清政府200余年的施政方针，都是为了压抑汉人的束缚，要使中华民族一律平等，非打倒清政府不可。为此，他常常为如何挽救民族危机、振兴中华的问题而深沉思索。黄兴还联络湘籍留日学生结成土曜会，每逢星期日聚会演说，并于当年九月被选为中国留日学生会馆评议员；参与两湖留日学生创办湖南《游学译编》和《湖北学生界》两杂志；组织发起拒俄义勇队，掀起拒俄运动，黄兴曾写《笔铭》自励：“朝作书，暮作书，雕虫篆刻胡为乎?投笔方为大丈夫!”

光绪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夏天，黄兴从日本弘文学院毕业回国，路过武昌时应邀到两湖书院发表演说，他猛烈抨击清政府腐败无能，号召改革政体，挽救国家危亡，维护民族生存。消息传到湖广总督张之洞耳里，引起一场大风波。张之洞立即责成知府兼两湖书院院长梁鼎芬查办。梁鼎芬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立即悬牌驱逐黄兴出境。黄兴泰然处之，继续在武昌军学两界进行宣传鼓动，散发《革命军》、《猛回头》两书4000多册，8天后才从容登轮离去。

“黄兴”一名由来

黄兴原名叫黄轸，后来为什么以黄兴而闻名史册?黄兴被湖北武昌知府兼两湖书院院长梁鼎芬驱逐出境后，回到长沙，借11月4日借庆祝三十大寿为名在保甲局巷召开秘密会议，创立革命团体华兴会，被推为会长。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春初，黄兴由刘揆一陪同去湘潭会晤湖南哥老会首领马福益，约定旧历十月十日慈禧太后七十大寿全省官吏将在万寿宫皇殿(今五一广场处)行礼时，炸殿起义。事有不测，起义计划刚出就泄了密，官府在醴陵车站拘捕了哥老会首领马福益，从而掌握了华兴会的机密。长沙地方当局闻讯大惊，悬赏缉拿黄轸(当时还没有改名黄兴)等人，起义至此流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兴还不知官府已派人来抓他。10月24日早晨，黄兴还坐着轿子出门办事，刚出门，就碰上前来抓他的差役。差役劈头就问：“你是黄轸吗?”黄兴见势不妙，机警地答道：“我是来会见黄轸的，他家里说黄轸到明德学堂去了，我带你们一起去那里找他。”差役并不认识黄兴，听了之后，也就未生疑虑，跟了他到了明德学堂。到了明德学堂，黄兴从容不迫地走下轿，大摇大摆地走进校门，边走边唤：“我是来找黄轸的。”待一进入学校，黄兴就迅速甩开差役，从侧门溜之大吉。黄兴在吉祥巷一所教堂里躲了几天，待风声稍平，才扮成海关人员，搭轮船潜离长沙，前往上海。临行时，朋友们与他约定，平安到达上海，就发回一个只署“兴”字的电报。自此，伟人“黄兴”的名字传开了。

黄花岗起义

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黄兴逃到日本，与孙中山相见。两位伟人一见如故，各倾肝胆，共同创建了中国同盟会，孙中山任总理，黄兴任执行部庶务，兼协理。同盟会成立后，在东南沿海发动了多次起义，均归失败。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4月，孙中山和黄兴又倾同盟会之精锐，发动了震撼中外的黄花岗起义。

黄兴担任这次起义的统筹部长，为了保证起义的胜利，黄兴组织了一支100余人的敢死队，并由自己亲自担任敢死队队长。4月23日早晨，待起义部署全部就绪，黄兴就写了一封绝命书：“本日驰赴阵地，誓身先士卒，努力杀贼。书此以当绝笔。”其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跃然纸上。

27日下午5时半，起义爆发了。黄兴带领敢死队，100余名战士每人臂缠白巾，脚穿黑胶鞋，从小东营出发，直扑总督衙门，敢死队冒着枪林弹雨冲进督署后堂，发现总督张鸣岐已经逃跑，返回前堂衙门时和水师提督李准调来的卫队相遇，展开激烈搏斗。不少党人中弹牺牲了，黄兴右手也受伤，被打断两指，但仍指挥队伍分路杀敌，且战且走，直到最后剩下他一个人，避入一家小杂货店内。店外围上来十几位清兵，黄兴看到他们走近后，手持双枪，左右射击，边打边唤：“敢死队员冲啊!”店外清兵被打死8人，剩下的清兵不知店内有多少敢死队员，吓得逃跑去请援兵了。这时，黄兴改装逃到一个秘密机关，由徐宗汉护送去香港就医。

领袖惟中山

黄兴与孙中山曾产生过两次大的分歧。分歧之中，一些拥护黄兴的同志不是掀起“倒孙拥黄风潮”，就是拥护黄兴为领袖另组新党。每次黄兴都以革命利益为重，主动退让，维护革命队伍的统一与团结，维护孙中山的领导地位。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初，同盟会本部因国旗图式问题而发生了分歧，孙中山主张用兴中会第一次广州起义所用的青天白日旗，黄兴表示不同意，说：“以日为表，是效法日本，必速毁之”，主张“作井字旗，示平均地权意”。孙中山则坚持用青天白日旗。黄兴见孙中山坚持不让，也就没有再坚持己见，并对孙中山说：“名不必自我成，功不必自我立，其次亦功成而不居；先生何定执着第一次起义之旗呢?然余今为党与大局，己勉强从先生意耳。”

第二次分歧是在“二次革命”失败后。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孙中山总结这次战争失败的原因是“党见纷歧，步骤凌乱”，特别是“黄兴不听话”，为此写信责备黄兴，提出要解散民国党，重新组织绝对服从于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黄兴认为中华革命党的有些规定不合时宜，如宣誓效忠领袖，带有传统的帮会色彩，批评孙中山“反对自己所提倡之平等自由主义”，中华革命党按革命先后划分等级是“以权力相号召”。孙中山则认为自己是鉴于失败的教训，用心良苦，不得战友谅解，反遭如此责难，故而益加愤恨，双方矛盾一时无法调和。黄兴拒绝参加中华革命党，前往美国去了。行前，有些国民党人前往劝留，并拥护他为领袖另组新党。黄兴严词拒绝说：“党只有国民党，领袖惟中山，其他不知也。”

1916年10月31日黄兴病逝于上海，年仅42岁。孙中山异常悲恸，亲临吊唁。1917年1月5日黄兴灵柩运抵长沙，省会军政学界代表前往大西门外码头迎祭。4月15日于岳麓山举行国葬，谭延闿主祭。出殡时送葬群众逾万人。无数挽联送抵长沙，其中章太炎所撰挽联高度概括了人民大众对黄兴的赞誉之情：“无公则无民国；有史必有斯人。”